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三歲的辰辰坐在堂屋的門坎上，雙手捧著圓嘟嘟的小臉，一雙大大的眼睛望著院子。
“嗯”秀玲坐在靠門口的小凳子上用手剝著玉米棒。
“那里有個花臉的叔叔在唱戲?！?p> 秀玲抬起頭，順著辰辰手指的方向看看，院子里空空的，半個人影也沒有。自從去年德軍病死后，家里陰氣沉沉的，志偉跟志娟都上學去了，辰辰跟著她，總是這樣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讓人聽的后背陣陣發(fā)涼，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
“辰辰，院子里沒有人，好孩子不可以撒謊，知道嗎？”秀玲有些生氣。
“媽媽”辰辰轉(zhuǎn)過頭看著秀玲，一臉認真的說：“辰辰?jīng)]有騙人，真的有個叔叔在唱戲，就在水池那邊，媽媽，去看看?！?p> 也許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辰辰站起來，伸出小手拉著秀玲的手要她跟自己一起去證實。
“我不去看?！毙懔岽舐暫鹆艘痪洌话阉﹂_辰辰，可能是用力大了，辰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辰辰，沒事吧，快起來?！毙懔狁R上就后悔了自己剛才過激的行為，起身去拉辰辰。
“辰辰不疼。”她看著秀玲笑笑，自己站起來，拍拍屁股，跑到院子里去玩了。
“秀玲，秀玲?！遍T外有個婦人的聲音。
“哎，來了?！毙懔嶷s緊拍拍手上的灰塵，拉了一下衣角去開大門：“是三姑啊，快進來坐吧。”
秀玲把這個50開外的婦人請進屋里，給她搬了一把椅子，三姑坐下來，把頭巾取下來抖了幾下，放在腿上，望著秀玲：“玲啊，三姑今天來，也不跟你繞彎子，還是德軍生病時候你借我的錢，你看我大兒子馬上要娶媳婦了，家里要蓋房子。我知道你一個人帶著這三個孩子不容易，你姑我但凡有別的法子，也不會來找你要，只是。。。。唉，我也不容易，咱得相互理解?！?p> 秀玲低下頭，眼淚打在手背上。
”秀玲，你這樣也不是個事兒呀，“三姑頓了頓：”你嫁給德軍也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他在外面做的那些個事誰不知道？你說你還守個啥？趁著自己還年輕，找個好人家過幾年好日子，總比你這樣熬著強，長貧難顧啊，你說三姑說的在理不在理？“
秀玲把頭埋在腿上：”道理我都懂，只是我那幾個孩子。。。。。?！?p> ”兩個大的都懂事了，帶著走，小的放家里，讓你媽給照看著，每年給個生活費。你過好了，孩子將來也能跟著沾光不是？你看看你現(xiàn)在，吃了上頓少下頓的，孩子跟著你不受苦？連個飽飯都吃不上。“
秀玲抬頭看看院子里的辰辰，她又是拍手又是笑的，這孩子總是這樣對著空氣說話，跟看見什么似的。秀玲轉(zhuǎn)過臉看著三姑：”我一個死了男人的女人，還帶兩個孩子，誰會要我？“
三姑笑了笑，把身子往秀玲身邊靠的近些，壓低了聲音說：”你姑父在縣城做生意認識一個搞批發(fā)的，40多歲，離婚幾年了，一個兒子也成了家，條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