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老,據(jù)弟子看,這人就算有過錯,也不至于廢去他的修為?!?p> 就在楚恒面臨大危難時,這聲音有如天籟般響起。
“好,只要有人替我求情,起碼也有一絲生機(jī)。”
楚恒本已陷入絕望,卻被這聲音即刻拉回現(xiàn)實,看到曙光,不禁望向給予自己曙光之人。
“呃……”
也不知是不是該道個謝,實在是這求情之人讓他有些不明所以,甚至是聞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杜明月,此子行兇殺死萬東雷,之后的一言一行你也看到了,如此惡劣之人,老夫覺得廢掉他的修為都是便宜他了,你竟然會認(rèn)為老夫的決定不合理?!?p> 秦道陽皺起眉頭,望了一眼杜明月,淡淡的道。
“在弟子認(rèn)為,確實不合理?!?p> 似是仗著自己東齊公主的身份,杜明月就算面對長老,說起話來也格外硬氣。
“哼,老夫身為這生欲門的長老,所作出的決定容不得你質(zhì)疑。”
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被一個外門弟子頂撞,即使此人有著不一般的身份,秦道陽仍是怒不可謁,言罷不再理會,準(zhǔn)備將矛頭再次指向楚恒。
“您老貴為我生欲門的長老,想要懲處一名雜役弟子,竟是不問青紅皂白,連解釋的機(jī)會都不給予,就這點(diǎn)而言,弟子覺得有必要去質(zhì)疑您?!倍琶髟滤剖潜患て鸹饸猓粗髂骈L老,仍舊出言道。
“你說什么?”秦道陽明顯被氣得不輕,伸向楚恒的魔手再次放下,一雙渾濁老眼逼視著杜明月。
怎么說他也是宗門內(nèi)的長老,不問青紅皂白就懲處弟子的行為傳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名聲。
“難道不對嗎?還是因為對方只是一名雜役弟子,在您心中算不上我生欲門的弟子,所以連辯解的機(jī)會都不給?!倍琶髟伦炱ぷ永鞯睦^續(xù)道,這一套還是當(dāng)日她從楚恒身上學(xué)來的,想來當(dāng)時自己也被氣的不輕,這秦長老也絕不可能吃得消。
“好,老夫就給他一個機(jī)會!”
秦道陽瞪視杜明月良久,見這女子竟是毫不退讓,秦道陽考慮到她微妙的身份,萬不得已是決不能向她出手,只能妥協(xié)道。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這位明月公主竟為了區(qū)區(qū)一個雜役弟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作對,而且說出的話,愣是讓人挑不出毛病,甚至涉及到雜役弟子在門中的地位,逼得秦道陽很是難堪,心中怒火不可抑制的顯示在臉上,就連額頭的皺紋也加深了幾分。
聽到秦道陽所言,杜明月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心中卻松了口氣,楚恒詭辯的能力她見識過,只要讓他開口,應(yīng)該能有轉(zhuǎn)機(jī)。
“你就說一說吧,可別枉費(fèi)了我們秦長老給你的機(jī)會。”杜明月轉(zhuǎn)向楚恒開口道,眼中卻帶有戲虐。
也不知這女人是否真心想幫忙,當(dāng)然,對于楚恒來說都無所謂了,先想辦法逃過這一次危機(jī)才是重點(diǎn)。
“誠如楚某先前所言,萬東雷欲要對楚某下死手,危急關(guān)頭,楚某為求自保,才動手將他擊殺?!?p> 秦長老的元?dú)怆S時鎖定自己,仿佛一言不對就要出手,楚恒避免出錯,只能簡而言之。
“既然萬東雷對你下死手,那是要?dú)⒛悖阕员O路磽舻篃o不可,那么,有誰能證明他想殺你?”秦道陽瞇起眼睛,刁鉆的問道。
“不久前楚某與萬東雷之戰(zhàn),想必諸位師兄弟都有目睹,何人愿為楚某所言作證?”
楚恒目光掃過周圍一眾雜役弟子,躬身作揖道。
良久鴉雀無聲,畢竟事關(guān)重大,即使有所目睹,也確定楚恒所言是真,但卻沒人敢做出頭鳥。
況且,沒有一個人敢說了解事情全部經(jīng)過,最為了解的兩人黃明與吳奎,對楚恒恨的要死,更不可能為他作證。
楚恒這也是一賭,賭那些受過萬東雷欺壓的雜役弟子會站出來為他說話,此刻見許久沒有動靜,他額頭也冒出了細(xì)密的冷汗。
他卻是沒想到長老在生欲門的地位,言行之間的威壓,沒有幾名弟子會像杜明月一般硬撫虎須。
“哼,看來你的確是在胡言亂語,老夫這就廢去你修為?!鼻氐狸栠有σ宦暎沉艘谎鄱琶髟?,眼中有著得意之色,說著便要動手。
“我愿意為楚師兄證明,是萬東雷追殺他在先,楚師兄才萬不得已下了殺手!”
此言傳來,秦道陽的臉色頓時僵住。
杜明月眸子一亮,同樣用帶有得意的眼神瞥了秦道陽一眼。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楚恒心頭一動,循聲望去,那人可不正是許久未見的葉逢春。
與葉逢春那堅定的眼神對視上,楚恒心中頓生感動之情,連帶著對于葉逢春的印象也有所改觀。
“本以為成為修士后實力為尊,不存在什么真感情,葉逢春卻能為了我拋開懦弱的性格,寧肯得罪長老,也要為我說話,這……是我太狹隘了?!?p> 就在楚恒感慨之際,秦道陽一張老臉已經(jīng)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你確定?”
“確定!葉某敢拿性命擔(dān)保!”
秦道陽威嚴(yán)中卻顯得異常陰森的聲音傳來,葉逢春雖然一臉膽怯,但聲音中卻是堅定不移。
“好,就算如此,你殺人總歸是真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行兇已經(jīng)成為事實,處罰是一定避免不了?!?p> 秦道陽陰冷的看了葉逢春一眼,而后面向楚恒,強(qiáng)硬的說道。
“聽長老所言,怎么有出爾反爾之意,剛剛還說過我自保下反擊并無過錯,怎么現(xiàn)在當(dāng)著在場眾師兄弟的面,您要否定自己所言嗎?”
聽到秦道陽仍然不打算放過自己,楚恒心中激起怒火,極力反駁道。
“老夫何時出爾反爾,只不過你殺了人,處罰是一定要有的,不然,如何正我生欲門門規(guī)!”
言罷,秦道陽也不禁老臉一紅,他要廢掉甚至殺死楚恒之意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現(xiàn)在又顛三倒四的揪住殺人這一條不放,很明顯是欲加之罪。
不過他管不了那么多,在一眾人表情各異的目光中就要動手,強(qiáng)行“處罰”楚恒。
現(xiàn)場頓時嘩然,一眾雜役弟子更是感到不可思議,明明有了證詞,一切再清楚不過了,楚恒應(yīng)當(dāng)被免于無罪,可這位秦長老卻要冒著大不諱強(qiáng)行動手,他們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身為一門長老也這么不要臉。
杜明月想要阻攔,可憑她的修為卻是無能為力。
葉逢春大驚失色,但以他還未到聚氣一層的修為,也不可能救下楚恒。
最過高興的莫過于黃明與吳奎,楚恒這魔鬼定是非死即殘,不只大師兄的仇報了,他們也能過上安心的日子了。
“這種違和感,不會錯,根本就是毫無緣由的強(qiáng)烈殺機(jī),這秦長老怎么與萬東雷一個德性,就算判定我無錯,也硬是要?dú)⑽?,這里到底存在著什么聯(lián)系,與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思量著,楚恒一顆心如陷寒潭,面對秦長老的修為,他竟是連反抗都做不到。
而看秦長老的架勢,哪是要廢他的修為,根本是要直取他性命。
“該死的老鬼,不講任何道理,又是讓我有這種蒙冤的感覺,就算是下了九泉,我也變成厲鬼折磨死你!”
心中大罵道,楚恒卻是絲毫動彈不得,那雄渾的元?dú)鈮旱盟缤恢槐拔⒌奈浵仭?p> 就在秦道陽邁開步子,帶有強(qiáng)烈殺機(jī)的一掌要印在楚恒丹田之際,突然,不知哪里傳來了一聲咳嗽。
這咳聲并不普通,卻是帶起一陣強(qiáng)烈的元?dú)獠▌樱涑庠谶@場內(nèi)方圓百米,連帶著拘束楚恒的元?dú)馑查g被瓦解。
再看秦道陽,襲向楚恒的一掌毫無預(yù)兆的改變了方向,轟在了楚恒身側(cè)空氣中。
即使如此,楚恒仍是被那一掌掀起的元?dú)庥嗖ㄕ鸬牡癸w出去摔在地上,新舊傷一起發(fā)作,痛的他差點(diǎn)兒昏過去。
“秦道陽,以你的身份與年紀(jì)卻想要取一個年紀(jì)輕輕的雜役弟子性命,未免……過了吧?!?p> 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秦道陽身側(cè),而秦道陽轟向楚恒那一掌的手臂正被這身影的右手牢牢把住。
楚恒顧不上傷痛,恍惚間急忙循聲望去,想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誰,這一看不要緊,又是一個令他要高呼活見鬼的人。
此人正是當(dāng)日挾他來到生欲門的長老宋明山。
“宋長老。”
一行外門弟子急忙躬身一拜,就連秦道陽也臉色訕訕的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宋長老,您怎么來了?”
按說秦道陽同樣是長老,不必那么恭敬,但兩者的地位不同,他也不得不低頭,他秦道陽只是統(tǒng)管外門的長老,而宋明山卻是管轄內(nèi)門,在整座生欲門也可說是元老級別的長老。
“老夫只是偶然途徑雜役處,見到你做這不合身份的事情,就想管一管?!彼蚊魃降灰恍φf道,隨之松開了秦道陽的手臂。
“宋長老您有所不知,此子行兇殺人……”
“你們外門弟子不常是自相殘殺嘛,也沒見你如此激動過。”
秦道陽剛想解釋自己的行為是如何的大義,卻是被宋明山云淡風(fēng)輕的打斷。
當(dāng)對視上宋明山平淡的雙眸,秦道陽頓感脊骨發(fā)涼,心中徒生畏懼,當(dāng)下不敢多言,急忙作揖后,連帶來的一行外門弟子也不理會,就灰溜溜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