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街道,熱鬧的莊園。微風(fēng)夾雜著素馨花散發(fā)的淡淡的清香。
“竹?!懵c……”
淳于澈粗喘著大氣說道。
淳于澈,淳于家族末子。正準(zhǔn)備升入櫻花貴族學(xué)校。異于常人的白發(fā),連睫毛根部和眉毛也不例外。過分白皙的臉龐帶著一層份,湊的近還能看到皮下的血管。眼睛卻不是淺淡到幾近透明的銀灰,而是一汪碧綠。黑色衛(wèi)衣襯的他身上的肌膚越發(fā)白皙。他袖子擼了起來,雙手叉腰,氣喘吁吁地對著離他幾米遠(yuǎn)的人喊道。
等他再次抬頭,哪里還有亓官竹桑的影子?
“.......竹桑,還能不能愉快玩耍了?!?p> 盡管淳于澈滿頭黑線,但還是認(rèn)命般去追那個瘦削的背影。
追了幾分鐘,正亓官竹桑慢悠悠的從山頂走下來。
“這才幾公里,你就不行了?”亓官竹桑皺眉問道。微涼的聲音掩不住清亮的聲線,淡粉的唇緊緊抿著,暗示著主人的的不耐。
她在對淳于澈進(jìn)行體能訓(xùn)練,馬上就要升入高中,他的體能不能一直這么差。
亓官竹桑,在淳于家擔(dān)任著小少爺?shù)谋gS。此時她冷著臉看著飛奔過來的淳于澈,想著如果他再慢點兒自己就彈他腦瓜崩。
“竹……竹桑,人與人……的……體質(zhì)……是不能……一概而論的……”淳于澈喘聲道,不忘和亓官竹桑貧嘴。
亓官竹桑輕哼一聲,板著一張臉。
“那你也要跑完這三公里?!?p> 淳于澈摸摸鼻子苦笑,“真的好累啊,我真的要跑不動了,我現(xiàn)在就要暈倒了?!?p> 他可憐兮兮的看著紫毛的主人。
“那不然我拉著你跑?”亓官竹桑認(rèn)真考慮了一番,雙手環(huán)胸,提出了認(rèn)真的建議。
“別別別,我跑,我跑還不行嗎?你別扒拉我!”淳于澈渾身一顫,覺得自己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能一口氣不喘上三層樓了。
“那跑完我給你拉伸一下吧。”
亓官竹??粗穸稊\的淳于澈淡淡道。
“……”嚶嚶嚶誰來救救他啊QAQ花季少男就要喪命于此了。
淳于澈做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不,不用吧,怎么敢勞煩小竹桑呢……”
腳尖的方向已經(jīng)轉(zhuǎn)向了一旁看護(hù)的管家那里……
亓官竹桑揚起明媚的笑容。
“不勞煩,怎么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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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的體能訓(xùn)練就到這里了,我走了。”亓官竹桑站在花園里,看著已經(jīng)癱軟到瑜伽墊的淳于澈說道。
“總算……結(jié)束了……”淳于澈毫不顧忌自己少爺?shù)男蜗?,滿臉通紅,汗流浹背的躺在瑜伽墊上?,F(xiàn)在他兩個小腿直打哆嗦。
“竹?!阋欢ㄊ莻€超人……下一部《超人:血脈覺醒》沒你我不看……”他歇了一會,又坐起來開始跟她貧。他的心臟目前來說不適合太過激烈的運動,而亓官竹桑每次都卡在那個臨界值讓他去跑,去跳,這種充滿熱血的運動,真是太痛苦了。orz。
“……”亓官竹桑啞然笑了,靜靜地看著淳于澈??粗请p綠意盎然,似乎充滿無限生氣的眼睛。
許久,她眼神看向別處,輕聲道“我走了,管家先生,記得讓家庭醫(yī)生過來看一眼?!?p> 管家欠欠身,“我明白了,小姐。”
淳于澈有一種重獲新生的解脫感,碧綠色的眼中滲著劫后余生的笑意,他用手覆上自己的眼睛,碰了碰自己奇怪的睫毛。
人與人的體質(zhì),真的不能一概而論。
“唔……管家……藥……給我藥……”淳于澈突然感到一陣心悸,疼痛像是從血液里涌上的,抓不住,趕不走,流向四肢百骸。
他眼前發(fā)黑,又跌落在墊子上。
“少爺。”管家忙將一邊早已備好的藥和兌好的溫水遞給淳于澈,這是開始訓(xùn)練之前亓官竹桑已經(jīng)交代過的事情。
管家是一位年過五十的人,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衣服上沒有一絲皺褶,足見他是位嚴(yán)謹(jǐn)?shù)娜?。管家雖然心里擔(dān)心的要死,但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怠慢,嫻熟的好似做了千百遍。淳于澈喝了藥,疼痛感下去了不少,他身上的冷汗這才下去。
“小姐對你的了解,恐怕比夫人還深?!彼粗只謴?fù)風(fēng)輕云淡表情的少爺,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管家看著兩個小孩子長大,兩人也沒有什么血緣關(guān)系,要是一直這么下去該多好。
“她當(dāng)然了解我,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愛我?!贝居诔耗艘粫海寡壅f道。
管家順勢開口?!澳遣蝗缱尲抑鞲〗闾嵊H,反正她這些年也一直住在我們這里……”
“她愛我,不是爸爸對媽媽的愛,是一個靈魂對另一個靈魂的修補。你懂前一種?!贝居诔豪^續(xù)說,“她卻不懂,她愛我,又不要我。”
管家張了張嘴巴,又識趣地閉了嘴,等少爺開口。
“我也很想……能夠像爸爸對媽媽那樣……可是我……”淳于澈借著管家的手起來,他說不下去了,他終究還是太小了,性命難保,又何談這種感情呢。
說起少爺?shù)牟∏?,管家也難免多說了一句?!啊沂冀K不明白,為什么少爺會變成這樣,但小姐……”他的聲音里帶了一點壓抑的情緒。
餐廳準(zhǔn)備著清淡的食物,不過他吃過藥,現(xiàn)在胃疼的緊,淳于澈喝了口粥,看了眼在旁邊站著的管家。“我變成這樣她卻什么事都沒有?你感覺心里不舒服嗎?”
管家心下一驚,低頭不敢吭聲。
他對少爺感情很深,一直在少爺面前表現(xiàn)出對亓官竹桑的的尊重,但打心底里,孩子還是自己家的最心疼。連帶著,有時候會表現(xiàn)出來一絲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怨恨。
他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淳于澈會輕而易舉的點破了他內(nèi)心最陰暗的想法。
淳于澈不再說話,安靜地用完餐,擦了擦嘴。繼續(xù)開口,“管家,事情真的細(xì)究下來是我的錯,她是被我牽連了,你難道不是更清楚是誰要去逛商場嗎?”
管家下巴要貼到胸膛,站的筆直。他不是不知道,可是還……
淳于澈好似看出來管家心中所想,再次開口,“……我的腦子比之前聰明很多的原因,大家應(yīng)該都清楚。我們家這么多年找到的醫(yī)療機構(gòu)會檢測不到我的病因是因為那一管試劑嗎?”淳于澈說到最后帶上了幾分怒氣。
“打一管試劑會讓人變成這樣,那么打三管呢?”淳于澈抬眼,空洞地看著頂上五光十色的吊燈,輕聲問出來這個問題。
管家聽到少爺最后一句話,肩膀好像被什么砸中了,驀地一塌。
他當(dāng)年光是看到少爺回來的時候痛苦地縮成一團,滿身血污,根本沒有細(xì)看旁邊同樣臉色蒼白的小姑娘。
他當(dāng)初是怎么對她的?他當(dāng)場讓人把那個小姑娘扔出去,甚至還對她說:“要不是你,少爺也不會出事,你幾條命都不夠賠的!”他一時氣急說的什么自己都記不清了,他把等待救援的焦急,看守不力的愧疚全部化成憤怒砸向那個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