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青‘死而復(fù)活’的消息將家中休息的柳世封下了一大跳,搞得他衣冠都沒整理整齊就跑了出來。
緊趕慢趕,他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前廳,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云賢弟!真的是你!多年不見,真是風(fēng)采依舊不減當(dāng)年??!”他高興地大聲呼喝,幾乎失去儀態(tài)。
“哈哈哈~老哥,你倒是富態(tài)了很多啊~!”云天青哈哈大笑,隨意地打著招呼,也不作揖。他和柳世封是生死之交、忘年之交,完全不在意這些事情。
“是啊,這么多年,身體真是不比當(dāng)年了,想不富態(tài)都不行嘍!”柳世封摸著肚子憨憨地笑道,“這是弟妹吧?果然神仙中人,風(fēng)采非凡啊。”
“過獎了……我也只是凡俗中一名普通女子罷了。”夙玉搖搖頭,淡淡地回答。
柳世封也不在意,他開朗一笑:“剛剛高興忘了請你進(jìn)去坐坐。我已經(jīng)遣人去喚你嫂子,一會兒我們好好聚聚。你倆這么多年隱居山上,怕是沒有吃什么好吃的東西吧?”
“……?呃,是啊。呵呵?!痹铺烨喔尚σ宦?,想到他這幾年的‘生活’——別說沒吃到什么好東西,事實上可是根本沒有吃東西啊。
等阮慈到來,他們邊吃邊聊。因為青鸞峰周圍有太多城鎮(zhèn),云天青、夙玉也不知道云天河會往那里走,所以他們倒是沒有急著問云天河的事情。
聊了些這些年的事情,他們終于談到了柳夢璃身上。
“老哥,不知夢璃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璃兒啊,她天資聰穎,幫了我不少忙呢?!绷婪庾缘玫匦πΓ哉Z中卻有些落寞,“幾天前璃兒和天河之一起離開尋仙去了。”
云天青驚訝地問:“什么?你是說天河?”
一直神情淡然的夙玉也微微動容——她沒有聽到感興趣的話題,一直顯得淡淡的、甚至有一絲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
“是啊,天河簡直與賢弟一模一樣,一表人才?。 绷婪?、阮慈相視一笑,“老哥我本見天河與夢璃‘郎才女貌’,想促成這門親事。可惜沒成哦?!闭f著,柳世封仍然有些惋惜。
那時候,柳夢璃言明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云天河也喜歡韓菱紗。因此親事沒有一絲達(dá)成的可能。
“對了,既然你們在世,天河怎么說是去尋你們的生平消息?”
云天青眉頭緊蹙:“尋我們?這……老哥,敢問夢璃今年幾歲了?”
“哦?璃兒已經(jīng)二十了吧?!绷婪庠尞惖馈y以理解云天青怎么突然變得如此緊張。他看看旁邊的夙玉:淡然的表情已然一去不回。
“不好!竟然已經(jīng)過去了十九年……夙玉,現(xiàn)在正是妖界來臨的時間!”云天青驀然變色。
夙玉的神色也不復(fù)平時的淡然,盡是憂慮:“天河還帶走了望舒!加上羲和……天青,我們快去瓊?cè)A。”
“老哥,我們急事在身,不得不先離開了!以后若有閑暇再來找老哥!”云天青急匆匆地說道。他也不管一臉迷糊仍未反應(yīng)過來的柳世封夫婦,和夙玉一起匆忙離開了。
“唉?!”柳世封愣住了。茫然間,他聽得婦人阮慈擔(dān)憂地問:“老爺,他們這么擔(dān)心……我有些擔(dān)心璃兒。你說會不會……”
柳世封搖搖頭,輕嘆口氣:“……不要擔(dān)心,再怎么說云老弟也是神仙中人。我們要對他們有信心。”他越發(fā)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再也沒有能力照顧女兒、為女兒提供庇護(hù)所了。
云天青、夙玉運(yùn)轉(zhuǎn)靈力頃刻間便出了城門。
‘遙望’遠(yuǎn)在天邊的瓊?cè)A派所在,云天青一時間感覺無奈:他們沒有可以御劍飛行的靈劍,恐怕只能一路跑過去了。
“天青,我們先出發(fā)吧……看能不能遇到什么同道能攜我們一程?!?p> ……
瓊?cè)A派,卷云臺,妖界結(jié)界邊緣。
“呃……雖然不是對你沒信心,但確實不太好把你也叫出來啊。”問惑無奈地?fù)u搖頭。
韓菱紗哼道:“好吧,現(xiàn)在我們追到這里你打算怎么辦?難道趕我們回去?”
問惑搖搖頭:“既然大家都來了,一起去看看也好?!?p> 柳夢璃面有憂色,卻是想起了問惑的話“對了,初一見面,若是嬋幽說錯話,你也不必?fù)?dān)心?!彼q豫一會兒,放棄了生硬地勸回三位好友的想法。
問惑看向慕容紫英。
慕容紫英雖然仍然眉頭緊蹙,但看上去總算是不那么糾結(jié)、痛苦了——他似乎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問惑問道:“紫英可要跟我們一同前去?”
“自然?!?p> 問惑轉(zhuǎn)身走向妖界:“不要離開我太遠(yuǎn)……此地現(xiàn)有防御結(jié)界,會攻擊所有接近的人?!?p> 穿過一層迷蒙的淡紫薄霧,一陣輕微的方向感迷失后,幻暝界詭異神秘的環(huán)境再次映入問惑的眼簾。
突然,兩股殺氣從前方升起,一聲大喝緊隨:“什么人?!膽敢擅闖我瓊?cè)A!”他的話雖然氣勢十足,但其中略微的驚恐、焦急卻顯露無疑。
“大家不要激動……讓我來解決?!绷鴫袅锨耙徊秸f道,“你們是此地的守衛(wèi)么?還請告訴族長:女兒夢璃已經(jīng)回來了?!彼穆曇綦m然柔和,但卻讓人感覺比平日多了一絲威嚴(yán)。
“啊?少、少主?”其中一人驚訝地瞪大雙眼,似乎已經(jīng)愣住了。
“瞳幽!你去稟報族長,我先在這里接待他們。”另一人嚴(yán)肅警惕地看著問惑他們,嚴(yán)肅地吩咐。他似乎已經(jīng)分辨出了夢璃的身份,已經(jīng)不再警惕她的存在。
“好,瞳寂你小心點!我去去就來!”瞳幽轉(zhuǎn)身跑掉,瞬間消失在詭異的紫霧中。
不去管警惕的瞳寂,問惑輕聲說道:“紫英,稍安勿躁?!?p> 慕容紫英神色冷峻地看著瞳幽離去,雙拳緊握、以致手上似乎有青筋暴起。他略顯艱難地點點頭,回答:“你放心,我既然決定前來就不會做出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的。”
……
不一會兒,嬋幽的聲音從淡紫薄霧中傳來:“璃兒!真的是你!”她在一瞬間便識別出了失散多年的女兒的氣息。伴隨著聲音,她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柳夢璃面前。
“娘親……”柳夢璃上前一步,“你還好嗎?”
“好,我還好!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p> 倆母女高興地談?wù)撝?,一旁閑不住的韓菱紗和云天河也談了起來。
“哇,這就是夢璃的母親??!好漂亮好成熟哦。”韓菱紗驚嘆道——就連她都有些被嬋幽周身散發(fā)的異族風(fēng)情給稍稍震了一番。一如不久前剛剛見到柳夢璃時的樣子。
“啊。是啊是啊?!痹铺旌訜o所謂地答道,似乎還有些敷衍的意味。
興奮地和自己的女兒談了幾句,嬋幽才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女兒身邊的幾位人類身上。
“你們?不僅僅以人類之身進(jìn)入我幻暝界,竟然還有瓊?cè)A弟子?!真欺負(fù)我幻暝無人不成?真的不怕就死在這里?”她冷笑著質(zhì)問,似乎隨時都要出手。
“嬋族長多慮了,我們只是陪夢璃回歸家鄉(xiāng),再見族人。順便,我有一些關(guān)于此次危機(jī)的事情想與嬋族長詳談?!?p> “你?你有什么資格……?”嬋幽冷哼著,就要準(zhǔn)備給眼前之人一個教訓(xùn)。但是,她的手突然停住了。
她沉聲呵斥:“你是弦霖?!陳弦霖!又到幻暝界來做什么,還換了衣服皮囊?”
“哦……遭了——本來還想好好暗示一番,讓你不要說出現(xiàn)在這敏感的名字啊?!眴柣髶u搖頭,無奈地說道。事已至此,他也沒時間回答嬋幽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問題了。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行……”
不等嬋幽將話說完,整個幻暝界突然震動起來!
道道金光穿過紫色的結(jié)界降臨在眾人上方,不分青紅皂白便狠狠鎮(zhèn)壓下來!
“你們小心!”問惑——弦霖大喝一聲,瞬間便飛了起來。他雙手一圈,一團(tuán)清光‘緩緩’蕩漾開來,堪堪擋住壓下的金光。僅僅又是一個瞬間,清光、金光交接處就如波濤洶涌的大海一般瘋狂激蕩——顯然是有無數(shù)玄奧的變化在其中發(fā)生。
此方世界之主、天帝伏羲出手,絕不會是僅僅靠力大壓人的野蠻招數(shù)。
“陳弦霖,竟然這么強(qiáng)大么……”慕容紫英喃喃道,幾乎失語。
“弦霖……有什么意外,也不要擔(dān)心……你就是說的這件事情嗎?”
幻暝界中的人或是驚訝于交戰(zhàn)雙方的強(qiáng)大,或是心下?lián)??;藐陨戏降膽?zhàn)斗卻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
弦霖這具分身終究只有神境的修為,再怎么也無法與掌控天地的伏羲爭斗。只這么一會兒就已經(jīng)快要落敗了。
天地間,一道‘宏偉’的聲音‘浩浩蕩蕩’地響起:“邪魔,諒你奸猾似鬼,躲在封印中讓我無計可施!但現(xiàn)在天地大勢在我,你如何能夠得脫?!莫說你這悄悄遁出的一具分身,便是你本尊前來,你也要毫無懸念地被我鎮(zhèn)壓,殺死!還此方天地一番安寧!”
弦霖?fù)u搖頭:“我破空而來,本來沒有與你們爭這天地的想法。只是你們所為,卻讓我有一惑:為何你們這些掌權(quán)者就總想掌控一切?……只要在控制之外的人,都會被你們捕殺、奴役。即使求取大道之事,你們也要控制,也要建立掌控仙道的所謂‘圣朝’、‘天庭’。既然如此,我只能將你們驅(qū)逐,建立另一個仙道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