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芙憶看著月空,嘆了口氣,她的舉動令王芳不解。
“云執(zhí)事,將那個陳瑤帶給師傅聊,會不會不妥?”
“沒什么不妥的。姐姐這次閉關出來,我有點不認識了,但是我覺得這六年里她和我們有太多的思想無法同步,我們還是不要刺激她,最好是慢慢告訴她這些事情……我擔心以她的脾氣,會直接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情來……你這么看著我干嘛?放心好了,我和姐姐認識這么多年,她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云芙憶哼了一聲,“倒是你,也太不知道深淺了,挽月閣的事情有沒有定論?你怎么就把這些事情直接都告訴姐姐了?”
“嗯,對不起,我沒有想太多?!?p> “……凡事還是要多想一想。”云芙憶咬了咬指甲,她突然想到什么事情說道,“我差點忘了,那個肖武你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果然和執(zhí)事你想的一樣,肖武實際就是多年前失蹤的那個小五。多年前他從南澗國失蹤,因為擔心并懼怕南澗國的追殺而逃到北澗國去,本想投奔焦餉,卻不料焦餉已經(jīng)被北澗國的君王殺死。后來走投無路,即將餓死街頭的時候,托人遞上了投名狀,機緣巧合之下竟然得到了北澗國君王的賞識,時間沒過幾年,竟然在北澗國得到了爵位。封了個百戶侯。這幾年一直在挽月閣和北澗國朝廷之間周旋,可以說在那邊也有不小的名聲?!?p> 云芙憶聽完,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么。
“看來他并沒有放棄,他還是想回到南澗國去?!痹栖綉浀吐曌哉Z道,“按現(xiàn)在這個情形,他應該已經(jīng)回來了?!?p> “我認為倒是不足為懼,他的修為據(jù)說只有二三十年。但在他這個年紀也算是不得了了,進步速度之快確實是百里挑一的,但是憑他這點修為,想要對抗我們蕓生派,恐怕還是差的很遠?!?p> “不可輕敵大意……要知道,他現(xiàn)在手上的籌碼,或者說挽月閣手上的籌碼,可能是南澗國的眾多百姓……不過最關鍵的,位置查清楚了嗎?”
王芳點頭道:“查清楚了,據(jù)點就在希城長樂街的福泰酒館,下個月四日傍晚,在十八號包廂他們會碰頭。”
“嗯,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先查到這里,找機會把那幾個礙事的家伙做掉,其余的人就先不要打草驚蛇?!痹栖綉浬钗艘豢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對了,一定不要將此事告訴你師傅?!?p> 王芳的臉上露出些許猶豫之色,隨后還是朝著云芙憶抱拳道:“明白?!?p> ……
萬米之外的云層之上,顧迎珊有些木然地站在泣鳥劍上,任憑皎潔的月光將自己的半個身子吞沒。她看著下面的云芙憶和王芳在說完那些話之后便各自離開,自己卻遲遲無法動彈。
“芙憶啊芙憶,你怎么不傳音呢?這樣說,我是能聽到的呀……”
顧迎珊有些難受了,她干脆坐在劍上,而后又躺倒在上面。
“小五啊,原來你是走到這個方向去了?!彼拿碱^微微舒展開來,“當年那件事過去之后,我就想過找你,可是沒辦法,我沒辦法找你啊。如今時過境遷,不知道你還想不想殺了我?!?p> 這個時候她才真正覺得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是真的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甚至無法想起當年的那些面孔。
有些人似乎是長那個樣子,但又似乎不是,只能記起個大概,卻想不起他們的五官究竟是什么樣子。
顧迎珊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朝著一個方向迅速飛去。
……
等她回來,已經(jīng)是第二日晚上了。
剛進蕓生派給自己安排的院子,就見一個五花大綁著的姑娘被押到顧迎珊面前,她抬起一張秀氣的小臉,有些氣憤又有些害怕地看著顧迎珊。
“你就是陳瑤,是你帶頭叛亂的嗎?”顧迎珊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
“不……是的……??!”
陳瑤突然驚叫,因為在她話說一半的時候,身上的繩子竟不知為何突然崩碎,她此刻才意識到,面前的顧迎珊,是蕓生派的掌門,此刻面無表情地伸著手,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不用害怕,繩子我給你解了,你現(xiàn)在隨時可以離開?!?p> “你,你……”陳瑤目瞪口呆地看著顧迎珊,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是死路一條,沒想到會在最后關頭遇到蕓生派的掌門。而且,她甚至還活了下來,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議。
顧迎珊沒有理會陳瑤的驚訝,她深深地嘆了口氣,“你不必害怕,我不是來找你報仇的。那十幾個實力低微的弟子,本就是和你們起了沖突,要說錯,也是他們先殺了你們的人在先。”
“那你為什么要救我?”陳瑤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只是覺得,你不值得死?!鳖櫽旱穆曇艉芷届o,“我曾經(jīng)也是叛變者,我知道那種被背叛的感覺,所以我不想再讓別人經(jīng)歷同樣的痛苦。”
陳瑤默默地聽著,她感覺自己的眼淚快要流出來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人可以信任了,但是此刻,她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或許,她還可以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走吧,我?guī)汶x開這里。”
顧迎珊轉身離去,陳瑤緊隨其后。雖然心中仍有一些不安,但是她相信,跟隨顧迎珊,一定能夠找到屬于自己的未來。
突然,她跪了下來,雙手死命地擰著自己的胳膊,開始痛哭流涕。
“我說!我什么都說……嗚嗚嗚……你們這些修仙者都是惡魔,你們太可怕了……你們可以操控我的思想!”陳瑤使勁哭了出來,這才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顧迎珊看著這個沒有一絲修為的凡人,心里悵然,隨后低聲道:“我完全可以用搜神術,不止我,蕓生派的這些修神者,他們都可以這么做,你們心里的想法就會和透明的一樣。只是,這在你抗拒的情況下,你可能會當場斃命,或者是神海破損,變成智障。”
陳瑤臉色變了變,接著抽泣不已:“我聽不懂?!?p> “所以我沒有這么做,我只是用了一些影響你神海的簡單功法……至少能讓你在片刻之內(nèi)信任于我?!鳖櫽簢@了口氣,“對不起,但是你的罪孽在此,我沒辦法將你視為一個普通的百姓。”
“呵,當年我落草的時候,殺的人可比這些多多了?!标惉幚湫α艘幌?,卻帶出了更多的眼淚,“要我說,你們蕓生派比我們這些草寇要可惡的多?!?p> “哦?怎么說?”顧迎珊表現(xiàn)得很是好奇。
“這還用說?我們這些草寇平日里打家劫舍,那是弟兄們糊口的營生??赡銈兡?,為了一些沒譜的東西,就大打出手,死在你們手里的百姓,有多少是莫名其妙就被殺了的?”
“有這種事?這不可能?!鳖櫽汉敛华q豫地就否定了。
陳瑤抽泣了一下,說道:“你自然可以問問你的弟子們,聽說,你已經(jīng)閉關很多年了,什么時候出來的?”
顧迎珊臉色沉了沉,她搖了搖頭道:“好了姑娘別哭了,你的話我會考慮的,也會去調(diào)查。不過,這就是你組織叛亂的原因嗎?”
陳瑤突然顯得氣呼呼,她厲聲道:“住口!我是男的?!?p> “???”顧迎珊愣住了,沒想到她的爆發(fā)點在這里。
“我從小就認為我是男的,只不過我的身體和我的行為不像男的而已,但是這不妨礙我認為我是個男的,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自便?!鳖櫽簱u了搖頭,她一揮手,隨后御劍快速飛了出去。
如今有些事情似乎要脫離控制,這六年里應該發(fā)生了許多事。她想著,很快,來到了南澗國王宮,卻被一群守衛(wèi)攔在空中。
這些守衛(wèi)們竟然都是會使御劍,亦或者是凝氣踏風訣的修仙者。
“來者何人?王宮禁飛你不知道嗎?想死嗎?”為首的一名守衛(wèi)厲聲道。
顧迎珊看了一圈,卻是一個人都不認識。這些弟子都是她閉關后的這六年里招收的,不認得她這個掌門也是情理之中了。
“我是顧迎珊。王宮禁飛的事情我確實不了解?!薄澳阏f什么?”守衛(wèi)們茫然片刻,隨后便想到了什么,多數(shù)人嗤笑一聲?!拔艺f你,就算想要裝腔作勢,也要挑個合適的名諱,掌門的尊名,豈是你這等宵小可以直呼的?”沒人相信,那位傳說中閉關多年的掌門竟然會在此時此刻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顧迎珊有些無奈,攤開手道:“我真是顧迎珊。不過王宮禁飛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p> 那守衛(wèi)眼神一冷,揮手道:“還敢胡言亂語,給我拿下!”
頓時,周圍幾個守衛(wèi)聞聲而動,兩人使著凝氣踏風訣襲來,另兩人在其后已在積蓄力量。
顧迎珊沒想到他們居然直接動手了,她眼神一掃,幾人修為心中已完全明了。都是不足十年修為的新晉弟子。
一掌,將那朝著自己脖頸劈來的劍鋒拍出,只聽一聲脆響,劍鋒應聲而斷,那守衛(wèi)完全沒想到顧迎珊的修為竟如此強橫,整個人完全沒有反應,倒飛出去。
而后另一人飛速尚慢一些,見此頓時嚇了一跳,轉身就想退。
顧迎珊身形一晃,頓時出現(xiàn)在其后,將他衣領一抓提在空中道:“跑什么,不是要抓我嗎?”
“這……這……”這小守衛(wèi)頓時嚇傻,顧迎珊才覺得此人其實年紀不大,最多不過十五歲的模樣。他目光投向那為首的守衛(wèi),求助于他。
“這……請掌門恕罪……”那為首的守衛(wèi)眼見手下這么簡單地就被擒住,面色顯得奇怪,隨即躬身說道,目光卻不斷地在顧迎珊上下打量。
“你叫什么名字?”顧迎珊見他反應,頓時覺得有趣,便問道。
“弟子黃燁,有眼不識泰山,請掌門責罰。”那守衛(wèi)顯得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心里不知在盤算些什么。
“責罰倒談不上……”顧迎珊松開手,那個小弟子趕忙飛到黃燁身后,眼神警惕地盯著自己這邊。
“你們都是蕓生派的嗎?為什么要來王宮守衛(wèi),不妨與我說說?”
黃燁微微欠身:“回稟掌門,蕓生派自五年前就肩負起了鎮(zhèn)守王宮的職責了?!?p> “哦?那王宮的士兵呢?這不應該是他們的事嗎?”
“自從那年厲家軍暴亂之后,王宮士兵大多充入了各路王室軍,不過王宮里只保留了少量蕓生派弟子?!秉S燁道,“后來寧公主失蹤,王宮內(nèi)的凡人士兵又多了一些。我們只負責守外圍城墻?!?p> 顧迎珊微微皺眉:“什么意思?厲家軍暴亂,寧公主失蹤,這都是什么事情?”
眾人臉色狐疑,隨后黃燁砸了砸舌頭,低聲道:“此事黃將軍已經(jīng)下了禁令,您若是想知道詳情,大可親自去問將軍。”
看來他們當然是不相信自己的身份了,顧迎珊暗自好笑,不過他們裝出這樣的態(tài)度,是想做什么呢?
正在她思索之際,頓時神之力感到身后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好幾道強勁修為的人。
原來自己已經(jīng)被包圍了。
顧迎珊咳嗽一聲道:“黃將軍……黃三嗎,這么說來你也姓黃,你和黃三有關系嗎?”
“我和黃將軍啊……我和他的關系……”黃燁的眼神突然一冷,嘴唇微張,突然一聲爆喝沖了上來。
“和你這逆賊有何相干!”他的聲音嘶吼,整個人化成了一根筆直的劍鋒,直直朝著顧迎珊而來。
顧迎珊眼神微微一動,沒想到他竟然隱藏了修為,方才她只隱隱覺得奇怪,沒想到黃燁竟然有三十余年的修為。
這樣的修為,在他這個年紀,實屬難得了。
只可惜他面對的是顧迎珊,只見她手指輕輕一彈,空中似乎多了一道無形的墻壁,黃燁的身形竟然生生的停住,唯獨那把劍鋒好似還在顧迎珊眼前抖動。
“什么!竟然能擋得住黃燁的凝氣踏風訣!”
“她到底是什么人?!”
身后的守衛(wèi)也都看呆住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逐漸涌上心頭:“難……難道她……真的是掌門大人?”
這時,顧迎珊背后的那幾道身影也動了,一個不弱的力量率先朝著自己沖了過來。
顧迎珊轉過頭,卻見眼前之人讓自己意外。
竟然是林子羽,他在看清顧迎珊之時也愣住了,身形頓時停下,又反應過來大喊:“都給我住手!”
旁邊的眾人也紛紛停下身形,一人喊道:“林堂主,不是要誅殺逆賊嗎?”
“大膽!這是掌門大人!”林子羽喝道。
周圍人面面相覷,隨后紛紛看向那邊愣在空中不知如何自處的黃燁。
林子羽朝著顧迎珊拜了一拜:“掌門大人,屬下該死,沒有教導好這些弟子們?!?p> 顧迎珊不知該作何回答,卻見林子羽轉過身。
“黃燁,你假傳軍情,該當何罪!”林子羽臉色難看,飛身到黃燁面前喝道。
黃燁顯然是嚇傻了,連忙在空中跪在劍上:“弟子該死……弟子瞎了眼……”
林子羽怒目而視,絲毫沒有原諒黃燁的意思:“你上次不是已經(jīng)被調(diào)到萬麗了嗎,怎么還在希城王宮?”
黃燁連忙抬起頭,有些慌亂地道:“弟子,弟子只是想立功,沒想到……沒想到……”
“你這混蛋!”林子羽抬起腳,一下踹到黃燁的肩膀之上,將他從劍上踹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頓時摔得他五臟六腑錯了位,一口血吐出。
“林子羽!”顧迎珊見狀喝道,“你怎可下如此重的手!”
林子羽不語,他朝著顧迎珊欠了欠身,隨后道:“你們都下去吧!”
眾弟子皆有些懼怕,隨后俯身退去。
“王充,把他帶走!”林子羽叫住一個弟子,指著躺在地上吐血的黃燁喝道。
“是……是!”那王充連忙回來將黃燁帶走,頭都不敢回地跑了。
待周圍人都離去了,顧迎珊道:“你能給我解釋解釋嗎?嗯?林堂主?”
林子羽身子微微僵了僵,隨后轉身笑道:“顧姑娘……”
“別叫我!”顧迎珊盯著林子羽,她皺著眉頭,眼神嚴肅。
林子羽眼見此時無法糊弄過去,隨后砸了砸舌道:“那個,我們現(xiàn)在都有傳音令,已經(jīng)是第六代了?!闭f著他從腰間虛空石內(nèi)掏出一個小戒指,到顧迎珊身前。
“哈哈,這個東西當時可廢了我和寧池婧他們老大的勁了,現(xiàn)在每個蕓生派弟子人手一個,隨時隨地,都可以和門派的人取得聯(lián)系。本來第二代的時候,我就想拿給你……我當時還在擔心,怕第二代的不好用,或者是太大了你不喜歡……現(xiàn)在不用太擔心了,這傳音令被做成小小的戒指,想必你會滿意的……”
“林子羽?!鳖櫽乎局迹匆膊豢茨墙渲傅?,“不要轉移話題?!?p> “我……我這不是在解釋么?!绷肿佑鹨艘豢?,強笑了一下道,“那黃燁就是用這傳音令,說三里幫的那些逆賊,來夜襲王宮了?!?p> 看到顧迎珊仍然迷惑的神色,林子羽連忙補充道:“啊,三里幫是東南方向的一個亂黨,據(jù)傳里面都是些修仙者?!?p> 顧迎珊沉聲道:“這么說,這個什么三里幫,真的來過?”
林子羽看著她,點了點頭:“不止一次了?!?p> “即便如此,你也不應該將那黃燁打成那樣,再怎么說他也是蕓生派弟子。”顧迎珊不客氣地道,語氣不容質(zhì)疑。
“啊……是……我是有些氣……這人,謊報軍情,差點害的我們以下犯上不是……”林子羽諂笑道。
顧迎珊看著他,沉默不語。
“哎呀,對不起。都怪我一時沖動,我下次不會下這么重的手了。”林子羽欠身道。
“你不對勁?!鳖櫽鹤齑絼恿藙樱f了這么一句。
“???”林子羽抬起頭,他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果然不對勁?!鳖櫽翰[起眼睛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定有事情在瞞我?!?p> 林子羽抓了抓衣袖,笑道:“這,這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可能就是最近這段時間,叛亂四起,搞得大家都比較緊張吧。”
“是挽月閣嗎?”顧迎珊問道。
“挽月閣?”林子羽愣了愣,“啊……可能是吧,他們有些人是在調(diào)查……”
“你給我說實話?!鳖櫽阂呀?jīng)快失去耐心了。
林子羽語塞,隨后仍是笑道:“這就是實話啊……”
“前天我出關的時候,我還覺得六年時間只是個錯覺,如今看來……”顧迎珊微微嘆了口氣,“算了,我不問了?!?p> 林子羽想了想,面容嚴肅了起來:“顧姑娘,你放心好了。”
可能這半天,顧迎珊才覺得林子羽正常了些:“我放不放心不重要……我的意思,不,你告訴我,我是不是不管這些事,你們就會處理好的?”
林子羽抿起嘴,他的眼神微微動了動,隨后點了點頭。
顧迎珊張了張嘴,卻已沒有說話的機會,她轉身就要走了。
林子羽跟上說道:“這傳音令。”
顧迎珊身形微微一停,隨后將手張開,那翠綠色的戒指飛入手中。
她捏了捏手心,卻覺得硌得慌。
“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林子羽聲音柔和,關切問道。
顧迎珊想回頭再和他說幾句,卻又覺得沒有意義,而后丟下一句:“四處轉轉。”
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架著泣鳥劍不知去了哪里,留下林子羽一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