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不是喊得挺兇嗎,來啊,咱們接著打!”夜色下,只聞江晨漠然話語,冷冷的掃過剩下的人,臉上帶著一抹戲謔的冷笑,讓人一見,便就心驚膽顫。
接著打?別開玩笑了!看著滿地倒落的人,耳邊全是同伴的哀嚎聲,剩下的混混嚇得兩股顫顫,見到江晨的目光逼視而來,他們連忙紛紛移開自己的目光,不敢與江晨對視。
見得混混們?nèi)绱丝蓯海~問終究不再留手,丹勁宗師一發(fā)威,自然不是一幫普通的混混能夠抵擋的,那種超越了極限的巨大差距,根本不是人數(shù)多就可以輕易彌補的。
“你,過來!”一眼就在一幫殘兵敗將之中找到了躲躲藏藏的馬鯨笙,江晨淡然開口,言語之間,赫然帶著幾分不容抗拒。
“你........你到底想怎么樣?”馬鯨笙滿臉驚懼的看著江晨,這一刻,他想要轉(zhuǎn)身就逃的,可雙腿卻在不斷發(fā)顫,只能硬挺著脖子出聲應(yīng)道。
“不想怎么樣,就是看你不爽,想要打你一頓,你沒意見吧?!笨粗珔杻?nèi)茬的馬鯨笙,江晨一聲冷笑,隨即踏步上前,伴隨著他的腳步,一股澎湃勁力如掀驚濤駭浪,猛然席卷而出。
“砰!”如同被高速行駛的車子直接撞中,馬鯨笙甚至一顫,猛然向后倒飛出去,接連撞飛了好幾個手下之后,直接撞在了后面街道的墻壁之上,在墻上略微停滯了幾秒,方才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張口便是一股鮮血狂噴。
“笙哥,笙哥……”眼見著馬鯨笙遭受重創(chuàng),剩下的混混們都嚇了一大跳,連忙沖過去將馬鯨笙圍了起來。
“怎么樣,現(xiàn)在你該知道我想怎么樣了吧?”江晨淡淡然的開口,言語之間,緩緩踏步,再度向著馬鯨笙進逼而來。
一步,一步,如同踩在眾多混混們的心坎上,腳步踏落的瞬間,就是心跳,腳步踏落的聲音,仿佛左右著他們的心跳,令他們心中的恐懼,正在不斷的滋生增長。
“??!可惡,老子跟你拼了!”馬鯨笙的一個鐵桿小弟,終于忍不住這股恐懼壓抑,當(dāng)即口中一聲怒吼,高舉起手中的巨大的鋼鐵扳手,狠狠地朝著江晨猛砸而來。
“不自量力?!币宦暲浜?,不見江晨如何動作,身上自然而然生出一股澎湃巨力,徑直撞擊在來人身上。
“砰!”沉悶聲響之中,那個混混頓時就享受了和他老大一樣的待遇,連人帶扳手都給生生撞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后面的墻壁之上。
打人如掛畫!憑借江晨現(xiàn)如今的武功修為,做到這一步可謂是輕而易舉,只是,拿來對付一幫混混,未免有些太過掉價。
“咕嚕........”見狀,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吞咽口水的聲音,連詠春國術(shù)館的弟子都被驚到了,更何況是那些混混,此時此刻,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懼,發(fā)自內(nèi)心而起。
“還打嗎?”江晨緩緩踏步上前,淡然的話語之中,卻帶著一股不可言說的巨大壓迫,看著倒在地上不斷哀嚎的同伴,沒有人敢應(yīng)聲,更沒有敢動手,一個個的,只能不斷地挪動腳步,向后倒退。
人就是這樣,身處絕境之時,若是看到還有一線希望,哪怕拼了命也要抓住,但若是看不到希望,那就會絕望,不能在絕望之中爆發(fā),就只能在絕望之中無奈的等待著命運審判的降臨。
“很好,懂得害怕,至少證明你們還有救?!苯坷淙婚_口,隨即,冷冽目光直逼馬鯨笙看去:“回去告訴你的老板,三天之后,我會在詠春國術(shù)館等著他,如果他逾期不至,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帶著你的手下,滾!”
伴隨著江晨一聲令下,馬鯨笙等人頓時如蒙大赦,傷勢輕的扶著傷勢重的,互相攙扶著,狼狽逃竄而去。
葉問皺眉問道:“為什么不等警察來抓他們?”
“沒用的?!苯繐u了搖頭,應(yīng)聲道:“若是沒有洋人的背后支持,他們也不敢這么囂張,就算警察把他們?nèi)ミM去了,也關(guān)不了兩天,所以,與其指望警察,還不如我自己想辦法來解決?!?p> “這........”葉問聞言,不禁為之一陣沉吟,但他心里到底也很清楚,江晨所言乃是事實,只得無奈應(yīng)聲道:“那好吧,這件事情就由我們自己來解決?!?p> “不是我們,是我。”江晨看著葉問,忽地臉色變得凝重嚴肅,口中道:“師傅,我覺得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跟你說了?!?p> “什么事?”眼見著江晨臉色有異,葉問頓時心里已慌,不知為何,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心顫。
“唉........”一聲嘆息,心知此事不能隱瞞,當(dāng)下,他只能如實道來:“師傅,昨天我去你家做客,見了師母,發(fā)現(xiàn)她的氣色很不好,這些年我走遍天下,雖然說不上多么見識廣博,但對各方面也算都有所了解,尤其是醫(yī)術(shù),據(jù)我所見,師母可能生了很嚴重的病.......”
“什么?!”聞言,葉問不由得為之神色大變。
“師傅,雖然我知道現(xiàn)實很殘酷,但我還是不得不鄭重的告訴你——”江晨緊盯著眼前的人,不是所謂的一代宗師,只是一個平凡的丈夫,口中再次正色道:“師母她真的病得很嚴重!”
聽著江晨的話,葉問不由得身子一晃,腳下止不住的往后倒退了好幾步,方才堪堪穩(wěn)住身體,他問道:“是什么病,有沒有治療的辦法?”
“癌癥,是癌癥?!苯繃@息道:“據(jù)我所知,目前世界上還沒有什么醫(yī)術(shù)可以治療這種病,我或許可以用自身的真力幫助師母拖延一段時日,但是,具體能夠拖延多久,連我自己也沒有把握?!?p> “怎么會這樣?”葉問吶吶的問了一聲,不知是在問江晨,還是在問自己。
江晨道:“所以師傅,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好好陪著師母,讓她開開心心的走過人生最后一段路程。”
“她還有多少時間?”葉問的聲音之中,不知不覺已帶上了幾分哽咽:“我還能陪她多久?”
“能陪多久,就陪多久吧?!鄙頌楫?dāng)世天下第一的高手,此時此刻,江晨也是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縱然他武功蓋世,又能如何?面對病魔的死亡侵襲,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走向死亡。
葉問轉(zhuǎn)過頭去,抬手抹去了眼角泛出的淚光,隨即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江晨強笑道:“阿晨,多謝你直言相告。”
江晨嘆息道:“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葉問又道:“阿晨,接下來的日子,我會陪著你師母,所以,學(xué)校的事情,只好拜托你了?!?p>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泵鎸θ~問的話語,江晨只能本能的回應(yīng)著,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葉問言語之間的悲傷。
葉問沒再多言,他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江晨的肩膀,隨即轉(zhuǎn)身而去,夜色中,他的身形顯得有些蕭索。
江晨矗立在原地,目送著他離去,知道他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了街道的轉(zhuǎn)彎口,方才忍不住的為之一聲嘆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