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你笑什么呢?”趙羽用手肘碰碰那小家伙的手臂,好奇地問。
“嘿嘿,不告訴你~~”笑瞇瞇地抬頭看身旁高大的趙羽,笑得可愛。
“什么?我剛才可是救了你哦?!本尤桓彝嫔衩?。
“那……等有機會了我再告訴趙羽哥!”嘿嘿!“唔,好吧?!彼懔?。
“小夕吖,你就快把那條魚放了吧!”似乎,那魚已經(jīng)不動了,太后有點寒,這小家伙怎么這么大能耐?。?p> “放了?我好不容易才抓的。還是逃抓給夫人您吃的嘢!”容易么我?
“呵呵,我知道你有這份孝心。可是我們殺不了魚,也沒法吃啊,干脆就把它放了吧。這也是個小生靈??!”
眾人感嘆太后的善良?!昂玫姆蛉?!我這就去把它放生?!毙∠泛呛堑嘏芑睾舆?。嗞嗞!沒穿鞋踩在這地上,腳底有點疼。
“呵!”天佑輕笑,過去牽起母親的手,我善良的母后啊!有次娘親,我知足矣。“呵呵?!碧笠蛔笠挥覡恐鴤z人,可樂壞了。跟趙羽對了一眼,意味深長。趙羽咧嘴笑了,他知道太后的意思。夢夕從河邊回來,見到這場景,覺得很有愛,吹起了口哨。“呼呼……”
“小家伙,你吹什么口哨哪???”五味從馬車里出來,一聽這口哨聲,又被風這么一吹,有點想……
“怎么?我心情好不能吹啊?”奇了怪了。
“哼!我走開一下,你們?nèi)Q衣服吧!”五味擺擺手,去找地兒……解手……
“哦好,五味師公你去哪兒???”還走那么快!
“去干見不得人的大事!”悠悠傳來一句,五味進了一旁的叢林。
“見不得人的大事?——師父,是什么???徒兒不明白。”轉(zhuǎn)身眨巴著大眼睛就師父。
“呃……這……”天佑笑不出來,這要他怎么說。
“姐姐?”把問題拋給珊珊。
“?。课遥也恢??!边@可尷尬了。一聽口哨聲又想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大事,能有什么事?唉,這個五味哥!真是的!
“夫人?趙羽哥?”這山芋丟給這倆人。
“呵,這簡單,你等你五味師公回來,去問他不就得了?!壁w羽看太后望著自己,便說。也難怪,太后剛認識五味不算久,這句話的怪異言行,還未曾領(lǐng)略過呢!
“嗯?”小夕不解,遙望五味方才進去的方向,嘟起嘴,其他人看她這樣,暗笑。
是夜。
春雨過后的夜,清涼無比,小夕坐在客棧屋頂上,想吹笛子,又怕吵醒別人。趙羽推開穿遙望天上的月,輕嘆一口氣。
就要到京城了!終于尋回太后,大伙都平安回京了!嗯?那是——
“噠噠”。腳踩在屋頂?shù)耐咂希皣}噠”地響。小夕回頭,看到深褐色衣服的趙羽,向她走來。
“趙羽哥,還沒睡啊?”孩子的聲音,清澈無比?!笆前?,你也睡不著么?”趙羽走過來,坐在她旁邊。這大半夜的,也就她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家伙會坐在這“賞月”。抬頭望著天上的月牙,初八的月,在淡淡的烏云中迷迷茫茫的。
“嗯。趙羽哥,上次我睡不著覺到屋頂坐,然后師父就來了,然后過一會兒就遇到劫獄不成的袁沐清大哥,還追了他很久。”然后的然后,最后的最后,就是剿滅屠龍會咯!
“哦?是嘛,那但愿我倆坐著聊天,不會遇到什么麻煩事。呵?!崩涿娲髠b笑起來,真挺好看的。小夕咧開嘴:“想不到我們趙羽哥也會開玩笑喲!哈哈!”“那可不,你別以為你師公喊我‘石頭腦袋’,我就真是石頭,要不是看在公子的面子上,他早被我打八百回了!”此話當真!
“撲哧——是是是,五味師公那張嘴,就是不饒人,經(jīng)常呢會一個勁地貶低我們,所以我就愛跟他頂嘴哈哈!”嘿!
“我看啊,也就只有你能降得住他。剪刀石頭布,一物降一物?!蔽逦兜目诵桥?!
“過獎過獎!嘿嘿!”小夕抱拳。
“哪里哪里!”學著她的樣子也抱拳回應(yīng),趙羽覺得跟她講話真是心情舒暢。
“哈哈!”夢夕樂了,趙羽哥好可愛??!“哎對了,五味師公倒是對姐姐很好,我經(jīng)??此侔阋笄榈赜懞媒憬銌?!”沒話題了么?哦不!咱來八卦一下。
“呵,這個五味?。 卑?,他的意思,很明顯。
“嘿嘿,如果五味師公是來送吃的的話,姐姐會接過來,然后去問我?guī)煾敢灰?!我記得有一次就是這樣,氣得五味師公半天不說話。后來還是在我的套問下才說出生氣的原因呢!我就不明白了,五味師公說我是小破孩還不懂,等我長大了就知道了。趙羽哥,是什么???”一雙清澈的眸子在月下閃亮著,趙羽有點不知如何開口了。
“呃……這個嘛……”怎么說呢?跟一個孩子說那些恐怕不合適吧!“那你要是把禮物送給了別人,別人又拿去送給另一個人,你會有什么感覺呢?”姑且,這么解釋。
“感覺?沒有??!——哦我知道了!五味師公以為姐姐不喜歡他的東西,但又不好意思說,所以才先收下,再去送給我?guī)煾福Π?!”哇咔咔,我好聰明吖?p> “嗯,是這樣?!笨茨隳切樱淮驌裟?。
“歐耶!一猜就中!對了趙羽哥,姐姐除了會送吃的給師父外,有時候會看著他發(fā)呆哦!”嘿嘿。
“???這個你也知道。那、那又怎樣?。俊边@個小鬼頭!
“嘻嘻!那這個是不是就叫做‘喜歡’呢?姐姐喜歡師父!”笑得見牙不見眼,“趙羽哥,這可是我發(fā)現(xiàn)的一個天大的秘密哦!”神秘兮兮地說。
“啊?”貌似地球人都知道了大姐!
“噓!——趙羽哥,什么的‘喜歡’啊?”“……”趙羽有種想從這里跳下去的沖動,“你還不知道什么是‘喜歡’,那干嘛還說珊珊喜歡公子呢?你可別亂講,擔心珊珊的名譽。”這個小鬼真是……唉!
“可是,我覺得好像是啊,可我又不明白了……”糾結(jié),我很糾結(jié)!
“呼!打住!”再不打住我要瘋了。
“別呀,可是我?guī)煾敢埠孟窈芟矚g姐姐呢!”才不打住,我正來勁呢!
“是么?”公子開竅了?
“是啊,現(xiàn)在師父有時也會看著姐姐發(fā)傻呢!呵呵!”夢夕覺得自己從未這么八卦過。
“哎,還是管好你自己吧!”真的這樣?那公子和珊珊就有戲了!“……對了,你白天說的要找機會告訴我的事,就是這個吧?”
“是??!呵。嗯?——我?我怎么啦?”看看自己身上,除了衣服還是怪里怪氣之外,沒什么與對方不同?。?p> “你把右手伸出來。”看你裝的!
“喏。”無害地伸出手,打開手心才知道,手心里破了皮。“唔?哦,今天抓魚的時候弄破的。不過不痛哦!”原來被趙羽哥知道了吖!嘿嘿,他好細心哦!
“你也不找五味上點藥,這樣傷口會潰爛的!”說著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瓶子,拉過她的手給她上藥。
“呵呵,趙羽哥,謝謝你!”感激地看著他。趙羽哥個性的酷了點,但可是很熱心呢!
“不用?!蔽蚁耄瑩Q做公子,珊珊他們,也會對她這么好吧,即使是五味。(五味:怎么說話呢!好歹你也把我當個人看呀是吧?。?p> “我還知道你抓魚的時候,眼眶紅了。”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鞍。窟@個你也知道?!”哇!趙羽哥好強大!
“唔!”收起金創(chuàng)藥,趙羽看向遠處的夜色,遠處的燭光星點已被夜色淹沒了。
“趙羽哥,我想念我義父了?!陛p輕把頭靠在大哥哥的肩頭,小夕顯得有些慵懶。
“嗯?”趙羽一向沉默,而今也總用單音來回應(yīng)她。這小家伙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其實心里跟我們一樣,也很脆弱。
“好想好想。”微閉上眼,好似義父就在眼前,義父說要開心地笑,不許哭……
“小夕,小夕?”“嗯?”“沒事。”“趙羽哥,肩膀借我一下?!薄昂谩!薄?p> 爹……趙羽也想爹了……
月下,兄妹二人坐在那,彼此不語。彼此想念著各自的父親。
翌日。
“你還真行!在屋頂坐了一夜!只是受寒了算你走運!”五味叉著腰站在小夕床前,“發(fā)高燒會燒壞腦子的!還是你腦子早壞了???”真是恨鐵不成鋼!
“好了五味,別說她了!”唉!畢竟是個小女孩,怎么就著涼了呢?真不該啊我!趙羽站五味旁邊,看著床上微閉眼的小夕。
“石頭腦袋,我還沒說你呢!大半夜不去睡覺上什么屋頂聊什么天?!有什么好聊的還能聊一夜?你什么時候這么健談了???”奇了怪了!
“哪有一整夜啊,不到寅時(凌晨3點至5點)就都回房啦!小夕,你還好吧?”唉!其實說聊天呢,都是她在說呀,只是彼此喜歡一起聊天的感覺,聊她的義父,聊公子,珊珊,五味,太后……
“還好……”暈……我頭暈……“咳!”喉嚨咯得慌。
“還好?!”五味這氣不打一處來,“石頭腦袋是石頭做的,身子骨硬著呢!你怎么跟他比?他就算淋一夜的雨都沒事,可你呢?嗨!真沒法說你!等你師父回來了準備挨罵吧!”昨天晚上吃晚飯時,太后說今早要在這縣城里打聽打聽有無智升,欣慈的消息。這一路上太后看起來挺開心的,其實心里一直在擔心欣慈和智升。雖然已發(fā)動全國的官服去找了,可太后仍然要身體力行。一早和天佑,珊珊出去了。五味向來睡得晚,而這趙羽突然睡晚了,同時小夕也……好吧,便放任他們仨去睡,當朝國主,當朝太后,和(未來王后)珊珊三人出去尋人——唉!他們真太善良了!
“好了五味,你照顧好小夕,別說她了!她生病了,難受著呢!我去外面找找公子他們。”怪自己睡的沉,竟把今早要出去尋人之事給忘了!國主,太后!我真該死??!
“嗯。我去看小二那藥煎的怎么樣了,你好好休息,啊?!边€不是擔心他嘛!
“哦,再見……”我容易嘛我!嗚嗚……又要拖累大伙了,我真是個累贅!
大街上。
“賣發(fā)簪,漂亮的發(fā)簪……”“賣雨傘咯!未雨綢繆的客人?。】靵碣I傘??!……”“賣水果,新鮮的水果……”叫賣聲不斷。
“娘,累了么?要不要坐下歇息?”天佑皺眉,扶著一臉倦容的母親,一手拿著畫卷。“沒事,娘沒事?!笨赡苁亲蛲硭貌缓冒?。卻是笑著說?!胺蛉耍€是休息一下吧,我們都走很久了?!鄙荷合氚?,要是夫人不愿休息,那說我們想休息了,她會不會停一停?“啊,那好吧!”唉!我累了沒關(guān)系,可別累倒這倆孩子?。ü拮犹嫣煊诱f一句:天下父母恩,天下父母心啊!淚奔?。?p> “嗯,那娘,我們到前邊茶棚坐坐吧。”天佑建議?!昂??!庇谑侨俗哌M茶棚坐下。
“老板,來三碗茶?!碧煊訉σ贿叺睦习逭f,放下手中的畫卷。“好的客官。稍等。”
“夫人,累么?”珊珊站起身給太后輕捶肩頭?!昂?,不用給我捶了,你也走這么久了,快坐下!”呵呵!這孩子就是貼心,牽過珊珊的手,讓她坐下。“嗯,好吧。”點點頭。“呵?!碧煊有Φ妹匀?,(我的)珊珊啊,就是這么賢淑!
太后看看兒子,又看看珊珊,暗笑。嘿!這么好的兒媳,她才不會放過!
“客官,茶來了?!崩习逅筒鑱?,滿臉堆著笑?!班??!碧煊訉λc點頭,“老板,請問你有沒有看過這畫像中人?”天佑打開畫軸,那是他昨晚畫的,一個欣慈,一個智升。由于見面次數(shù)極少,所以昨晚珊珊和太后又是描述,又是比劃的,可忙了好一陣。不過這天佑畫功不凡啊!最后定稿了的作品,惟妙惟肖,仿似真人。還記得他畫的洪秀蘭么?五味一眼就認了出來。
“呃,沒有。沒見過?!崩习宥嗽斠环?,搖頭?!芭?,那謝謝了?!薄昂?,不用!”便轉(zhuǎn)身去招呼客人了。
“天佑哥,您已派全國的官兵去找了,相信不久便能找回徐公子和欣慈姑娘的!”天佑哥啊,您剛剛找回了太后,又要找他們,唉!
“嗯。”輕點頭,瞧見不遠處走來了一個小女孩,手里挎著個竹籃。
“大哥哥大哥哥,您買一支簪子送給這位姐姐吧!我的簪子都是娘親和我親手做的,很漂亮呢!”這小女孩年紀比夢夕還小,講話卻毫不含糊。她剛才喊了很久的賣簪子,可是沒人理她,她便想了個主意,搞推銷!第一個目標,就是茶棚內(nèi)的這三人。看那位姐姐多漂亮,看那位大哥哥多好看,他們一定會買簪子的!
“哦?手工制的呀?我看看?!碧笮Φ么认?,這小姑娘,還真會找人!
“大娘,大娘,我的簪子很漂亮的!也有您可以戴的哦!”聲音還有些奶里奶氣,小丫頭繞過天佑走到太后和珊珊中間。
“唔,還真的很漂亮呢!”這小姑娘竟讓天佑哥買來送我!哈哈!珊珊甜在心里,偷偷抬眼看天佑,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著自己,趕緊低下頭。
“呵?!鄙荷汉孟窈芟矚g這些簪子:“小妹妹,你的簪子,我都要了!”從袖子里掏出一錠銀子,拿給小女孩。
“哇!好多錢??!……可是大哥哥,我沒有錢可以找給您……”我的天??!娘!我今天遇到您說的貴人了!
“呵呵,不用找了。我說你的簪子值這么多錢,就是這么多了。小妹妹,為何你一人出來賣簪子,你的家人呢?”天佑笑得溫和,把銀子放在小姑娘手中。
“我娘親病了,在家休息,我出來賣簪子,給我娘治病?!笔掌鹆算y子,小姑娘乖巧地說?!澳悄愕??”珊珊問,難道又是一個可憐的小姑娘?“爹?我從沒見過我爹……娘說,爹去很遠的地方,等我長大了,爹就會回來了!所以我要賣簪子,給娘治病,然后一起等爹回來!”笑瞇瞇地說完,歪頭看著珊珊,“姐姐,那些簪子真的很配你哦!——謝謝大哥哥!我現(xiàn)在要快點回家告訴娘,我有錢給她治病了!哈哈!”小姑娘那個樂的啊!
“這樣啊,那快去吧。”天佑微笑,唉,可憐的小姑娘!“好,哥哥,姐姐,大娘,再見!”招著手,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開了。
“再見。路上小心??!”“小心啊,孩子!”珊珊跟太后一人一句跟她道別??此哌h了。
“珊珊,喜歡這些簪子么?”天佑看著珊珊問。
“嗯!珊珊很喜歡的!謝謝天佑哥!”太……太高興了!我今晚要高興得睡不著了!
“呵,娘,這里有您喜歡的么?”別把母后給忘了!
“有!不過,都是龍兒買給珊珊的,我一個老太婆,哪用得著?。 边€記得我吖?
“哎,娘,怎么這么說,我看這小女孩,也挺可憐的,而你們也喜歡這些簪子,我便買下了。呵呵,你們看喜歡的用啊?!蹦负笤趺催@么說啦!
“……”唉,果然是為了光顧那小妹妹的生意……珊珊有點神傷。
“哎呀,珊珊,你看這簪子都好看啊。龍兒,給珊珊戴上吧!”這孩子,講話也不能這么直啊,就不知道哄哄人家女孩子!
“這……”天佑有點愣住,這……
“……”珊珊低下頭,臉直紅!“夫人……”拉拉太后的袖子,示意她別這么說。
“怎么,要我來給珊珊戴上發(fā)簪???好,我來……”“等等,娘!”天佑急了,忙叫住欲起身的母親。
“天佑哥,您不用聽……”天佑哥,我不喜歡你勉強你自己為我做的事!抬眼看向天佑,這個心愛的男子,卻發(fā)現(xiàn)他正用迷人的眼神看著自己,有些失神。
“呵呵,珊珊,你坐著別動。”天佑說著,放下手中的折扇,伸手在籃子里拿出了一支簪子。那是一支珠簪,似步搖般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透明的珠子透著綠光,迷蒙而清雅?!拔襾韼湍愦魃?。”我要為珊珊戴上這珠簪!天佑不知他此時的想望是如此強烈。
“嗯。”輕點頭,羞澀地紅了臉,那紅暈卻為她添上了幾分俏皮與可愛。天佑站起身走過來,輕輕將珠簪插在珊珊發(fā)間。他低頭看到珊珊的臉,紅紅的,帶著羞澀而恬雅的笑,不禁有些失神。
“龍兒,可不能這樣看著人家珊珊哦!”哈哈,這個傻兒子!
“呃!哪有……”天佑發(fā)現(xiàn),他第一次說了謊話……
“呵呵。天佑哥,謝謝,我很喜歡這簪子呢!我會好好保存的!”天佑哥,這是你送給珊珊的,第一份禮物!珊珊會永遠珍藏它,簪子在,我在,簪子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