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蜜月
第二日早上，韋不凡貼著大紅囍字的婚房，房門緊閉。路過的丫鬟和伙計，笑嘻嘻的，在悄悄議論什么。
剛剛經(jīng)歷一場婚禮的順天錢莊，早早開門營業(yè)，各處可見紅色的裝扮。老板韋追富和伙計們在錢莊接待大小商戶，忙來忙去。
忙到快中午時，錢莊商戶少了，韋追富想喝茶歇歇，返回后院。
前院、后院隔著兩道又高又厚的墻，隔音挺好。院子里靜靜的，偶爾傳來丫鬟的說笑聲。
韋追富迎面遇到大天丫鬟：“備茶?！?p> “是。老爺請稍候?！贝筇斓皖^答應一聲，還沒走開，又被叫住。
韋追富緊接著問道：“等等。少爺呢？”
大天向韋不凡的婚房斜視一眼，道：“昨晚，少爺喝酒喝的大醉，還在睡覺吧?！?p> “是吧？”韋追富正準備回屋等茶喝，忽然聽到身后有腳步聲。
院子來了一幫人，大人、老人、小孩、抱小孩的都有。
韋追富轉(zhuǎn)身一看，不是外人，是昨天道喜的街坊。
韋追富立刻笑道：“你們又來道喜啦？”
一個老太太道：“昨天沒見到新娘的面，今天上門，看看新娘的長相?！?p> 有幾個人應聲道：“是啊。今天人少，和新娘見個面，認識一下?！?p> 韋追富聽到要見新娘，沒什么阻攔的：“好好，進去看吧。不知新娘起床沒有……”
韋追富帶著人群，走向韋不凡的婚房。他心想，這個時候，韋不凡該醒了。
來到婚房前，房門還關著。
一位大爺?shù)溃骸靶履镞€真沒起床??？”
“哈哈哈?！比巳阂魂嚧笮?。
“新娘開門，新娘出來！”幾個小孩對著前窗大叫幾聲。
人群又是一陣大笑。
屋內(nèi)沒有動靜。
一個漢子叫一聲：“再不開門，我們就沖進去了?！?p> 大人、老人、小孩等，個個躍躍欲試，真要沖進門去。
韋追富張開雙臂，急忙攔住道：“各位別急，我進門看看。不凡和新娘真沒起床的話，我叫醒他們，等他們穿上衣服，再和各位相見。諸位稍候，稍候?！?p> 人群被安穩(wěn)住，在院子中等待。
韋追富輕輕敲門，嘴對著門縫叫道：“不凡，起床沒有？街坊來看新娘，開門?！?p> 韋追富把耳朵貼在門縫處，沒聽到屋子有動靜。
韋追富又敲門，叫了幾聲，還是沒動靜。
韋追富覺的有點不對勁兒，心中一陣不安。但他表面沒有顯示出不安，對人群笑道：“諸位，定是昨晚不凡喝酒喝的太多，還在沉睡。我進門叫醒他?！?p> 人群中一人說道：“昨晚，新娘喝酒也喝多了吧？”
韋追富顧不上外邊的人，猛推一下門，門開了。進門后，韋追富又把門迅速關上。
“新娘，別睡懶覺了，該起床了?！蓖膺叺娜死^續(xù)有人起哄。
屋內(nèi)，有淡淡的酒香。床上掩著簾子，聽到一個男人的打鼾聲。
韋追富長嘆一聲，走到床邊，也沒顧忌太多，撩開簾子一看……
只見韋不凡一個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晚新郎的裝扮，睡了一晚，只是皺了一點。
韋追富伸手搖晃韋不凡的頭，嘴里連叫道：“不凡，醒醒，該起床啦?！?p> 韋不凡昏昏中被叫醒：“老爹，什么事？”
韋追富道：“該起床了。”
“是嗎？那你就起床吧，我還沒睡夠，再睡一會兒?！?p> 韋追富向床角一看，有一塊熟悉的紅布，正是昨天蒙在新娘頭上的那塊。
韋追富拿起紅布，問道：“不凡，你的新娘呢？”
韋不凡迷迷糊糊張開眼睛，看看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新娘？去廁所了吧?！?p> 韋追富道：“沒吧。我先去的廁所，后進的你屋，沒遇到。”
韋不凡還是睡意沉沉：“你去的哪個廁所？”
韋追富道：“昨晚，新娘沒和你一起睡？”
韋不凡清晰一點：“昨晚，我進洞房，新娘坐在這里。我想揭掉她頭上的紅布，我聞到一陣香氣，我……我就睡了?！?p> 韋追富兩手抓緊韋不凡的頭，前后左右使勁搖晃一番：“新娘現(xiàn)在在哪？”
韋不凡頭腦逐漸清晰，伸懶腰從床上站起，打著哈，對著屋子的一個衣柜說道：“香香，快出來。你別玩捉迷藏，我老爹想見你?！?p> 韋追富心中感覺越來越不對，環(huán)視屋內(nèi)，發(fā)現(xiàn)桌上有一字條。拿起一看，紙條上寫：“借金萬兩，日后必還。妻香。”
韋追富看完，傻傻地蹲在地上，呆住了，口中凄慘叫道：“完了，完了！……”
韋不凡慢慢湊過來，拿起紙條道：“只用這么一小塊兒紙？老爹，你放心，我放衣服的箱子里的紙還很多，用不完的?！?p> 韋追富一驚，突然想起什么：“快！跟我來?！?p> “什么事？我還沒洗臉刷牙，還沒吃早餐。”韋不凡穿著一身新郎裝，被一把拉走。
韋追富拉著兒子想出屋子正門，突然想到，門外還有一幫等著看新娘的人。
看到屋子后面的一扇窗戶，父子悄悄拆掉窗子，從窗戶跳出去。
父子2人轉(zhuǎn)過一間房子，進了一間較小的房子。房內(nèi)靠墻處，擺放一個衣柜。韋追富打開衣柜，觸摸了一個類似按鈕的東西，衣柜開始移動，后面出現(xiàn)一個秘道。秘道高寬有數(shù)尺，大小容的下兩人隨意走動。
空氣進入秘道，秘道兩側有燈火亮起。
韋氏父子沿著秘道走一段路，眼前出現(xiàn)一處大的空間。
“老爹，這是什么地方？”
“順天錢莊的金庫?！?p> 空間變大了，燈火顯的不亮。
韋追富手忙腳亂，點起一支火把，金庫被照亮。眼前，整齊存放著很多木箱。
韋追富把火把交給韋不凡，伸著手指，把眼前的箱子查看一番。
“哎呀，箱子少了！”
韋不凡問道：“老爹，少了多少？”
韋追富咧嘴哭了：“少了十個箱子，正正少了十萬兩黃金。我的金子啊！”
“誰偷的金子？別亂動，保護現(xiàn)場，我們尋找一點線索?！?p> 韋追富眼中含淚，氣呼呼說道：“還會是誰？是……是新娘盜走的?！?p> 韋不凡一聽打個哆嗦，差點把火把掉地下：“不是吧。”
韋追富道：“那張紙條，你還沒明白？借金萬兩，日后必還。妻香。是你的
老婆曹香香，趁新婚之夜，盜走錢莊十萬兩黃金?！?p> 韋不凡道：“老爹，不是盜。字條上說，是借，日后歸還?！?p> 韋追富道：“傻子，你還盼著歸還？沒想到比武招親引賊入室。這次錢莊，
損失大了?！?p> 韋不凡一點不生氣：“一個女人，要那么多黃金干嗎？她已經(jīng)嫁給我，錢莊
的錢一半是她的。我和她，還是一對般配的武男、武女。”
韋追富道：“她想要全部的錢。”
密室外，隱約傳進嚷嚷聲：“我們要看新娘，新娘快出來?！?p> 韋不凡側耳聆聽：“外面什么事？”
韋追富抹抹眼淚道：“是街坊們，今天想看新娘。怎么辦？”
“你我出去，當眾宣布，新娘看不成了。昨夜，新娘偷走錢莊十萬兩黃金，不知去向?！?p> “啊！這么一說，號稱中原第一錢莊的順天錢莊可就完蛋了?！?p> “那，你我出去，當眾宣布，新娘看不成了。昨夜，新娘……新娘不知去向?！?p> “這么說，感覺還有點不對?！?p> “那，你出去，當眾宣布，新娘看不成了。昨夜，新娘和我洞房完，出門渡蜜月了?！?p> “好！這么說就天衣無縫了?！?p> 父子在金庫一陣大笑，忘記丟失的黃金。
“走，你我出去對外宣布一下?！?p> “老爹，我不能出去。我和新娘現(xiàn)在正外出渡蜜月?！?p> 韋追富想了一會兒道：“不凡，你在金庫暫住一陣。過一陣子，沒人關注你和新娘了，我們再做打算。”
“不行。黃金剛剛丟失，我該趁熱打鐵，探尋黃金下落?！?p> “這樣也好。你騎莊上的快馬，離開錢莊，和江湖上的人打打交道，打聽
一下，最近江湖上有沒有出現(xiàn)女盜賊。十萬兩黃金，沒那么快花完。盡早找到盜賊，追回黃金?！?p> 父子商議好了，韋追富從金庫拿些金銀送給兒子做路費。
兩人出了秘密金庫，韋不凡換了衣服，帶上路費，來到一個馬棚。
一匹高大黃色的馬，在馬棚悠閑甩著尾巴。
“快馬，快帶少爺離開錢莊?！?p> 韋追富解下韁繩，遞給韋不凡。
“這馬有多快？”
“很快，很快?！?p> 韋不凡接過韁繩拉馬，馬一動不動。拉了好一陣子，馬動了一點點。
“老爹，你確定這是快馬？”
“是快馬，沒錯。”
“它走路怎么這么慢？”
“它只是走路慢，跑起來快。我來幫你拉?！?p> 父子一起咬牙費力拉馬，馬終于被拉到錢莊后門。
“老爹，我走了，查到消息，立刻向你稟報?！?p> “走吧。路上小心點，這匹快馬真的很快。”
韋不凡拉著快馬溜出錢莊后門，剛騎上馬，快馬飛奔離去。
韋追富返回后院，準備對外宣布點事情?？吹窖诀叨炻愤^，招手叫過來，耳語一陣，丫鬟二天點頭。
兩人分著走開。
韋追富按原路從窗戶鉆回韋不凡的婚房，關好窗，整整衣服，打開房門，對門外的說道：“諸位，久等了?！?p> 眾人問道：“怎么這么長時間？”
韋追富笑著道：“諸位，不好意思。不凡昨晚大醉，吐了一地。我把屋內(nèi)打掃了一番，耽誤了時間。”
眾人道：“好，既然打掃干凈了，我們進去看新娘?！?p> 韋追富攔住道：“真不巧。不凡留下話，一大早和新娘出門渡蜜月去了，過一陣子回來?！?p> “別騙我們。你說的誰信？”
剛耳語的二天丫鬟出現(xiàn)：“是，是。少爺親口對我說的，讓我轉(zhuǎn)告老爺?！?p> 眾人都長嘆一聲，立刻散了：“唉，等新娘回來我們再看吧?！?p> “諸位，慢走。等新娘蜜月歸來，我第一時間通知大家?！?p> 韋追富送走街坊們，擦擦額頭的冷汗，長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