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現(xiàn)在雙龍城那邊吵著要人,怎么辦?”
采石山上,一個弟子快速飛進一個營帳之內(nèi),抱拳向著打坐在塌上的林子羽道。
林子羽猛然睜開眼睛,心道不妙,隨后立刻掏出了傳音令,聯(lián)系了顧迎珊。
此時此刻,頭長犄角被從沙漠救回來的景東,被人帶到了一處休息室。
“景東,聽說你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一個熟人朝著景東熱情得打招呼。
他愣了愣,隨后尷尬一笑道:“是啊,只是可惜了泰叔?!?p> “沒什么好可惜的。景泰壯烈犧牲,是英雄。為我族占領(lǐng)赤霄族虛空石搶奪了寶貴的時間?!?p> “倒也是……”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太難過,安心養(yǎng)傷。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對了,既然已經(jīng)成功占領(lǐng),為什么不帶著虛空石離開,還要駐守此地呢?”
“赤霄族在此地盤踞千年,雖說絕大部分東西都在虛空石里??墒沁@地下還有許多寶物,族人們正在加緊時間收集?!?p> “這么久了還沒有弄完嗎?”
“聽說那地下還有一處古樸陣法,其中陣法奧義頗為玄妙,三長老已經(jīng)在那里待了一宿。如今還沒有破解開來。”
“赤霄族竟會有如此高深的陣法嗎?”
“切,弱小赤霄族,怎會自己研發(fā)出這樣的陣法。定是受了仙人恩惠。”
“原來如此……哎,說起來,我族的仙界供奉也有幾十年沒有過了,不知還能不能再續(xù)上?!?p> 那人拍了景東的腦袋,嘲笑道:“想什么呢。如今仙界簽下屠妖令,我們能繼續(xù)繁衍下去就不錯了。還想什么供奉?”
顧迎珊心中一凌,突然說到這屠妖令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十年前青靈派的血戰(zhàn)還歷歷在目,仙界簽下屠妖令的事,似乎每個修仙門派的高層都收到了這個消息。
可是蕓生派從來沒收到過屠妖令。
甚至連仙界的任何消息都接觸不到。
那人看景東面色凝重,便有些遲疑得道:“你今日怎么了?平日里這些問題你都不曾想過?!?p> 景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嘆了一口氣道:“我是遭此一劫,有些戀生了?!?p> “這可不好,有違我族大祭司六禁之禮?!?p> “是,我知道錯了?!本皷|連忙懺悔起來。
在蕓生派收集的景魔的情報中,大祭司之禮是景魔千百年來傳承至今的禮儀。要求景魔不能戀生,不能戀物,不能戀人,不能戀情,不能戀得,不能戀殺。
那人過了一會便離開了。此時這里只剩下景東一人。
這時,景東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赤霄族的殘垣斷壁下,破敗景象映入眼簾。很難想象在這虛空石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多么大的沖突。致使十之八九的房屋被損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燒焦的味道。
看到他從房內(nèi)出來,從四處的神之力從他身上一掃而過。而他面不改色,徑直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景魔龍骨站在一處墻頭上,目光陰冷得盯著他,見他左拐右拐,終于走到了那處監(jiān)牢附近。
此時此刻,龍骨的腦海中傳來一個聲音。
“龍骨大人,希城傳來消息,已經(jīng)確認過了,蕓生派掌門不在蕓生派,似乎昨晚出現(xiàn)在雙龍城?!?p> “果然是這樣嗎?”龍骨略一思索,嘴角一撇冷笑道。
“大人?”一個手下問道。
龍骨點點頭道:“只要他靠近牢門的一瞬間,你們幾個就一齊上去。記著,對方極有可能是神之力超過兩百年,生之力超過四百年修為的蕓生派掌門。不要靠的太近,最好將其在遠處直接擊斃?!?p> “是的,大人?!蹦菍傧挛⑽读算兜?,“可是,如果對方神之力修為如此,我們的監(jiān)視豈不是早都被其發(fā)現(xiàn)?”
“當然了。不過不要忘了,我們有人質(zhì)在手?!饼埞穷D了頓,“給族長發(fā)令,目前基本確認,魚兒已經(jīng)上鉤,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p> ……
景東卻是沒有絲毫遲疑,說話間便已經(jīng)走到了關(guān)押著云芙憶她們的監(jiān)牢門口。
監(jiān)牢門口站著十幾個景魔把手,見到景東過來,他們開始驅(qū)趕:“干什么的!這里不能靠近,離遠點!”
“抱歉,我想問一下,這附近有沒有見到一個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
“啊……就是一個十歲的女孩,她是我女兒。我前些日子將她托付給了我朋友,叫做畫意。聽說他調(diào)到看守監(jiān)牢了,就想著找他一找?!?p> “畫意?哦對對,我想起來了。你是景東吧?”
“正是?!?p> “畫意沒有來這里,他去金元了。你要見你女兒,恐怕得等到下次出征了。”
“是這樣嗎?”景東面無表情得點了點頭。
“對對,你快離開這里吧。一會大人來了不好交代?!?p> “可是,我之前托付給畫意一些東西,我想拿回來?!?p> “東西怎么可能在這里呢?你快走吧?!?p> 守衛(wèi)顯然已經(jīng)開始不耐,語氣嚴厲起來。而景東卻是一臉得執(zhí)拗,非要進去不可。
隨后兩人推搡起來,招惹來了一眾守衛(wèi)將他包圍了起來。
遠處一直監(jiān)視著此處的景魔大將龍骨見此,眼神一凌,他手一揚。
幾道破空聲響起,寒光閃過,幾個飛行法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轟向其中的景東。
他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聽得噗噗幾聲,法器沒入其身體,鮮血滲出。
隨后在那些守衛(wèi)還在發(fā)愣之際,頓時一個個修為高深的身形開始落在他們身前。
景東一臉不可置信得看著身上的傷口,眼神也開始模糊,口齒不清得吐出:“為,為什么?”
那十幾個百年修為以上的人,手握各式各樣的法器,嚴陣以待得看著他。
龍骨更在其中,他的犄角露出寒芒,陰冷著笑道:“早在你潛伏在沙漠的時候,我們就早已發(fā)現(xiàn)了你。雖然不知道你用的什么辦法,隱匿了人族的氣息,但是,始終是瞞不過我們的眼睛?!?p> “龍……龍骨大人……”景東一臉不惑得望著他。
“怎么?事到如今還要裝下去嗎?”龍骨一聲輕笑,“你可知道,方才打到你身體里的是何物?”
“屬下……屬下不知?!?p> “火霜星?!饼埞菓蛑o得看著他說道。
聽到這個名字,景東面色一駭,他這時才感覺到四肢仿佛都已經(jīng)被凍僵。他低頭看去,方才的鮮血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凍成了冰塊。
而他的身體內(nèi)部,此時此刻仿佛被火灼燒一般。
“大……大人……”景東面色惶恐得說道,身形搖搖欲墜。
龍骨雖然看著輕松,但是想到對方可是修為超過四百年的存在,所以仍然是警惕得不敢接近。
他輕哼一聲,隨后朝著身后的那個守衛(wèi)招了招手:“把那幾個人族帶上來,我要在他面前處死他們,看他能裝到幾時?!?p> 守衛(wèi)連連點頭,立刻叫上人快步走進了地牢。
“怎么樣?景東,不,應(yīng)該叫你蕓生派掌門。在你面前處死你們的人,是什么感覺呢?”龍骨如是說道,心里卻在盤算。
可是景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說道:“大人……屬下真的是景東,不是什么蕓生派掌門!屬下,屬下定是被什么人冤枉了!”
“哦?那你且說說?!饼埞且荒樅眯Φ每粗?,“說說這幾天,你都在干什么?”
“屬下……跟隨景泰主將,在九陽山和蕓生派戰(zhàn)斗……后來被偷襲,暈了過去。后來……屬下醒的時候,見到九陽山已經(jīng)沒有咱們的人了,就一路這個屬下已經(jīng)說過了?!?p> 眼見景東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得樣子,龍骨一聲輕笑。
在這個期間,他的神之力死死鎖著地牢的那邊,那里面的幾個蕓生派人質(zhì)還好好的在那里。
可是在之前的守衛(wèi)下去以后,那邊的神之力卻是被突然擋了回來,就像是突然出現(xiàn)了一堵無形的墻壁一般。
龍骨面色一滯。而緊接著,立刻也有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了這變故。
這些景魔的神海通過某種秘術(shù)連接,立刻在這看不到的網(wǎng)絡(luò)上傳來了各種各樣的聲音。
龍骨當機立斷讓幾名近兩百年修為的景魔下去,自己則是面色陰冷凝重得盯著眼前的景東。
而在他們下到地牢以后,也立刻就失去了所有的聯(lián)系。
“你做了什么!”龍骨不再淡定,他怒吼道。
“大……大人……我……我不知道……”景東倒在地上,他的身體已經(jīng)被一層冰霜包裹,凍得他瑟瑟發(fā)抖,卻口吐熱氣。
龍骨緊咬牙關(guān),立刻默念法決,背上突然現(xiàn)出一把紫色長刀懸浮于空中,只聽得嗡的一聲,長刀飛動,一下就沒入了景東的身體,濺起血色的冰渣。
景東口吐鮮血,臉色慘白,宛如將死之人。
龍骨大罵道:“你這混蛋!定是做了什么!”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突然沖向景東,一腳踩在其身上,拔出長刀在他臉上狠狠一劃。
然而,景東的臉被劃破,流出陣陣鮮血,露出白骨,卻還是景東的模樣。
他一聲慘叫,渾身抽搐起來。
龍骨怔住了,他有些面色扭曲得看著景東的臉。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那臉上的傷口下,竟然赫然生著一層赤黑色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