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不知此時(shí)花想容這幅端坐著的姿態(tài)是過去十幾年里東洲花家親生父母都難得一見的。
看似風(fēng)平浪靜,悄無聲息的宴席之間,花想容幾個人的一通烏龍下來,宣唱之禮剛好就要開始了。
冉子晚的腦海里,在記憶深處有著關(guān)于這個花宴的痕跡。如果沒有記錯那該是被記錄在一本名為《氏族》的書中。
而那本名為《氏族》的書,一共有兩本。
一本書頁已然發(fā)黃,是刻印在竹簡之上的,雖然看上去保存完好,只是很明顯那是一本孤本??瓷先ズ芘f,卻不破。明明是有了無法細(xì)數(shù)的年代卻又稱不上破舊二字的書,只能說明擁有它的主人對其及其愛護(hù),透著一種刻意的珍視。
而另一本書看上去也有些年輪,只是以冉子晚看來也許這本書最多也就只有十年之久,相較于前一本篆刻在竹簡之上,這本《氏族》卻被卷寫在細(xì)軟的金帛之上,摸上去質(zhì)地輕柔,泛著淡淡的光澤。
第一本竹簡看起來雖然厚重,但是必定難以避免這種材質(zhì)帶來的弊端。若是謄抄到紙上,摸起來會很薄。里面主要記錄的是百年前世代顯貴的名門世族,天.朝立國初期所倚重得門閥縉紳。
另一本看上去很厚,卻不重,幾乎卷寫了帝都,確切地說是天下間,每一個稱得上世家名門其姓氏的血脈相沿,起家之路,乃至絕跡名聲。
后一本較之于前一本,內(nèi)容更加翔實(shí),追溯數(shù)百年,不可謂不讓人贊嘆當(dāng)年卷寫它的人。那人該是擁有怎么樣的氣魄,如何的眸光,進(jìn)而可以淡漠的俯瞰天下,鐵血執(zhí)筆恩怨情仇,蹙眉手書萬千人世?
“官有世功,則有官族?!睙o獨(dú)有偶,這兩本同為《氏族》的書的首頁封面之上,除了碩大的兩個氏族之字,都注明了這樣同一句話。
看似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分明讓人有種一眼看破對于世家名門,官宦豪族至奢至華,至尊至榮背后的百年滄桑。
《氏族》之中提起花宴,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狂草書寫的這樣四句話。
“名門國色天香,閨秀堪比花顏,貞氏百年盛宴,誰家女兒紅妝?”
然后,才記寫了花宴所涉及的流程,規(guī)制,乃至之于****的厲害關(guān)系。
貞郡王妃身邊的老嬤嬤先是打開了從最早進(jìn)來的那么妙齡女子手中托盛著的沉香木盒子,神情肅穆的從里面抽檢出一個桃紅色鎏金冊子。緩緩打開,因?yàn)殡p手輕輕托起的動作看上去甚是輕柔,因而顯得格外莊重。甚至在第一本桃紅色的冊子被打開的一瞬間,讓人有片刻的呼吸凝滯,不自覺的屏氣凝神。
“江南胡家胡姚,宗室女,年十五。擅長笛,女紅,......”
江南胡家?如果沒記錯,這是一個在江南地界有些名氣的豪紳,在當(dāng)?shù)匾越鸬V斂財(cái)起家,算是百年前的顯貴。只是從禮法上來講,嚴(yán)格論起來,江南胡家不過是商賈出身。
所謂商賈,行商坐賈,行走販賣貨物為商,住著出售貨物為賈。
在很多氏族眼中,這樣的發(fā)跡家史是不被認(rèn)可的,文人們總是說銅臭味兒便是清高的氣節(jié)之下對于商賈人家的一種鄙視。只是在冉子晚看來,無商不富!商賈沒什么不好,甚至在她心里甚至覺得士農(nóng)工賈,不敗其業(yè)方為興國興邦的正道!
再加上胡家地處江南,與天.朝帝都比起來,自然略顯邊緣......
因此這位名為胡姚的女子,看上去較一般出身官家的女子多了幾分羞怯,甚至很少抬起頭來。而在宣唱完胡姚名諱之后,偌大的花宴宣禮上便響起了一陣輕笑之聲,這笑聲還不是淡淡來自一處,來自四面八方。
原本出身名門的閨秀,竟有人笑得前仰后合,和顯然有些人是打骨子里看不上商賈這個出身。
不知為何,夜半夏突然覺得有些怒發(fā)沖冠,那個女子看上去十分明亮清透,此時(shí)因?yàn)楸娙说暮逍瓷先ビ行┚执?,她覺得很是看不過眼,剛想起身卻被冉子晚的一個眸色制止住。
雖然眼前的女子看上去是有些顫意,冉子晚卻笑了。
好聰慧的女子,她該是早就覺察到會出現(xiàn)如此尷尬的境地,甚至她的這幅姿態(tài)?
“郡主姐姐?你笑什么?你看她多可憐?出身商賈怎么了?比有些個自以為名門氏族的好多了?!币拱胂哪牡囊淮握f這么多花,竟是為了一個不想干的人。
“她,沒有你看到的這么弱!”冉子晚面容清淡,清淺的笑意看上去十分溫暖,就像是有一束光印在嘴角......
“你是說她會武功?郡主姐姐,這回你可錯了,那女子一絲內(nèi)力也無,我看她根本不可能洞武功的,雖然珠圓玉潤的,可是還是很弱的,尤其你看她還在抖,都被嚇到了!”夜半夏這心腸軟的,有時(shí)候真不像是錦月殺里出來的。
“所以她不弱!”冉子晚很是肯定的再次對夜半夏說了這幾個字。
只是越是如此,夜半夏越是有些懵懂,不弱?沒有武功還不弱?
一旁不能言語動彈的花想容仿佛適應(yīng)了此刻自己安靜如同處子的坐姿,也隨著冉子晚玩味兒的眼神看向那名名為胡姚的女子,雖然看上去身子在不停地抖動,像是害怕的有些顫栗,但是那眉眼間哪有一絲懼意,清澈的眼神中更像是在笑。
花宴宣禮之上,多得是名門官宦人家的千金,她們在笑她出身一介商賈。而她卻在笑她們......魚目混珠!
冉子晚看得透徹,那女子本就不弱。至少.....這樣的女子在花宴之上自當(dāng)有一番風(fēng)采。
花想容眼神不屑的掃了一眼正面部十分糾結(jié),為江南胡家這位姚小姐百般揪心的夜半夏。
她與冉子晚都看得通透,她卻......
關(guān)于是只給她五車桑香茶,還是再加五十車桑香茶那件事情上,花想容突然間就覺得不那么生氣了。
此時(shí)的花想容突然有些同情夜半夏的智商。必定夜半夏也是個可憐人......
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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