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每每想到這一檔子事就覺得堵心,眼觀整個王家,老的老,小的小,能成事的就只有她家當(dāng)家的,要是只養(yǎng)著自己這一房也就罷了,偏偏大房那好幾張嘴吃飯,怎么算都是虧了。
而眼看著王元兒做那茶葉蛋做出了名頭,天天都去賣雞蛋,粗略算上一賬,怎么也有幾兩銀子,竟然不上交公家,自個兒存放著,早就讓她不滿了,憑啥自家當(dāng)家賺的銀錢放在公家里,大房的就不用?
這也就罷了,偏偏王元兒故作大方,把一錢袋子都給了那小混蛋,那可得多少錢?自家日子都沒過好,竟然施舍一個小混帳?
實在氣煞她也!
張氏想到自己親眼所見的那一幕,就覺得胸口發(fā)酸發(fā)疼,就跟那給出去的銀錢是她的血肉一樣。
“娘,二郎天天起早貪黑的去鋪子干活兒,您也是瞧在眼里的,他是實打?qū)嵉臑榱嗽蹅冞@個家好,就想著多攢些銀子幫貼家用。大哥沒了,這養(yǎng)家的擔(dān)子就落在他肩上了,大嫂這邊是指望不上,沒個人幫忙也算了,可元兒丫頭也不能這么的倒水呀,咱們家也不是富貴人家,哪使得著咱們趕著上前施舍?”張氏故作寒心地道:“就連咱們家敏兒都曉得知儉,元兒也是及笈了的大丫頭,咋還不懂事呢?不是我這做二嬸的要算計什么,就怕她性子糯,有幾個錢就被人騙了去,娘您是主家婆,還是管著的好,您管著,也好過這丫頭無端的給了人?!?p>王元兒氣得指尖發(fā)顫,說來說去,就是要她把銀子給交出來呢!
“二嬸,這么多年,田地是我爹侍弄的,他之前養(yǎng)田增產(chǎn)的法子上報給縣衙里,縣老爺還給了賞,有五兩銀子,也交了公家吧?二叔管著鋪子,做的是什么?不就是天天在鋪子看著工匠干活兒,吃茶管買賣嗎?您可別說上交公家,這可本來就是王家的鋪子,這么些年的買賣,二叔昧下多少咱心里清,旁的不多說,敏兒那耳墜子就是新買的,我瞧著,得要一兩銀子吧!”王元兒一指看著笑話的王敏兒的耳朵:“您可別說這是她自個兒撿來的買的,是怎么來的,大家心里清楚。”
王敏兒萬想不到這火突然燒到自己頭上,一摸耳朵上的墜子,又觸及張氏瞪過來的目光,不由嘟嘴,這墜子她好容易才求了張氏給錢買來,又是新首飾,自然就戴上了。
“這可是我的私房錢買的,難道我花自己的嫁妝給閨女買個首飾也不成?”張氏態(tài)度強硬,又有些傲氣道:“更別說,我嫂子在唐府是得臉面的媽媽,她沒有閨女,素來是喜歡咱們敏兒的,哪會不是常賞了首飾她戴?”
張氏娘家的嫂子在鎮(zhèn)上最富貴的唐府當(dāng)差,當(dāng)年好像是給那唐府的三少爺當(dāng)奶娘,一直到長大了,就成了那三少爺?shù)墓芗覌寢專Φ媚樏娴摹?p>“就是,這都是我舅母賞的?!蓖趺魞汉苁巧下返慕恿艘痪?,臉上得意洋洋的。
王元兒冷笑,正欲說話,身邊的袖子卻是被一扯,她知道是梁氏勸她,但她忍不下這口氣,拉著袖子看過去,卻見梁氏軟軟的往她身邊倒下,不禁尖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