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及笄禮(1)
納蘭煜一聽便知這是沈青的聲音,昨日她才認(rèn)了沈青做義父,今日他就來為自己行禮。
“多謝義父!”納蘭煜微微一笑,阿雪今日按照拓跋燼的吩咐特意為納蘭煜在腰間掛了一只平安扣,沈青撇了一眼,若是沒記錯這只平安扣應(yīng)該是阿若的東西,年華逝去,他們都老了。
一只桃花簪落在納蘭煜的發(fā)髻上,沈青的嘴里念念有詞,納蘭煜雖然聽著可心里在想別的事情。
沈青喊了納蘭煜幾聲讓她起身,可納蘭煜都沒有反應(yīng)。
拓跋燁在一旁看著,用手拍了拍納蘭煜的肩膀,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蠢丫頭,你又在發(fā)什么呆!”
納蘭煜聽著這聲音便知道是她二哥,她的記憶太過混在,需要梳理一番,納蘭煜總覺得自己的記憶混亂的如漿糊一般,每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她都覺得是兩個人在說話。
“二哥,你再說我蠢,我就不起來了!”納蘭煜撇著嘴,她要盡力的讓自己扮演好這個失憶的納蘭煜,大概也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自己會活的更好,想想那日大嫂在房中對大哥說的話,納蘭煜的心是忐忑不安,難道她最信任最親的人,也在算計著她。
還記得當(dāng)初在云麓宮時,納蘭煜最相信的人便是大哥,只要有大哥在,她才覺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肆無忌憚。
拓跋燁微微一笑,撇了一眼納蘭煜頭上的桃花簪,“也是,長樂郡主?!?p> 拓跋燁故意拖長了自己的聲音,今日參加完煜兒的及笄禮以后,他還有一件大事要去做。
“我今日為煜兒在天下一樓設(shè)了宴。”沈青話還沒說完,拓跋燁倒是十分樂意的應(yīng)和著,“早就聽說那天下第一樓非同凡響,我今日倒想一見。”
看來這件大事要以后再去做了!
“煜兒,你可不知道,這天下第一樓可不是那么容易進去的,若是沒有摟主的邀請牌,縱使你能飛檐走壁,也別想進去喝口水。”拓跋燁是越說越帶勁,納蘭煜知道他自小就不安分,自從大哥離開云麓以后,他就更加的不愿意回家了,聽說是在江湖中拜了個師傅,父王又要管理狼牙軍,又要掌管兵器制造司,納蘭煜與四弟向來都是由姑姑帶著。
納蘭煜聽著笑瞇瞇的說,“那我今日可有口福了。”
納蘭煜一行人剛走到天下第一樓的門口,就被看門的人給攔下了,沈大學(xué)士掏出一張腰牌給他們看了一眼,那看門的人立刻散開了,臉上的表情依然那么嚴(yán)肅。
納蘭煜聽著周遭的聲音,細(xì)細(xì)碎碎的都是些腳步聲,可沒聽見什么人說話的聲音。
“好奇怪!”納蘭煜剛開口,就立刻收住了自己的聲音,偌大的廳堂里居然充斥著自己的回音,拓跋燁在一旁提醒著納蘭煜,“這里只有包間,煜兒,你這樣說話,可是很容易引起注意的?!?p> 納蘭煜盡力的壓制著自己的聲音,“二哥,這酒樓不就是要做生意嗎?大廳里一個人都沒有還怎么做生意?”
拓跋燁的眉頭微微挑動了一下,身上輕薄的麻衣仿佛在風(fēng)中輕輕的飄動著,拓跋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他們的生意從來都不是在大廳里做的,煜兒,這天下第一樓的一桌宴席可是價值千金啊,這大廳里只有唱戲時才會高堂滿座。”拓跋燁不厭其煩的為納蘭煜解釋著,在三妹面前,他總是覺得自己特別有見識。
“不過是一桌宴席,哪里值的上千金?!”納蘭煜倒是有些不信。
跑堂的一見是沈大學(xué)士來了,便擁了上去,“沈大學(xué)士來了,怠慢,怠慢了!”
“阿來,我許久沒來了,你還是這么機靈!”沈大學(xué)士笑瞇瞇的和阿來說著話,沒有半點的架子,轉(zhuǎn)而又對納蘭煜說,“值不值得,煜兒你常常便知!”
阿來見著沈大學(xué)士身邊帶了一個約莫十五歲的女子,正猜著她是沈大學(xué)士什么人,轉(zhuǎn)而再細(xì)細(xì)的一看她那雙灰蒙蒙的眼睛,這不就是在宮里喝了尿的那位郡主嗎!
西楚長樂郡主納蘭煜,因為前太子慕容溯被刺殺一事曾經(jīng)被關(guān)押在皇家馬場外的踏雪樓里,一個瞎子怎么回去刺殺太子,阿來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前段時間又聽說她在玉青合砍頭那日,被匪徒給截走從馬上摔下失憶后就變的心智不全。
再后來就是她這位郡主在明惠后那里一不小心喝了尿的事情,這事情也不知怎得就傳遍了帝堯,成為很多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最近又聽說,這天盛帝為她在天御殿擇婿,古往今來,還從來沒有哪個郡主能這樣受到皇上的重視親自擇婿的。
萬萬沒想到,天盛帝居然用比拼廚藝來為納蘭煜擇婿,阿來本以為像納蘭煜這樣再不濟怎么也是個王族,定要門當(dāng)戶對,誰知天盛帝竟然下旨將她許配給了這帝堯里鼎鼎有名的八面玲瓏洛公子。
來這天下第一樓的大多是帝堯里有頭有臉的人,阿來也見過那洛公子幾面,看他的穿著與談吐,和那些帶著金鏈五大三粗的商人比起來更添了幾分貴氣。
“沈大人,您可是有頭有臉的人,阿來怎么會忘記,這不您定的包間,阿來已經(jīng)命人收拾好了,這就帶你們?nèi)ィ 闭f罷阿來便在前面開始引路,納蘭煜則由阿雪扶著,“小郡主,這樓里的人都穿著白衣,怎么跟辦喪禮似的?!?p> 納蘭煜想象著阿雪的話,轉(zhuǎn)頭又在一旁悄悄的問起了拓跋燁,“二哥,他們這里的人為什么都穿白色的衣服。”
拓跋燁想了,隨口胡謅起來,“煜兒,這白色雖然是喪服之色,可也是天下最純潔的顏色,他們這樣穿是代表了對食物的敬畏,你看食物進了我們的肚子不就意味著死亡嗎???”
拓跋燁的嘴角浮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他這些年行走江湖,什么人沒見過,這點胡謅的本事還是有的。
納蘭煜十分誠懇的點了點頭,心里想著,二哥也是在外面見過世面的人,懂的一定比她多。
阿來帶著沈青一行人進了一間叫滄浪臺的包間,納蘭煜聽著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小聲的問拓跋燁,“二哥,我怎么覺得這包間里怪怪的?”
拓跋燁環(huán)視四周他們一落座,這滄浪臺的屏風(fēng)后便走出了三位身穿白衣帶著面紗的男子,“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