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震不耐煩地皺皺眉——莫說瓊?cè)A并沒有什么陰謀藏著,就算是有,眼前弟子也不可能憑借此言而入瓊?cè)A。之于天下正道來說,瓊?cè)A以雙劍飛升,完全算不上什么陰謀。
“我瓊?cè)A行事,你有何資格指責?”玄震拂袖,淡淡地說道,“還不退去?”
“嗯?!好!好!你竟敢這么同我說話?!”年輕弟子猛地怒氣勃發(fā),御出長劍,“眾弟子聽令!萬劍訣!”他身后的弟子們很是聽話,聞聲之下,好不思索地,便祭起長劍、渾身靈力激蕩——或者說,一直清清楚楚地旁聽的他們,也已經(jīng)是‘義憤填膺’,怒不可遏了?!昂撸「倚∏莆沂裆?!別看你現(xiàn)在修為高,在我們齊心協(xié)力之下,也要好好教訓你!讓你吃個大虧!”年輕弟子冷哼,心中發(fā)狠道。
玄震皺著眉頭,實在是沒想到眼前少年是如此猖狂,竟然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他輕輕地御起仙劍,靈力緩緩調(diào)動,只等對面蜀山弟子攻擊打來,便迎頭痛擊,一戰(zhàn)而終。
“萬劍訣!出!”蜀山弟子齊聲大喝,顯現(xiàn)出非一般的默契。萬劍其出,一時間威猛無比。瞬間,猛烈的聲音響起,眾蜀山弟子悶哼而退。
場中,玄震一式劍訣之下,正面擊潰了那鋪天蓋地的萬劍,連帶眾蜀山弟子受了重傷。
“這···怎么可能??!修為竟然如此高絕!!”帶頭的年輕弟子受創(chuàng)較重,面色蒼白,滿臉皆是不可置信的顏色。他實在沒想到,玄震的修為和他們的差距這么大,劍訣這么厲害!
“去吧。”玄震收起仙劍,拂袖。那年輕弟子一言不發(fā),帶著自己的師弟們離去了。
秩言嘆了口氣,搖搖頭:“蜀山···玄震,想不到你的修為又有精進!委實可喜可賀?!薄岸嘀x···”玄震搖搖頭,“可惜師尊遭受重創(chuàng)···我修為再高,也沒有辦法?!薄叭绱恕ぁぁの业缺悴辉俅驍_,先行回山了?!敝妊渣c點頭,帶著自己的后輩們離去。在他們看來,如今的瓊?cè)A,仍然有實力獨自面對困難,確實不太需要他們的幫助,自然便放心的回山去了。
玄震目視眾道離開,獨自呆立一會兒,便追著兩位長老而去。
山林間。
“弦霖?有什么事嗎···”云天青并未停下步伐,淡淡地詢問著。一旁,夙玉慢慢降低速度,辛苦地壓制著體內(nèi)縱橫的望舒靈力,一時也沒有說話。
“呃···”弦霖尷尬地笑笑,“我注意到許多魔頭往這里而來,便先來看看···想不到是你們?”“什么?很多魔頭向這邊來了?”云天青早已隨著夙玉的步伐停下——雖然不想理會弦霖,但他卻需要照顧夙玉,“怎么回事?”弦霖并未說話,只是看了夙玉一眼,低聲道:“想不到···夙玉的傷勢竟然已經(jīng)這么重了···”提前年余面對幻暝,鑄成劍柱,對夙玉的影響還是很大——這次強行脫離劍柱,又匆匆趕路之下,不一會兒就已經(jīng)傷得很重。
“···是我么?!辟碛竦卣f著,聲音有些微地哆嗦,“只是知道望舒在為我調(diào)理身體,想不到···竟然會吸引到那些魔頭···”在望舒的調(diào)理下,她的傷勢變好了一點——但是,也與望舒的聯(lián)系越來越緊密。對她來說,此時之舉無異于飲鴆止渴。
“···弦霖,你有什么辦法治愈夙玉的傷勢么?”云天青沉默一會兒,隱隱有些期待地看向弦霖。
弦霖搖搖頭。
“什么?!你可是能夠獨戰(zhàn)眾神的人啊!”云天青驀然激動起來。
“···你知道的,這只是我的一具分身。”弦霖搖搖頭,“況且,即使本尊在此,也無法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當初錯過了太多···現(xiàn)在,也只能先拖著了···”他的話不盡不詳,讓云天青大是起疑。
他在心中補充道:“當時在雙劍中預先設下的機關(guān)未曾啟動···玄霄那里,倒是可以用猛藥解決;至于夙玉···慢慢來吧。”玄霄可以置于寒冰中,靠寒冷來稍稍壓抑羲和之力的混亂;但夙玉卻無法置于烈火中,靠烈火之力來驅(qū)除嚴寒——因為在那之前,烈火便會先一步將夙玉燒成重傷。因此,弦霖也不能像對待玄霄一樣,直接拿走望舒,然后將夙玉置于火焰之中來助她調(diào)劑望舒。當然,極其關(guān)鍵的一點是···夙玉修為太低,第六重境遠遠未曾圓滿。
“天青,不要怪弦霖了···這次受傷極為奇怪,他沒有辦法也是應當。”夙玉眼簾微低,淡淡地說道。
幾人沉默。
“夙玉!為何私自離山?!”遙遠地一聲大喝,天邊出現(xiàn)了青陽重光的劍影?!爸毓忾L老??!”云天青臉色一變,驚駭?shù)??!霸铺烨?!還不速速自律,與我回山受罰!”重光高聲怒喝,清冷的聲音氣勢威猛?!伴L老···”夙玉俏首微垂,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玄霄···師兄。我已經(jīng)無法面對你了。”
話音未落,青陽重光已經(jīng)落在了三人的身前。
“嗯?!陳弦霖,你竟然也在這里??!”青陽發(fā)現(xiàn)站在一旁的弦霖,更是驚訝。他可是清楚地看到弦霖撤去劍柱、攝走羲和、封印眾神的,關(guān)鍵時刻再見,又怎能不驚?“什么?陳弦霖??!”本來注意力在云天青、夙玉身上的重光稍稍一愣,也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弦霖身上,“嗯?!第七重境?!你的修為竟然降到如此之低!”
不得不說,因為身上所受傷勢的原因,他的能力大幅下降——若不然,早在落地之時,他便可以注意到弦霖。
“在此僅僅是一個分身罷了···修為自然不會多好?!毕伊負u搖頭,“長老此來,是為了帶回望舒的嗎?”“自然···”重光皺著眉頭,目光冷厲,“因失去羲和、望舒,玄霄體內(nèi)炎陽暴亂,已身受極重之傷···夙玉,你與玄霄同修如此之久,怎能不顧及他而離去?”說著,他又將目光轉(zhuǎn)回夙玉身上。
“重光長老···弟子···已無回頭之路?!本従彽?,夙玉堅定地搖搖頭。她的搖頭,讓一旁緊緊關(guān)注著她的云天青心中輕輕地松了口氣,女嬰調(diào)皮地拍拍他的胸口,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在重光勸說夙玉之時,青陽也是神色嚴肅的看著弦霖,卻沒有了一點緊張之感——雖然受傷,但他的修為仍舊是第十一重境,與弦霖的差距極大:“你···分身之術(shù),我瓊?cè)A并無此法,你究竟來自何方?!”此時,漸漸從飛升失敗的陰影‘脫離’出來的他才發(fā)現(xiàn)不對。
“來自何方?”弦霖搖搖頭,并不想說與青陽,“此事,你不用理會。”“不用?!”青陽眉頭一豎便欲發(fā)怒,卻終究慢慢平靜了下去,“也罷,那你將羲和劍放到哪里去了?現(xiàn)在,又是要阻止我們待會望舒么?”因為夙玉的逃離行為,一向溫和的青陽都對她觀感極壞,故此只言望舒,不說夙玉。
“羲和劍,和我的本尊待在一起,正封印在瓊?cè)A下方,卻是沒法拿出來。”弦霖撣了撣身上的劍云袍,“你們不用擔心玄霄,對他來說,失去羲和事實上是一件好事?!?p> “哼?!鼻嚓柮嫔挥?,不想與弦霖爭論,只是冷哼一聲。至于羲和劍,他既然知道是進入了那個封印中,自然沒抱什么希望。
“至于夙玉?回瓊?cè)A,對她來說實在不是什么好的選擇?!迸c此同時,兩人正好聽到一旁夙玉堅定的聲音:“重光長老···不用再勸了,我,是不會回去的。”
“呵——!”青陽輕嘆口氣,“玄霄的傷刻不容緩,若沒有望舒劍,無法穩(wěn)定多久。此次,我們卻是不得不將她帶回去?!?p> “如果···實在沒什么辦法的話,”弦霖稍稍沉默一陣,目光直視青陽,“玄霄又不能控制自己的神智,你們可以嘗試冰封之法?!?p> “如此說來,你是執(zhí)意要阻止我們?”青陽輕輕地吸口氣,也不在意弦霖為何知道這派中壓制煞氣的秘辛,說道,“僅僅現(xiàn)在的你,沒有了十重、能接掌門數(shù)招的修為,又拿什么來阻止我們?”“夙玉!看來,只有先將你帶回去了!”幾乎同時,另一邊的重光怒喝出聲,嗆的一聲祭出仙劍。
弦霖也是拔出佩劍,淡淡的說道:“夙玉、天青,你們先離開吧,我將他們擋下?!薄啊ぁぁざ嘀x師兄。”夙玉淡淡地說著,轉(zhuǎn)身離開,也不管一旁有些急躁的云天青。猛地一愣,云天青似乎恍然大悟般地想起了弦霖的戰(zhàn)力,大聲說道:“弦霖,謝了啊!就此別過!”說著,他快步跟上,手訣翻動間,一道仙風云體術(shù)施展出來。
重光見兩人離去,勃然大怒,抬手凝聚靈氣,便向夙玉抓去。一旁的青陽,卻是直接一揮仙劍,數(shù)十道清藍色的劍影蓬勃狂涌,罩向弦霖。
“如此···也太過匆忙了吧!”弦霖搖頭失笑,手中佩劍揮舞,近百道清藍色的劍影狂涌,將重光、青陽擋住。同時,另一只手法訣一掐,一大團清光從他體內(nèi)飛出,倏忽間,奔向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