白可卿了然漫不經(jīng)心“哦”了一聲。
反正也跟自己沒關系。
她看著案臺上三個精致小碗里熱騰騰飄著香氣的芙蓉湯,兩眼發(fā)直,不禁咽了咽口水。
張媽看見,沖身邊收拾廚具的傭人們說:“你們出去忙吧,這里我來弄”
幫廚們出去后,張媽立馬轉身端來同樣的小碗芙蓉湯和一塊三明治遞給白可卿說:“快坐下吃吧!你肯定餓了”
“……”白可卿看著這份暖心的愛心小灶,心里酸了酸:“謝謝張媽”
張媽笑笑,幫她移開小餐桌前的一條凳子:“不過你要吃快點!老爺馬上就過來了”
白可卿忙點點頭,坐下便大快朵頤起來。
看著白可卿消瘦的臉頰,張媽有些心疼,這段日子她也親眼見了她吃苦的全過程。
張媽一直想不通,怎么醫(yī)院住了幾天回來莫家就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莫名多出個金蘭代替自己管理傭人嚴厲苛刻不說,連五指不碰陽春水的莫家客人白家小姐竟然也不放過?
這究竟是少爺?shù)囊馑歼€是金蘭的有意針對,張媽迷糊了。
少爺回來后,她本想告訴他關于這幾日白小姐受的罪。
可那天,少爺抱著白小姐從泳室回傭人樓時,一臉憤怒的神情,她也不敢多嘴了啊。
而且,他還讓大家都不要管白小姐的死活,這明顯的冷漠和不悅不是表明了他在生白小姐的氣?
那也就是說這一月蘭姨對她的刁難,少爺其實是知道的?
那她還能說什么?
怕是說了,白小姐只會更不好過。
只是可憐了這個孩子,從小金枝玉葉的,流了產(chǎn)沒多久就吃了這么多的苦。
不知道,白氏夫婦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在莫家吃苦受累,會不會氣不過跑來鬧?
許是真的餓,白可卿三四口便將一塊三夾心層土司給吃完了,芙蓉湯很快見了底。
張媽:“白小姐鍋里還蒸著餃子,我給你去拿”
白可卿抽了張紙抹了下嘴:“不用了,我吃飽了”
說完她起身,將碗盤拿到水槽邊,又回身到案臺前指著上面的三碗湯:“這個要端出去了嗎?”
白可卿將湯端了出去,一碗一碗擺到相應的位置,又進去拿了些小菜出來各自擺放。
此時偏廳門口處走進一位身穿白色V領衫一條深藍色休閑褲,個頭高大身軀英挺陽光而又邪魅的俊美男士。
他淡雅的豎起食指在自己的薄唇前,示意里面快要沖他打招呼的兩個傭人不要出聲。
侍奉餐點的小女傭相互看了一眼,輕聲輕腳的退回待命位置站好。
男子雙手插著口袋微側頭,愜意謙和的立在門口處,靜靜的看著遠處餐桌前來回走動認真擺弄餐具,絲毫未察覺到他的白可卿。
此刻的她比先前消瘦了不少,可雖面帶疲憊卻依然美麗動人,烏黑的秀發(fā)扎成一捆披在身后,隨性自然。
此刻的她沒有醉酒,沒有感冒,是清醒,認真,正經(jīng),乖巧的。
她也不象Grace,喜歡濃妝艷抹,素顏的她略顯憔悴卻自然純凈。
她濃黑迷魅的睫毛下兩顆黑亮亮的眼眸靈活地轉動著,似他心里的搖擺鐘咚咚咚輕綿的敲打著他堅硬冰冷的心房。
她正對著他這邊的方向,額頭上垂落一縷青絲劃過她白瓷小巧的鼻尖,她皺一下眉頭對著發(fā)絲呼了一口氣。
慢慢的,她抬眸將視線移了過來。
而兩人的視線還沒對上,后方便傳來另一個男人很不悅的招呼聲。
“馬總起這么早,難道是我們招呼不周,讓馬總住的不舒適?”說者就是一身黑襯衣黑西褲的冷面男人莫擎蒼。
他一過來便看到偏廳門口立著一動不動的馬曄陽。等他不疾不徐走近一看,才注意到餐廳內的白可卿。
而這個拿人情跟他換她,機敏過人的馬曄陽,竟然連他走近都沒注意到,反而一臉專注很享受的盯著里面的女人一瞬不瞬。
昨晚馬曄陽同莫老一同出現(xiàn)在莫宅時,他就很懊惱。
想人想瘋了,都要上門來了?
現(xiàn)在這情景,這是趕走了一匹狼,又來一頭豹?
陰魂不散的都盯著他的肉了嗎?
林清言那匹狼好解決,可馬曄陽這頭豹就沒那么好對付了。
不過,不論你們是豺狼虎豹還是什么毒蛇猛獸,也別想從他手里叼走屬于他的東西。
她——更是妄想!
馬曄陽沒來及接收女人的目光,便只能收回心,彎彎唇角,看向來人:“莫家的待客服務已經(jīng)做得夠好,是我本人的問題,我認床”
等他說完回頭看時,女人已經(jīng)不見了。
莫擎蒼見他眼底閃過一抹失落,沒來由的心里樂了樂。
只不過,剛剛那個死女人抬頭看過來時,他鎖住她的視線,一瞬后她就慌慌的跑進了廚房,是幾個意思?
見到自己跟見到鬼一樣,撒腿就跑?
傷好了就要開始甩臉了是嗎?
莫擎蒼面不改色,正要請他進去用早點。
后頭的莫老爺沖著他就奚落:“臭小子,堵在門口干嘛?不讓人吃飯嗎?”
莫擎蒼不耐的瞥了眼推著老頭輪椅直諂媚賣笑的金蘭,隨后面冷如常的自顧走進餐廳。
馬曄陽笑著向莫明德打了聲招呼。
后者笑得跟朵花似的說:“那臭小子沒禮數(shù),馬總別在意??欤M去吃早飯吧!”
馬曄陽隨莫明德一同進餐廳。
莫明德本意要把正座讓給馬曄陽,后者執(zhí)意推拒,遂只能由他坐在側位與莫擎蒼相對的位置。
幾人入座后,金蘭做足了原本梅姨的工作,忙不迭進去廚房吩咐下人端主食。
而一進廚房,她便叫喚:“白可卿人呢?讓她來干活,她躲哪里偷懶去了?”
張媽剛要說話,茶水間里的白可卿躡手躡腳走了出來。
金蘭憑著主人們的對白可卿的仇視,以為自己怎么虐她都是無罪還會有人撐腰,便很是放肆大膽。
所以白可卿一出來,她便沖過去,伸手就狠狠地擰著了一把她露在外的小手臂。
太突然,白可卿沒想到,經(jīng)過之前自己的反抗后,還會對她動手動腳。
“絲~”
張媽疾步過去,緊張的叫:“啊呀白小姐!蘭姨你干什么?你怎么能動手掐白小姐?”
張媽故意將聲調放大,因為她清楚即使莫宅墻壁都有隔音效果,可廚房門大開著,在這里說話,只要稍微大點聲,外面空曠餐廳的人都能聽清。
而金蘭不知道,反而還一臉傲慢狂妄趾高氣揚:“張媽,我不管你過去是什么管的下人,讓他們做事散漫犯懶,對上還無禮。但現(xiàn)在這些下人是歸我管,說難聽點,你都是歸我管的,所以警告你以后還是小心說話的好!”
說完也不等她回駁,又沖白可卿嚷嚷:“還站著干嘛,主子們都等著吃飯呢,你想餓死他們嗎?”
白可卿對她不經(jīng)過大腦說出的粗俗低劣的話語感到無奈,外面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也懶得管她了,白可卿勸張媽:“張媽沒關系,我們快去裝盤吧”
“你不僅要裝盤,你還要一份一份好好的端出去”金蘭再次高調下命令。
白可卿擰著眉頭,發(fā)愁。
她本來在餐廳看到莫擎蒼就立馬躲了進來。她不想看到他啊!
而且,莫老爺在外面,他對自己的誤會不比莫擎蒼的淺,誤會沒解開前,她在他們眼里就是殺人兇手。
她要怎么面對莫老那憤恨的眼神?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