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娶你可好
“你爸經(jīng)常要應(yīng)酬,而且一會他還要去人家拜年,總不好太寒酸?!鳖亱尰貞?yīng)得理所當(dāng)然。
肖顏聽了瞄了眼顏爸平靜無波的臉,又看向一旁顏媽想當(dāng)然爾的表情,幻想著自己以后也許會重蹈顏媽的覆轍,成為一個和她一般無二只為家庭奔波的復(fù)制品,不由一陣心寒。
顏爸平時便經(jīng)常為自己添購新衣,主臥內(nèi)衣柜里也大部分都是他的衣服,如何會寒酸?
雖是這樣想著,肖顏也不再吭聲,默默的吃飯。
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生兒育女,耗費了整個青春,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
反正肖顏覺得,如果今后的人生會是如此,她寧愿孤獨終身。
這樣想著,飯后,肖顏發(fā)了條短信給亦璃。
“如果有天我老了,你還會愛我嗎?”
他會如何作答?
此時已是天大亮,接著一大波的拜年祝福夾帶著生日祝福,轟炸了肖顏的手機。
待肖顏從短信樓里找出亦璃短信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后了。
顏爸帶著肖燦去拜年了,家里便只剩肖顏和顏媽兩個。
小區(qū)里不比鄉(xiāng)村,根本沒人會串門拜年,閑得無聊的顏媽正看著重播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
而肖顏此刻正看著亦璃的短信。
“當(dāng)你老了,
頭發(fā)白了,睡意昏沉,爐火旁打盹,
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
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者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笑顏,我愛你,就像詩中說的一樣。這,便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愛情?!?p> 這首葉芝的《當(dāng)你老了》,是肖顏最喜歡的一首詩,每每讀來,都被詩中的深情感動,也為葉芝叫屈。
可愛情向來是沒有緣由的,沒有感覺做再多也只能是徒勞。
而她和亦璃不同,他們是兩情相悅,所以對方的一句簡單的告白,都能直戳彼此的內(nèi)心。
這次,亦璃的回復(fù)又打動了她。
思忖良久,肖顏卻沒法回復(fù)一個字。
任何詞語在此時都顯得蒼白。
她只想能夠盡快到達他的身邊,親口向他敘說她的愛戀。
顏媽看了肖顏好一會兒,見她盯著手機一會高興一會皺眉,好奇問道:“小顏,怎么了?”
肖顏被顏媽打斷了思緒,忙回過神來答道:“沒事,剛小楠發(fā)了個笑話過來。”
顏媽聽了,郁悶道:“看笑話還要皺眉頭?”
“呵呵,我看前面覺得好笑,誰知道到后面發(fā)現(xiàn)是個冷笑話?!?p> 肖顏訕笑著回答。
不得不說她很機智。
顏媽聽了也不再糾結(jié)這個,轉(zhuǎn)而問她:“明天初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外婆家?”
“當(dāng)然!”肖顏跳了起來,興奮的繼續(xù)道:“我可想外婆了!”
還有那青翠的山,新鮮的空氣,沒有污染和農(nóng)藥的青菜。
“媽,為什么外婆家的什么東西都比我們這的好吃啊?上次我就覺得豬肉都和我們城里的格外不同?!?p> 肖顏向來不愛吃新鮮的煲湯類的豬肉,總覺得有股子怪味。
可是外婆家的她卻愛到不行,可以吃好幾碗,也沒有她嫌棄的怪味,而是鮮美得不可救藥。
“那當(dāng)然!豬都是你舅舅舅媽自己養(yǎng)的,可不是那些吃飼料的豬能比的!”
說著顏媽也是一陣懷念。
小時候她便是吃著這樣的美味長大的,可跟著顏爸來到S市后,錢雖是賺到了,生活卻好象沒有更好。
“對了,上次瑩瑩說舅舅就是不愿來城市發(fā)展,是為什么?”說到舅舅肖顏想起之前瑩瑩說過的話,遂問顏媽。
顏媽撇了她一眼,無奈道:“怎么什么都瞞不了你?”
“媽,你就告訴我吧,是人都有好奇心的!”
“哎,這個說來就話長了?!眹@了口氣,顏媽陷入了沉思中。
原來,顏舅是來過S市的。
那年,顏舅才十八歲,高中畢業(yè),年輕氣盛,一心想著闖出一番明堂,讓家鄉(xiāng)父老刮目相看,也讓雙親臉上有光。
而因為他勤勞肯干又能吃苦,除了剛來的一段時間找不到工作,過了一段頗為心酸的日子外,后面竟然是順風(fēng)順水,一路升遷,坐到了經(jīng)理的位置。
就在這時,他邂逅了他一生的至愛,那個她。
那時顏舅剛剛二十歲,正是情竇初開,他很笨,經(jīng)常忍她生氣,可因了愛情,兩人每次都很快和好。
顏舅覺得很幸福,此時就算讓他天天喝西北風(fēng),想來他也是甘之如飴的。
兩人談了半年,她終于提出讓他見她父母。
顏舅很開心,也很緊張,畢竟不知道未來的岳父岳母對自己會如何評價。
他決定約在一個高檔的餐廳,以顯示他對女方父母的重視。
雖然這要花不少錢,但他想著第一次的印象,便覺得花多少都值了。
果然,來到餐廳后,她父母臉上一直是露著滿意的笑容,頻頻對他點頭。
顏舅很開心,知道這是對他表示認可。
他和她相視而笑。
飯后,飲茶四人閑聊。
她的母親問他,家里情況和學(xué)歷。
他不敢隱瞞,據(jù)實回答。
待他說完后,她的父母臉瞬間黑了,隱隱含著怒氣。
他不明所以,緊張的看著她,她略有些尷尬。
隨即她的父母提出要回家,顏舅欣然應(yīng)聲,熱情相送。
她也和他父母一起回了家。
而之后,他再找她電話就打不通了。
直到一個晚上,他萬分痛苦的在租房內(nèi)買醉,接到了她的電話。
“春生,我是偷了我弟的手機打這個電話給你的。自從上次見面后,我爸媽就把我關(guān)了起來,不讓我見你!”
“對不起,我們可能是緣盡了!”她的嗓音里透著悲涼和無力掙扎的絕望。
他當(dāng)時有些醉意朦朧,只不停地問她:“為什么?”
是啊,這是他一直徘徊的問題,為什么會不讓他見她,他自認表現(xiàn)不差。
“因為你學(xué)歷只有高中,因為你家是農(nóng)村的!”幾乎是悲吼著她說了出來,緊接著她喘了口氣繼續(xù)道:“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你這個人,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能違背我的父母,所以,我只能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