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幫蘇瑜將身上的傷治好,但是他說這樣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對于他現(xiàn)在的處境不利,所以只得作罷。
避開所有守衛(wèi)從天牢悄悄出來,剛走到拐角便看見阿九站在那里等我,雖然她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是眼神里的驚訝還是隱藏不住。
這幾天相處下來其實我還蠻喜歡這個面癱的阿九,雖然她永遠都是一副高嶺之花的模樣,但是她卻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只要細細的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她其實蠻可愛的。
“你怎么在這兒?”
預料之中的沒有回答。
“等我???那走吧,回去了?!?p> 阿九的眼里滿是好奇和探究,但是我就是不如她的愿,就是不告訴她,急死她。
“你說她今晚去了天牢?”
“是?!?p> “沒被發(fā)現(xiàn)?”
“沒有?!?p> “如果讓你只身獨闖天牢并且不被人發(fā)現(xiàn)你有幾分把握?!?p> “若是平時九分?!?p> “哦,現(xiàn)在呢?”
“五分?!?p> “為什么?”
“最近天牢加強了戒嚴,而且天牢如今是涂思明的管轄地?!?p> 錢永城點點頭,最近因為使臣遇刺一案城中各處戒嚴,關(guān)押了朝廷重刑犯的天牢,以及刺殺使臣的頭號嫌疑人也關(guān)押在內(nèi)。再加上涂思明坐鎮(zhèn),只怕天牢里還安插了不少眼線。
再這樣緊張的情況下,還能夠來去自如的出入天牢,不得不說這位凌姑娘真的確實有幾分過人的本事,而且她身上索引藏的一些秘密,也無一不讓人感到好奇。
“行吧,這件事情就這么過了,往后如果在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一定要記得阻止她。你的任務就是保證她的安全,不讓她以身涉險。否則任務失敗之后,后果是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是。”
越到年關(guān),城中的氣氛越發(fā)的緊張壓抑起來。先是有通州官吏上下勾結(jié),私相授受,販賣貢木致使水禍頻發(fā),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再有四國使臣朝賀發(fā)生了遇刺一案,致使大楚與花剌國形勢嚴峻,兩軍對壘,兵臨城下。
而這兩日南方十萬大山鼠疫蟲害頻發(fā),不少流民越過國境線直奔入大楚境內(nèi)。南疆國土十之八九都有從十萬大山逃出來的難民涌入,邊境諸多重防城鎮(zhèn)人滿為患。
因為目前的狀況并不得完全區(qū)別這些人究竟是流離失所的百姓還是精心偽裝的十萬大山的士兵。
所以邊陲城鎮(zhèn)求援文書,如天上飛雪一般紛紛從南邊飛入高大巍峨,朱墻黃瓦的大楚都城。
一時之間氣氛斗轉(zhuǎn),就連平日里飛歌揚舞,粉飾太平的深宮大院也是寂靜無聲,氣氛壓抑的可怕。
這是在這種緊張壓抑的氣氛當中,杜長峰和蘇秦之他們也來到了暗潮洶涌的楚都皇城。
“這天都皇城果然不一樣,繁華昌盛,處處透露著大氣沉穩(wěn)。”杜寒霜也算是跟隨著杜長峰見識過許多大世面的人,但是不可否認從全州到這里來的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也著實讓他大開眼界。
“確實”。說話的是蘇秦之聲音軟軟糯糯的,而且有一點甕聲甕氣的,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她幾乎將自己整個腦袋都罩在了圍脖當中,只留下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順著杜寒霜撩開的窗簾往外面看著街道兩旁熙熙攘攘的人群。
“爹爹你說咱們什么時候能夠見到表哥呀!我們怎么樣才能夠?qū)⑺瘸鰜硌?。?p> 被周圍的景致勾了魂魄的杜寒霜總算是想起來他們這一趟來都城的主要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救人的事先不急,咱們先安頓下來,找個機會先見見你表哥問問情況,而且還要派人仔細打聽清楚,調(diào)查清楚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兒?救人的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畢竟刺殺使臣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現(xiàn)在又有那么多傷眼睛都盯著匯江盟,盯著杜家。
不知想到了什么,杜長峰的眸色有冷光閃動,面容有一瞬的陰沉。
“啊?那要等到什么時候???我們從全州這一路走來都已經(jīng)耽誤了好些時日了,表哥在天牢里面一定受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
刺殺事件這件事情絕對不是表哥干的,而天牢那種地方要的就是一個結(jié)果誰還會在乎過程,屈打成招的冤假錯案不計其數(shù)。
表哥他又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肯定不屑于與那些人虛與委蛇,在天牢之中指不定遭受了多少白眼多少欺辱。如果我們再去耽誤下去的話……”。
“寒霜”。聲音低沉,隱隱帶著怒意。
杜寒霜這才后知后覺的往坐在一旁的蘇秦之的身上看了看,不看還好一看她整個人都嚇了一跳。
蘇秦之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角落里,背靠著馬車。只是原本就有因為長途跋涉,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頰,此時在一身雪白狐裘的映襯下更是慘無人色。
一雙燦若星辰的眼此時也顯得幽深寂寥,如一口幽深的枯井,漆黑如墨悠悠露出幾分死氣,讓人立覺不安。
“不是秦之,你別多想,我就是隨便說說,這些都是我亂猜的并不是事實”。
她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蘇秦之的腦子里面卻越發(fā)的往更加嚴重的方向去思考去猜測。
人有的時候就是有這樣的毛病,你越不想去思考的東西,它就越發(fā)控制不住的往你的腦子里鉆,一遍又一遍的在你腦中刻下痕跡,直到形成一道道深深的溝壑,讓你下意識的認為那就是事實,而其他人告訴你的真相反而成為了想讓你放寬心的謊言。
杜長鋒看著整個人越發(fā)的沉默,也越發(fā)的憔悴的人,亦是不忍心再說出什么刺激她的話。
轉(zhuǎn)過眼眸冷冷的看了杜寒霜一眼,隨即安撫道。
“秦之,你也別想那么多了,我立馬派人去牢中探望一下蘇瑜,看看他現(xiàn)在的情況?!?p>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對面的人終于有了反應。蘇秦之的臉色雖然依舊不好,但至少眼力有星星點點的亮光,那是名為希望的星火在跳躍在燃燒。
最終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原先蘇瑜他們落腳的小院,門口依然有士兵守衛(wèi)。
這些人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一些人在門口停下車,再把東西都搬了進去,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止。
這些人當然不會來阻止他們進入這個院子。
因為他們的職責是不允許里面的人與外面的黨羽互通消息。所以這些人進來,暫時沒有問題,可是如果想要出去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老爺”。
李靜早在他們剛剛在門口停下的時候便聽到下人稟報,急匆匆的趕來迎接。
“嗯”。杜長鋒點了點頭,當先一步跨了進去。
其他的人都去了門口幫忙搬東西去了,一時之間大廳里就只有杜長鋒,杜寒霜,蘇秦之和李靜四人。
“說說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
李靜抬眼偷偷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蘇秦之,有些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總是瞞不住的?!?p> “是”
李靜這才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在座的眾人。
其實李靜說的這些杜長鋒早就已經(jīng)派人拿到了消息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
并且比李靜知道的這些更加詳細,背后牽扯的幾大勢力,以及一些蠢蠢欲動的人,他雖然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聯(lián)系到以前的一些事情,大概也能夠猜個七七八八。
“如此這般說來的話,阿瑜暫時是沒有什么生命危險?!?p> 李靜也在一邊暗暗點頭,少主當時也是同他這么說的,所以讓他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聽了李靜的一番解釋,再加上杜長峰剛剛的那句話,蘇秦之心里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
“那渺渺呢?還是沒有找到她的人嗎?”
語氣里滿是擔憂。
李靜聽了蘇秦之的問話,先是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這段時間他也暗中派了許多人去調(diào)查追蹤凌渺渺的蹤跡,但是毫無所獲。
有好幾次其實已經(jīng)有她的消息了,但是當他的人趕到的時候,她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點存在的痕跡都沒有,就好像有人在刻意抹掉她存在的痕跡。
“不要再提這個人了,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災星,遇見她準沒好事。她可倒好殺了使臣之后消失的無影無蹤,卻連累表哥給她背黑鍋?!倍藕а狼旋X的瞪著李靜。
“渺渺不是這樣的人,她一定也是被人冤枉的?!?p> 蘇秦之皺眉篤定的反駁。
“哼,如果她是冤枉的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不去自首,卻要表哥替她承擔一切。”
蘇秦之抿著嘴沒說話,這也正是她想不通的一點。
她很清楚凌渺渺的為人,也堅信她絕對不會做出陷害自己哥哥的事兒。
但是為什么事情發(fā)生了這么久,她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就這么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