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雪松講完了,那么漫長的一段時光,他短短的就講完了,沒有仇恨,沒有糾結(jié),甚至都記不太清細節(jié)了??赡苁腔昶怯坞x太久了吧,過去的事便過去了。
“要是能遇到她,我還是想問問,到底為什么?”迷雪松撅起小嘴,他現(xiàn)在越來越像一個五歲孩子了。
“那么長時間,就沒發(fā)現(xiàn)她哪里不對嗎?”
“沒有,當時看她千般好,怎么會想到這些。”迷雪松縮縮身子,坐坐好。
溪楓搖搖頭,這世間果然人心復雜,不懂不懂,接著說道:“你與小塵兒倒有一處相像,均被滅了……族!”說完,山洞之中一片悵然……
“人壞起來就很壞!你一個七歲小孩兒懂什么!”迷雪松自己都不懂,這無妄的滅頂之災,讓人措手不及的。“那接下來,怎么辦,你這小孩兒可有主意?”
溪楓搖搖頭:“我一心練劍,外面的事很少參與。此次他們來勢洶洶,恐怕劍宗也沒有把握!所以紫長老特意吩咐讓我護著你,估計,他們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什么?!”迷雪松跳下石頭,原地亂轉(zhuǎn)了起來,“劍宗都沒辦法,你一個七歲小孩兒,護我什么?死定了死定了……我不要再死掉,回到那個鬼鈴鐺里去!”說著說著,就奔潰的要哭起來了。
“你放心吧!”溪楓被他夸張的動作嚇了一跳,“那都是我猜的!我溪楓說護著你,就……”一定能護住嗎?小塵兒還不是丟了……
“就什么就!你就算想護著我,但你年紀能力就擺在那里!你還能比劍宗的宗主厲害不成?比七閣的頭頭厲害不成?”
“沒得選,你只能跟著我!”溪楓淡然道,抬眼看向迷雪松,“現(xiàn)在你只能相信我!”書到用時方恨少,自己雖然天賦極高,也日日夜夜勤學苦練,但又如何?
“相依為命嘍?”迷雪松泄氣的很,隨地而坐,繼續(xù)道:“你是劍宗少宗主,你那么小,這個名號是不是只要是劍宗宗主的孩子都行啊?”
“我哥就不是……”溪楓又垂下眼眸,“少宗主不是誰都能當?shù)?!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氣我了!我知道我小,但我也說了,我能護住你,你只能相信我!”
“好吧……”迷雪松說完,躺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的,躺平了……
……
轉(zhuǎn)眼劍山之上,司空觀星被劍宗弟子帶了上來,白云繚繞,一絲絲的涼意襲面而來,司空觀星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素日練劍的山臺之上,只留了幾人在此巡邏,其余都被派了出去,分散四處,各自忙碌。偌大的山臺,一時間,竟有些冷清之感。
巡邏的人見有來人,便走了過來,對著御劍的師兄行了一禮。
“狄云師弟,這是少宗主要救的人,我現(xiàn)在要帶他去療傷休養(yǎng)。”來人開口道。
“是,宋時師兄!”說完,便放行了。
司空觀星四處張望著,看著這布局,雖然稀稀落落看不到幾個劍宗的弟子,但是每到一處,就會遇見弟子上前詢問。而且山臺寬廣,一眼就能看到來人,避無可避。山的背面不知如何?到時候去看看!
司空觀星想著想著,步伐自然就自然了,不再搖晃可憐,“你可是好些了?”宋時知道他不一般,但礙于少宗主的決定,他不好忤逆。
“上面空氣有些冷,所以整個人精神多了!”司空觀星打著哈哈,“現(xiàn)在我們?nèi)ツ睦锇???p> “去紫長老的醫(yī)廬,讓他看看,之后會有弟子照顧你的?!彼螘r帶著他走向右側(cè)的山石臺階,山泉垂直而下,聲勢昊天。
“醫(yī)廬?不是……”要重建嗎?他差點說漏嘴了,宋時直直看著他,他改口道:“不是看病的地方嗎?我只是累了餓了,找些吃的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煩……”說完,滿臉堆著笑。
“還是給紫長老看看吧!吃食,自會有弟子送來的,你不必擔心!”宋時看著眼前落魄成乞丐的少年,很是可憐,心中一軟,便不再防備些什么了。他不過也還是個孩子罷了。
不多時,他們便走到了山頂,看見了分叉小路,宋時依舊帶著他朝右邊走去,此小路兩旁都種著各種植物花草,打理的井井有條,用小小的竹欄圍著,生怕弟子們踩踏上去。
小路的盡頭是一片寬廣的……廢墟……司空觀星看著狼狽的一切,還有許多劍宗弟子忙碌的身影,醫(yī)廬算是完全剩個空架子了。
正愣神時,一陣山間的清風拂過,撕碎了的衣服,裸露的肩頭,衣不蔽體的他,受不住寒冷,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宋時見此,便要喚來一名弟子,想著吩咐他去取件厚的衣服來,正想喊,一抹黃色進入了視線。只見一件黃色女式披風,脖子間有白色短絨毛,很是好看,正好披在了司空觀星的身上。
司空觀星還未回神,就被暖暖的包住了,這種暖直入心尖,整個人都呆住了。
“宋時師弟,何來的外人?”尹伊蒽從他們身后繞到身前,把從屋里拿來驅(qū)寒的披風直接披在了這個少年身上。
“尹…伊蒽師姐!”宋時急忙行了一禮,抬頭回道:“是少宗主……救的他!現(xiàn)在,帶他來看?。 彼螘r很是緊張,尹伊蒽是黃長老門下的唯一一個關(guān)門弟子,書劍更是一絕,劍宗再無第二把用意念形成的劍了。長相清秀可人,又充滿智慧,劍宗中愛慕她的弟子不在少數(shù)。一時間,尹伊蒽師姐叫他名字,他就高興壞了……生怕說錯什么,但還是回答的并不完美?;赝暝?,便低頭皺眉起來,暗自責怪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尹伊蒽看著司空觀星,上下打量了一番。
“嗯?”回過神,看著她,司空觀星并不是沒有見過她,她與玄冰舞的人比試時,他就遠遠的看見過。而此刻,她就在眼前,秀美的模樣,小小的嘴巴一開一合的。
“問你呢!你叫什么?”尹伊蒽看著眼前這個像小乞丐一樣的少年,關(guān)鍵時刻,山上來了陌生人,總不是好事!
“嗯?嗯!我叫司空觀星!”司空觀星傻傻的笑了笑,“哦,那個我是個木匠,我能幫忙的!”說完,指了指她身后的醫(yī)廬!
“少宗主命我們照顧你,等你好了再說吧!宋時師弟,帶他去見紫長老吧,長老現(xiàn)在應該在他自己的居所!”尹伊蒽說完,轉(zhuǎn)身便要去查看醫(yī)廬的損毀情況。
“等等!”司空觀星見她要走,一著急,便握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寒意刺痛了司空觀星的手,他立馬便松開了。
“你沒事吧?”尹伊蒽見他無意間被自己傷到了,關(guān)心道。
“你……的手!”雖然自己很冷,但那個寒是刺骨的,而且是從內(nèi)向外的,是寒毒嗎?
“你真奇怪,問你呢?你倒關(guān)心起我來了,區(qū)區(qū)寒毒罷了!”說罷,轉(zhuǎn)頭吩咐宋時,“宋時師弟,勞煩你帶他去療傷吧!”
“伊蒽師姐,你受傷了?”宋時想伸手去查看,被伊蒽躲了過去。
“不礙事的!”尹伊蒽想著,剛剛是沒防備,被抓了手,怎么這個也要抓手?“你們?nèi)グ?!?p> “是……”宋時有些擔心她,但奈何只能遵命,便行了一禮,往紫長老那邊去了。
司空觀星也不好多說,但心里莫名的就是記掛著這件事,寒毒?是玄冰舞的人下的嗎?要緊嗎?那這個披風?她本來是想自己驅(qū)寒的,現(xiàn)在給了我?想至此,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她,她已經(jīng)背對著他們,立于廢墟之前,手中還拿著一紙書卷,她看看廢墟,又看看書卷。
“伊蒽師姐,人很好的。她把披風給了你,你也不要想太多。換了別人,她也會給的?!彼螘r見少年停下了腳步,看著尹伊蒽,便知道他是心里過不去,開口安慰道。
“嗯?!彼p聲回應著,便轉(zhuǎn)身跟著宋時走了。司空觀星,從小就只有師傅真的待他好,但師傅行跡不定,自己一人也孤身慣了,她是第二個問也不問便對他好的人。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這件披風,柔軟的觸覺,也觸動了他柔軟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