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煙看向這人,忍住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個云國的確很有意思,完全不像少年的少年,還有這個不像二世祖的二世祖。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捧著這么多糖葫蘆討好女人的男人。
錦衣男子見她點(diǎn)頭,本就奔跳不已的心更是蹦跳起來。
他提唇,并不刻意,便又是魅惑人心的一個笑容。
“在下洛凌,請教姑娘芳名?!彼⒐笆?,很是禮貌地問道。
但這是一個無論怎樣正經(jīng),都顯得不羈的人,因此目下他雖是有禮,還是帶了三分輕佻。
洛凌?
不會那么巧是那個在云國歷史上鼎鼎大名的花相洛凌洛子榮吧?
映煙挑眉,開口問道:“公子認(rèn)識洛子榮嗎?”
洛凌明顯地一怔,隨即笑道:“子榮正是在下的字,不想,姑娘竟是早就聽說過我的!”
那語里的感嘆讓映煙再一次忍不住笑。
“是啊,聽說過。”映煙道,回想了那些云國史書中關(guān)于他的記載,說道:“花與美人不可缺一的宰……洛公子嘛?!?p> 洛凌不知怎的,聽著她如此說,心中竟涌現(xiàn)一絲慌張,但卻被他并未為他所覺。
“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花與姑娘不可缺一?!彼麥厝嵝Φ溃骸坝泄媚镌冢煜履膫€還能稱美人!”
映煙抬眸打量這個男子,一身錦衣暗紫與銀白交織,狹長的眉目中卻透著幾分柔和,的確有濯柳之姿。再聽這奉承女人的言語,他被這云國后代野史顛來倒去地寫也可見根由了。
不過這時的他,倒不見半分后來隨著太祖征戰(zhàn)時的機(jī)謀滿腹。怎么看,都只是想一個花花大少。
“多謝夸獎了?!彼龜苛松裾f道。
洛凌見這女子如此坦然受了自己的奉承,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云將看著這二人你來我往,愈漸沉靜的眸子黑亮地嚇人。
“我們還要趕路”,他說道,平板的聲線中透出幾分僵硬。
映煙看了少年一眼,正要說話,洛凌已是說道:“你們要去哪里,我可以安排人護(hù)送?!?p> 在史書中留下濃重一筆的自不是簡單人物,能夠近距離相處映煙當(dāng)然樂意,對于這種不簡單而又很有趣的人她或許能更容易地生情。但仔細(xì)想想,還是算了。畢竟身邊還帶著一個處于危險中的小澤,再將這位有名的花相給連累死就不好了。
雖然她不必為改變了云國的歷史而憂心,但是像這種可能隕落國家元首的大事故,還是算了吧。
況且她看這云國史書時就對這位花相很感興趣,還是讓他好好地活著,為后世野史增加素材吧。
“這倒不必了”,映煙便說道:“若是方便的話,倒是要勞煩你給我們介紹一家口碑不錯的成衣店?!?p> 洛凌掩下被人毫不猶豫地拒絕而產(chǎn)生的失落,笑了笑,聲線柔和道:“如此,請跟我來吧?!?p> 映煙拉著云將跟上,走著路還不耽誤吃糖葫蘆。
拉了自家少爺來看美人的三兒見此情景,不禁與其他家丁面面相覷:這絕對是少爺拜會美人的歷史中最為詭異的一次。
卻是機(jī)靈地忙扛了糖葫蘆在后面跟著。
映煙走了幾步,回頭側(cè)望,雙眼微微瞇起,將最后一顆山楂咬下,把木棍朝左后斜上方擲去。
看似輕悠悠,然那木棍卻像攜了萬鈞之力,直直嵌入路東茶樓三樓的一扇窗欞上。
窗子后面的人心驚不已,忙側(cè)身躲過。過了幾息,才開了窗子向外望去。
下面正行間的少年卻在這時回過頭,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笑極淡極冷。
明南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zhàn),更加堅定了要除掉他的決心。只是眼光落到那抹纖細(xì)的背影上時,他又有些膽怯。
抬手撫上了胸前還在滲血的傷口,他轉(zhuǎn)頭,身旁赫然并立著一個赭袍道人。
“道長,可看出那女人是什么東西?”他問道。
道長卻是自從看到女人時便眉頭暗鎖地那么站著,這么長時間,連姿勢都不曾換過。
這時聽到問話,他緩緩搖頭,語氣沉緩道:“貧道無法查知,但是,太……皇子殿下身周已是龍氣彌漫,且看跡象還會越來越盛。國舅要盡快動手了,否則……”
明南聽罷,一拳捶在窗欄上,心中暗恨的同時也有了隱隱恐慌。
“道長可有辦法對付那個女人?”他正色問道。
道人微微停頓,說道:“聽國舅形容那晚情景,貧道只能說盡力一試。”說罷,他又欲言又止地看向明南。
明南不耐煩道:“說!”
“貧道在那女子身上看不到其來處更是無法看到她的未來,所以對付她,貧道并沒有太大的把握?!钡廊苏f道。
明南煩躁地擺了擺手,心下卻是堅定。量她再厲害,也敵不過千軍萬馬。退一步說,他就不信殺一路還殺不死一個小小的云將。
想去舅家尋求幫助嗎?
明南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