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嗆、砰!
三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卻是原易在與龐曜爭斗良久后,感覺時候差不多時,也就不再糾纏下去,旋即看準(zhǔn)一個時機,一拳擊向龐曜持劍手腕,其一聲慘呼聲中,長劍落地聲響起,同時原易另一拳擊中其胸口。
隨后,原易拾起長劍,緩緩上前數(shù)步,手中劍尖朝下,指向癱倒在地的龐曜。
此刻的龐曜,面色慘白異常,神情難看之極,不過在看到原易面無表情的神色時,盡管知道他不會真的用劍刺下,但心中還是莫名一寒,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哆嗦的開口道:“我,我認(rèn)輸!”
聞言,原易丟下長劍,對裁判躬身一禮。
見此,長老當(dāng)即宣布獲勝者,再查看龐曜身無重傷后,便離開了演武場。
同時,原易也轉(zhuǎn)身下臺,不管后面臉色鐵青、羞憤交加的龐曜。
走沒幾步,凌寒芳就小跑而至,微笑著道賀起來,原易同樣笑語作答。
不一會兒,沈星、莫全也同時來到,莫全哈哈大笑一聲,隨后說道:“恭喜原兄獲勝!沒想到原兄武功如此高強,內(nèi)力那么深厚,卻是瞞得我等好苦??!”
“莫兄過獎了!”原易微笑答道。
三人寒暄數(shù)語,片刻工夫之后,莫全兩人便識趣地離開了。
這時,原易才對凌寒芳說道:“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再走。”
“怎么?你還有事?”凌寒芳秀眉微皺,問道。
“不錯。我要到處散散步,總結(jié)一番此次戰(zhàn)斗。”原易點了點頭,言不由衷地說道。
實際上,為免夜長夢多,他卻是想趁機解決掉那狹臉青年。不過,殺人這等血腥之事卻不好對她說了。
凌寒芳看著原易好一會,見其臉色平靜、異樣不顯時,才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說完,她徑自走開。
看著其身影漸漸地消失在那回環(huán)的路徑上后,原易才低下頭,一副沉思之狀。
待演武場人聲不存時,原易才抬起頭顱,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塔樓方向。
雖然現(xiàn)在上面已人杳影渺,但原易知道,那狹臉青年一定在某個地方靜靜地盯著他。
他嘆息一聲,深吸了一口氣,旋即拔步而起,順著路徑,向后山緩步走去。
路上,他凝神思量著接下來的生死戰(zhàn)斗,審度起敵我雙方的戰(zhàn)力情況來。
正如那單臂中年所說的,雖然自己已是一流武者,但對敵手法卻是十分稚嫩,這與龐曜比斗時倒沒看出什么,但若是與經(jīng)驗豐富的同階武者爭斗中卻會成為致命性的弱點。
盡管原易常在萬獸獵場中與諸如虎、狼、熊、獅等獸類搏殺,但畢竟野獸沒有人類的靈智,而且來來回回也不過那幾個套路,只要弄清相應(yīng)野獸的攻擊方式,對付起來卻是不難。
但人類武者則不然,往往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高低,卻是影響臨場應(yīng)變與戰(zhàn)場發(fā)揮,進(jìn)而決定武者的生死存亡。
武功內(nèi)力高深,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足,這正是原易現(xiàn)在的實情。
另外,狹臉青年的具體情況原易也不清楚。
三年之前,他一把飛刀便可斬殺一流高手,現(xiàn)在,經(jīng)過一番閉關(guān)之后,想來其武功肯定是有所精進(jìn)了。至于精進(jìn)到何種程度,原易就不得而知了。雖然前段時間他暗暗查探了一番那人情報,但也僅知其擅長飛刀、輕功而已,其它更詳細(xì)的卻是一概不知。
想到這里,原易頗感棘手,但他卻是不改決定。
“看來,只能靠偷襲了!”在如此情況下,原易暗自想到。
緊接著,其腦海中緩緩補充起實施細(xì)則了。
不知過了多久,原易就走到一片濃蔭密布的黃楓林中,這正是他前些日子查看的絕佳地形之一。
忽然,他在一片空地上停下,隨后緩緩開口,朗聲說道:“閣下跟蹤我那么久,是不是該現(xiàn)身了?”
其話語剛說完沒多久,一陣細(xì)微的“沙沙”聲音忽地響起,一道人影驀然出現(xiàn)在距其十幾丈外的地方,人影身材矮小、狹長臉型,正是那王姓青年。
方一出現(xiàn),他就怪笑一聲,尖聲說道:“嘖嘖!還蠻機警的嘛!我要干什么,看來你是清楚的了?”
“原來是師兄!師兄想干什么,恕在下愚鈍,不能知曉了,還請師兄明示!”見到狹臉青年出現(xiàn),原易便轉(zhuǎn)過身來,同時心中一凜,臉上卻神色如常,疑惑的躬身道。
“嘿嘿!真的不明白?那我來告訴你吧?!闭f著,狹臉青年一步步的往前走去。
“還請師兄指點!”原易拱了拱手,說道。全身上下毫不設(shè)防的樣子,實際上,其衣服遮蓋的體表已青光隱隱,一副內(nèi)力運轉(zhuǎn)全身的模樣。同時,他也細(xì)細(xì)觀察著青年的行進(jìn)速度,尋找著讓他利于偷襲的距離。
十三丈、十二丈、十一丈……
當(dāng)狹臉青年走到距原易十一丈時,忽然停了下來,手指間驀然出現(xiàn)一把飛刀,一臉溫顏地說道:“想動手嗎?呵呵!即使加上你那隱藏的實力,也不過是我刀下亡魂而已。不過,只要把你考核那天的實情說出來,我倒可以放你一馬的?!?p> 原易臉色一變,似乎被說中心事般,其戒備也不再掩飾,全力運轉(zhuǎn)起功法來,頓時其體外青光朦朧。同時,他心中暗自冷笑:說出實情,恐怕自己立馬就要被滅口了吧!
見到原易不答其言,反而越發(fā)戒備,狹臉青年毫不在意,繼續(xù)侃侃而談:“算起來,師弟已有好幾年不回家了吧,對于令尊令堂,我與師弟一樣,都是頗為掛念?。 ?p> 聽聞此話,原易神情劇變,其身軀微微顫動,激動得體表青光閃爍不定,一副情緒波動、心神大亂的模樣。所幸他前段時間透過門中師兄的口信得知家中父母安然無恙,因此即使狹臉青年要用之威脅也是在今天之后。不過,如此一來,這也更加堅定了原易的殺心。
緊接著,他驚怒地吼道:“江湖規(guī)矩,禍不及家人!難道閣下不知道嗎?”
“嘿嘿!規(guī)矩只是規(guī)矩!要是人人都講規(guī)矩,江湖上怎會有那么多的滅門慘案。師弟,你還是太嫩了!”看到原易這副神情,狹臉青年卻是極為滿意,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再度往前踱步,再度給原易添加心理壓力。
原易心臟也隨之“砰、砰、砰”的急劇跳動起來。
忽然,他臉色一定,旋即獰色一現(xiàn),右手拳頭一握,向著距其約七丈的敵人縱去,同時右拳全力擊出。
但聞“砰”的一聲響動,原易如愿地?fù)糁辛藢κ郑瑫r其左臂一陣疼痛,其上傷口鮮血汩汩流出,瞬間沾濕了整個左袖,卻是他剛才也被對方飛刀劃傷。
他忍住痛楚,向著不遠(yuǎn)處看去,只見敵人雖被擊中,但卻是毫發(fā)無損的樣子。
眼見此景,原易臉色蒼白!
“哼!不知好歹的小子,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也罷,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留手了!”狹臉青年冷笑一聲,手中再次多了一把飛刀,其手腕一動,就要一發(fā)而出!
原易見狀大驚,連忙彎向縱躍上前,不顧傷口疼痛,盡力躲避的同時,再度握拳相向。
然而,就在這時,驚變突起!
一條紫蒙蒙匹練自一顆黃楓樹上擊下,帶著一股銳利、迅疾之勢,襲向狹臉青年,未等其反應(yīng)過來,其手腕一痛中,飛刀隨即墜地,同時原易攻擊來臨,一番意外事件之下,幾個呼吸之后,敵人當(dāng)即斃命,其臉上還殘留著一副驚駭欲絕、不敢置信的神情。
看到狹臉青年“撲通”一聲倒地的軀體,原易不由得松了口氣,這時他才感覺到先前強行壓制住的左臂疼痛,同時一陣暈眩之感襲上腦海。
這時,其左側(cè)一道人影忽地閃現(xiàn),她快速點了原易數(shù)個穴位,止住了泉涌般的血流,包扎好其左臂傷口,便關(guān)切地問道:“你怎樣了?”
人影身穿紫衣,聲音清脆悅耳,正是其同伴凌寒芳!
原易這時方感覺好點,聞言,待呼吸如常,才苦笑著說道:“這次多虧了你,否則我就要交待在這里了。”
“我只是順勢而為而已。話說,原來你到這散步來了?!绷韬驾p笑說道,話語之中頗含深意。
“芳妹,這…?”聞言,原易張了張口,就要說出解釋之言。
不過,凌寒芳卻擺了擺手,說道:“你不用說了。你這么做,其中恐怕有你的不得已。這也許涉及到你的隱私,你沒必要告訴我的?!?p> “如此,就多謝芳妹信任了!”聽罷,看出其說的不是氣話后,原易想了想,便感激地說道。
“你現(xiàn)在如此傷勢,我們?nèi)ヒ惶酸t(yī)仙谷吧!”看著原易越發(fā)蒼白的臉色,凌寒芳建言道。
“這點小傷,沒那個必要,而且住處中我也準(zhǔn)備有藥?!痹讛嗳痪芙^道。
凌寒芳微微沉吟,就知道原易的顧忌,雖然是掌門弟子,但無論如何,殺害同門都是一條不小的罪,要是讓其他人知道,恐怕會有不少麻煩的。
想著,她再看了看原易傷口,見其上血泉雖止,但她仍然不放心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現(xiàn)在回去?”
說完,她當(dāng)即起身,就要處理旁邊的尸首。
“我來吧。”見此,原易說道,他幾步上前,掰開狹臉青年的外衣,一件蠶絲軟甲當(dāng)即顯露而出。
“原來穿有內(nèi)甲,怪不得能擋住我全力一拳?!痹滓灰?,旋即恍然。
隨后,他將之脫了下來,順手遞給凌寒芳,不過一番言語之后,她便讓原易自己保存起來。
接著,原易突然一拳擊出,使用隔山打牛之勁,粉碎了尸體內(nèi)部心臟。
“你怎么?”凌寒芳看得一驚。
“我這是為了防止他練過龜息類假死功法?!笨吹搅韬嫉囊苫螅捉忉尩?。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有虐尸的癖好呢?!绷韬妓闪丝跉?。
原易微微一笑,隨后扛著尸體,沿著林中小徑,將其拋至百余丈外的萬獸獵場之中,他看著聞腥而來的野獸殘忍地將狹臉青年分尸裂食之后,才真正的松了口氣。
隨后,他轉(zhuǎn)身而去,與凌寒芳一同回轉(zhuǎn)居所。
但原易未曾想到的是,其殺人拋尸的一幕,恰好落在萬獸場上的某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