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白色大網(wǎng),將正片天空都仿佛遮蔽成了一個白色天幕。
每個人的雙手緊握陣臺上的法器,力量瘋狂涌動,讓那大網(wǎng)不斷地加粗,變大。
陣臺上躺著的人,身上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牽引,肉眼看不見的殘留神之力,竟然從身上撕扯了出來,接入到他們身下的陣臺。
也就是這一瞬之間,那空中來回徘徊的神之力團,猶如被撕扯拉拽,在來回在網(wǎng)上滾動了幾百個回合之后,似乎被撕成了碎片一般。
那是幾萬人的神之力,受他們原本身體的吸引,再加上六合牽衍陣一催,這牽引的力量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
但是人的精神,是具有高度的同一性的。
這樣的同一性是不可察覺的,但是在一個城內(nèi)生活的人,潛移默化間也有著難以分辨的相同點。
顧迎珊身上的力量不斷輸出著,那白色的光幕是他們的力量所結(jié),替迷茫的靈魂開辟出他們的通道。
她咬著牙,讓那些神之力盡可能地綻放出獨屬于他們自己的色彩。
那色彩終于顯得五彩斑斕,如同浩瀚的星海一般,開始在潔白的大網(wǎng)上來回跳動。
“我要分離了嗎?”
“可是我已經(jīng)融為一體。”
“分離之后是什么?”
“那是我,也是你?!?p> “可是我不想了?!?p> “我會忘記所有。”
“直到找到我自己。”
神之力瘋狂的涌動,掙扎,跳躍。
卻無法拗過潔白的大網(wǎng),終于將他們分裂成一個一個。
終于,一道不起眼的神之力,從大網(wǎng)而下,猶豫了再三之后,突然順著大網(wǎng)俯沖而下,徑直鉆到一個人的身體中去。
“我離開了?!?p> “我好想我自己?!?p> “可是我再也找不回我自己了?!?p> “那就迎接死亡吧!”
上萬個神之力,如同過江之鯽一般,紛紛涌進了他們自己的身體。
白色大網(wǎng)的五彩斑斕,瞬間黯淡了許多。
“我好像已經(jīng)死了?!?p> “但是我還活著!”
……
在場的兩千多個修仙者,臉上的表情都不好過,仿佛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一般,但是所有人都在竭力支撐著,這樣連續(xù)不斷地消耗力量維持陣法,即便是顧迎珊也有些頂不住了。
而緊接著,一些陣臺上原本不動的身體,都發(fā)出了劇烈的顫抖。
那是一種本能的顫抖,一種重獲新生的顫抖。
幾個呼吸的時間,幾乎所有在陣臺上躺著的人,都仿佛在涅槃。
“你是誰?”
“你好?!?p> 而那些人身上的神之力,正在不斷的重組,在他們身體上不斷來回跳動著。
終于,一個人緩緩地睜開了迷茫的雙眼。
漸漸地,第二個,第三個人,越來越多的人睜開雙眼,有的甚至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自己的頭顱,迷茫的看著天空中的那張大網(wǎng)。
在外面的云芙憶,面露喜色地看著顧迎珊,卻看到對方面色凝聚地盯著上空的大網(wǎng)。
陣臺上的萬余人,大部分已經(jīng)醒了過來。
可是六合牽衍陣還沒有結(jié)束,因為那張大網(wǎng)上,仍然有著一團不小的神之力。
而這些混雜在一起的神之力,她無法分辨這到底是多少人的。
“我還活著?!?p> 那大網(wǎng)上的神之力團,模糊不清地傳來這樣的聲音。
可是陣法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
顧迎珊環(huán)顧四周,見幾乎所有的施陣者都快堅持不住了。
再看看陣臺上躺著的人,快速地掃了一遍,有不到一千人仍然是“昏迷著”。
她咬了咬牙,神之力和那神之力團說道:“你們還有沒有可以活下去的?”
“我?”
“陣臺上還有一千人,是你們誰的身體嗎?”
“可是我還活著?!?p> “什么意思?”
“我還活著,但是我已經(jīng)死了?!?p> 那團神之力的聚合體,模模糊糊地傳來這樣的聲音。
顧迎珊聽不明白,她再次嘗試溝通:“很遺憾,你們的身體可能已經(jīng)被毀壞了?!?p> “我明白你的意思??墒俏也幌朐偎懒??!?p> “可否再次回到納神鼎中去呢?后面我再想想辦法……或許還有可以救你們的辦法。”顧迎珊面帶愧疚地道。
“……”
那團神之力沒有傳來一絲聲音,隨后它似乎是妥協(xié)了,說道:“這樣我是不是就還活著?”
“嗯……大概可以這么理解?!?p> “好。”
顧迎珊見它答應(yīng)了,便再次將納神鼎張開,那團神之力又重新回到了鼎中去。
天空中的白色大網(wǎng)徹底消散,六合牽衍陣就在這短短的不足一刻鐘的時間內(nèi),結(jié)束了。
人們歡慶起來,一時間無數(shù)人有些欣喜若狂地涌了進來,沖到了他們的親人身旁。
云芙憶飛落到顧迎珊身旁道:“姐姐,沒事吧?”
顧迎珊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辦法做到更多了。
云芙憶很快便明白了此時的處境,她陷入了思考。隨后青靈派的弟子們都聚攏了過來,他們的目光當中透露著詢問。
“那就沒辦法了……能容納神之力的身體已經(jīng)不在了,即便是仙人在世,也無能為力……這情況與我們先前設(shè)想的一樣……”肖榮搖著頭說道。
林子羽率先說出了掃清眾人低迷情緒的話:“我覺得不必沮喪,至少我們已經(jīng)救了這么多人了,不是嗎?”
他作為一個實實在在的樂天派,說出這話是很合理的。
而他說的一點不錯,這在人類歷史中,確實是一個壯舉,一個奇跡。
看看周圍那些喜極而泣的人們,他們拉著自己的死而復(fù)生的親人,激動地情緒熱烈而奔放,甚至很多人已經(jīng)興奮到手舞足蹈,顧迎珊也露出了笑容。
……
萬里之外,一片蒼茫的大海上,竟然有一個方圓數(shù)十里的巨大風(fēng)暴。
風(fēng)暴里面電閃雷鳴,看不到其中的任何事物,只能在外圍遠遠地感受著其中的寒冷和陣陣雷聲。
幾十個修仙者,懸停在風(fēng)暴外圍的海面上。其中不光有青靈派的人,還有不少的天神宗的修士。
“老四,現(xiàn)在就啟動定風(fēng)陣嗎?”通衍長老捏著胡須,低聲朝著面前的體型微胖的景松為說道。
景松為點點頭,他們不打算通知顧迎珊了,畢竟她那邊抽不開身,事實上他們也沒指望著顧迎珊能多做些什么事情。
隨后,景松為拋出定風(fēng)珠,開始布置定風(fēng)陣,不到半日的功夫,竟然真的將那巨大風(fēng)暴給消除了。
而在那下面,一個巨大的漩渦便出現(xiàn)在所有人眼中。
天神宗的人立刻上前,作為神派的修仙門派,他們有不少的探查功法,神之力可以蔓延萬米之外。
而過了許久,他們的臉上露出了興奮而滿意之色。青靈派的人一看他們的神情,便知道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不少寶物了。
“果然是海蛟龍的腹地!他們就藏在那漩渦下的虛空石里!那里有二十多顆上品虛空石!我們發(fā)財了!”
景松為卻不為所動,他捏緊拳頭只想將那海底里隱藏著的海蛟龍族們消滅殆盡。
隨著他一聲令下,一眾人馬飛奔進漩渦。
……
顧家院子又迎來了一次擴建。
這次是大王親自下的令,那個年幼的大王,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察覺到了某些事情,開始百般地討好顧家。
這對從商一生的顧豐良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喜事。不過他也明白,如果不是他女兒,王族的幾十個重要人物也不會蘇醒過來。
而給南澗仙子修建的仙宮,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顧豐良已經(jīng)去過幾次了,看到那里熱火朝天的干,心里頗為舒爽。
這件事情顧迎珊后面才知道,當時她氣的要和父親撕破臉皮不可,卻被一眾人攔下。再三詢問后得知,這件事竟然是她自己親口答應(yīng)下來的。
“仙宮已經(jīng)修建到這個程度了,如今停下是萬萬不可的!”張烈使出渾身解數(shù),攔住了火頭上的顧迎珊,“天下百姓可都看著呢,雖說勞民傷財,但是這卻是標志著我南澗國的一個新的階段?!?p> “你還知道勞民傷財?”顧迎珊壓下火氣,“誰愛住誰住,反正我不住?!?p> 丟下這些話之后,顧迎珊就不理會這些事了。
改名之后的玉靈族,和人族的生活交織在了一起。
為了六合牽衍陣,玉靈族立了大功,這令人族十分感動,也包容了他們的許多和自己文化相悖的事情。
當然,這些包容在這個階段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很多人心里仍然存在許多芥蒂。
尤其是在了解了玉靈族的諸多“陋習(xí)”之后,這些芥蒂隱隱有著變成鄙視的趨勢。
比如說,如果誰家小孩不聽話,大人們就會這樣威脅他:你再不聽話,就把你送到玉靈鄉(xiāng)去!
亦或者是,誰家姑娘不懂禮數(shù),也會被這樣說:你這娘們該不會是從玉靈鄉(xiāng)里出來的吧!
這樣的話聽起來沒什么,但是在大家的心里,逐漸成為了辱罵的意味。
畢竟那個所謂的靈族,實際上是顛倒黑白完全不懂禮法的。他們的族長甚至養(yǎng)了三十個男寵,這在南澗國人的眼里是不可思議且不要臉的??墒窃谟耢`族里,這甚至都不叫男寵,他們只是做著符合他們道德觀念的事情。在地位上,不論是男人女人,族長還是平民,也僅僅只是稱呼上的差別。但這更加劇了人族對玉靈族的鄙視。
“仙子,玉靈族和人族又起沖突了,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的第五起了?!币粋€白面書生給顧迎珊說著,“不如就依照朝會上的建議,將人族和玉靈族隔開生活吧?!?p> 玉靈族生活的地方畢竟是顧迎珊的領(lǐng)地,朝會的人也只能是建議建議。即便是大王也沒有權(quán)力直接下令。
顧迎珊也不懂這些,她把這些事情都交給了云芙憶,對方說什么她就照辦。
這孩子似乎頗有從政的天賦,雖然有些做法讓她覺得不妥,但是實施了以后效果卻出奇的好。
這一次,云芙憶照樣是駁回了朝會的建議,而是選擇繼續(xù)放任不管。
顧迎珊問她原因,她卻這樣解釋:
直接將兩族分開,只會增加隔閡和矛盾,不如讓矛盾緩慢激化,以亡羊補牢的方式不斷修補。
而后,她就開始了一系列計劃,以顧迎珊的南澗仙子的名義,頒布了多條政令。
這些涉及到了通婚、習(xí)俗、道路規(guī)劃等等。
顧迎珊一概不懂,她也徹底是放下了心,專心修煉起來,為不知何時要進行的海蛟龍族大戰(zhàn)準備著。
數(shù)月之后,江菱和楚千行他們,終于是收起了玩心,準備返回青靈派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在南澗國四處游歷,畢竟他們收到的任務(wù)是輔助顧迎珊施展六合牽衍陣救人,然后待命。因此人救完了,他們也無事可做起來。
數(shù)江菱玩心最大,纏著楚千行率先離開了希城,出去一趟就是十天半個月,沒人知道他們玩到哪里去了。
而肖榮和吳立言跟著他們轉(zhuǎn)了幾圈,隨后就專心修行了。
肖榮身上攜帶了一塊弟子令牌,但是他的權(quán)限不夠,只能給自己的師伯,也就是通衍傳信,可是遲遲沒有收到回信。
時間太長了,即便是江菱也覺得古怪起來,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看了。
顧迎珊也納悶,本來說好的不到一年的時間,定風(fēng)陣就能煉成,可是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快兩年了。
她拿出在柜子中積灰的長老令牌,將神之力探了進去。
毫無反應(yīng)。事實上,這塊令牌及時是當下沒有收到信息,之后探查的時候也是可以的。
隨后她就主動傳音,詢問了那邊的進展。
而后安撫了幾人稍顯焦慮的心情,便開始了等待。
三天過去了,沒有任何回信。
七天過去了。
半個月過去了。
他們終于是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這時間太久了。
青靈派肯定是出事了。
而就在他們準備起身前往青靈派的時候,長老令牌終于是迎來了一次久違的傳音。
“海蛟龍族有變,青靈派全體弟子速歸!”
不多時,肖榮的令牌也收到了同樣的消息。
他們意識到,這是一個群發(fā)的消息。
眾人的臉色難看了起來,這種未知的警告,透露著濃烈的危險氣息。
林子羽一臉欣喜的沖進屋子:“顧姑娘!顧姑娘!我神之力修為突破二十年……了……”
隨后他的聲音弱了下來,看著眾人的表情逐漸尷尬起來。
在了解到事情的經(jīng)過之后,他毫不介意地說了一句:“嗐,我還以為什么事呢。放心啦,海蛟龍族即使再奸詐,修為也就不到五十年,長老們的修為可是都超過了一百五十年了,掌門更是有兩百多年的修為。這樣的實力差距下,海蛟龍族能翻起什么風(fēng)浪?!?p> “況且,門派可是有那幾個老仙人呢,大家不必擔心啦?!?p> 眾人實在是難以認同他的話,不過云芙憶倒是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欣賞的味道。
顧迎珊嘆了口氣:“但是,他們不是說圍剿海蛟龍族的時候會通知我們的嗎,難道他們已經(jīng)和海蛟龍族交手了?”
江菱點頭分析說道:“我覺得應(yīng)是如此……正如這個傻瓜所說,至少從紙面數(shù)據(jù)來看,海蛟龍族完全不是對手,唯一的不確定點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風(fēng)暴了,可能定風(fēng)珠煉化成功后,以四長老的脾氣,確實可能會第一時間打過去?!?p> “是啊,四長老可是被那海蛟龍族困了三年了。我想他早都忍不了了。”楚千行搖搖頭。
“對啊,所以大家不必擔心啦,長老和掌門他們肯定是想要叮囑我們,不要擅自招惹海蛟龍族之類的話?!?p> 不得不承認的是,林子羽的一席話讓氣氛輕松了不少。
但是這樣的心里安慰,也只能起到短暫的鎮(zhèn)定作用,過不了多久青靈派弟子依舊陷入到一種緊張的情緒當中。
“不管是何事發(fā)生了,掌門既然給所有人已經(jīng)下了召回令,我們還是速速啟程吧?!毙s提議道,他不由得看了看顧迎珊,尤其是在說我們這兩個字的時候。
畢竟顧迎珊也是收到了那信息,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的。
事實上他多慮了,顧迎珊沒理由置身事外,況且她早已答應(yīng)了青靈派,要協(xié)助解決海蛟龍族的事情。
就這樣,一行人快速收拾上路了。
臨走之時,顧迎珊特意將云芙憶留下,并交代她要看好玉靈族。
可是這一趟還沒走出多遠,眾人便突然察覺到了一陣熟悉到令人發(fā)顫的氣息。
瓊?cè)旭{著掠影圖,飛速趕到眾人面前,將他們攔了下來。
他不顧周圍幾個人驚詫的目光,徑直在顧迎珊的面前落了下來道:“你不能去。”
“為什么?”顧迎珊看了周圍人一眼,他們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夢魔族的事情,但是面對著這樣一個修為遠在他們之上的妖族,還是忍不住退了退身形。
“這是月明稀要算青靈派和海蛟龍族的賬,你沒必要卷進去?!杯?cè)心抗馊缇?,冷冷地說道,“她已經(jīng)在海蛟龍族的駐地上布下大陣,不管是海蛟龍族還是青靈派,沒人能活下來?!?p> 顧迎珊一愣:“什么?她不是夜叉族的么,怎么會這樣?”
眾人聽后一愣,肖榮立刻道:“難道是為了那個叫月滿霏的夜叉族?”
瓊?cè)袥]有看他,而是繼續(xù)對著顧迎珊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想明白。上次見到月明稀,她情緒很不穩(wěn)定,顯然是將月滿霏的死都算在了青靈派的頭上。而海蛟龍族是將夜叉族推向滅族的導(dǎo)火索,這兩個仇她想要一起辦了。”
“夜叉族有一秘法,具體叫什么我不記得了。但是是可以將水直接作為分身來行動的,想必兩年前你見到的那些海蛟龍族,應(yīng)該就是她的分身所化?!?p> 顧迎珊不可思議地道:“這怎么可能?我當時明明親眼看到從那兩個海蛟龍族的身體里,取出了定風(fēng)珠的?!?p> 瓊?cè)欣湫σ宦暎骸澳阍趺淳湍艽_定,那定風(fēng)珠不是月明稀特意送給青靈派的禮物呢?”
顧迎珊深吸一口氣道:“那這么說,她是想要將青靈派的人和海蛟龍族全部殺死?”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以她五百多年的修為,如果是硬碰硬的話,或許做不到。但是如果讓他們都乖乖走進她提前布置好的陷阱中……我想并不是多難得事情。”
“這怎么可以!”肖榮立刻怒道,“月滿霏的死,和青靈派全無關(guān)系!分明是他自己陽壽盡了!”
江菱捂住嘴,一臉震驚的左右看了看,隨后小心問道:“肖,肖師兄,這是怎么回事?你好像早都知道這些事了?”
此時此刻,肖榮也不管那么多了,他咬著牙道:“對,我早就知道。當日我只是裝著自己毫不知情,本身是想要提醒你們不要泄露掌門交代的機密……算了,如今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了??傊?,青靈派沒有殺害月滿霏,是他自己將事情交代完之后就死了的!月明稀這樣的行徑,簡直是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
“小子,當孫無涯的狗多少年了,怎么就知道呲牙咧嘴?”瓊?cè)衅沉诵s一眼,“月滿霏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我也沒興趣,總而言之,你不能去?!弊詈笠痪渌菦_著顧迎珊說的,語氣不容置疑。
“混蛋!”肖榮捏起拳頭,他看了看江菱和楚千行道,“你們快隨我去支援門派,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就大事不妙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都被你們說糊涂了?!苯庥行┎粷M地道,“什么月明稀月滿霏的,他們都是夜叉族嗎?夜叉族不是早都被仙界剿滅了嗎?”
“沒有,月明稀和月滿霏是最后的夜叉族人。五年前月滿霏陽壽將盡,特意找到掌門,將夜叉族和夢魔族的往事告訴了掌門,這件事本身知道的人就不多,只是之前被你們推理出來了一部分?!毙s忍著焦急,耐著性子解釋說道,“三百年前夜叉族其實本身是可以存活的,他們聽了蝶仙子的建議,選擇將自己的先天修為破壞,并藏匿于大海之中,這樣仙界就可以不必擔心他們會作為容器,被其他人所用了?!?p> “可是海蛟龍族貪心夜叉族的待遇,想要取而代之,就設(shè)下了許多圈套,最終導(dǎo)致仙界仍然是將夜叉族剿滅了?!毙s咬緊牙關(guān)道,“所以月滿霏來找青靈派,就是想要借青靈派的力量,聯(lián)手除掉海蛟龍族?!?p> 楚千行皺著眉頭道:“這件事長老們都知道嗎?”
肖榮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四周的人,緩緩點了點頭。
楚千行微微察覺到什么,但是沒有說出口。他緊了緊江菱的手,低聲道:“那現(xiàn)在月明稀是什么情況?”
肖榮恨恨的咬了咬牙道:“這瘋了的老妖婆定然已經(jīng)是殺上了山門,否則不會這么緊急的召喚全體弟子回門派。沒時間猶豫了!”
幾個青靈派弟子互相點點頭,他們主意已定。尤其是吳立言,心愛之人還在門派,他頓時也焦急起來。
瓊?cè)胁焕頃麄?,他只是來攔著顧迎珊的,誰知道那個月明稀會不會殺紅眼。
可是顧迎珊仍然是開口:“長老,請恕我不能聽你的。青靈派畢竟幫了我許多,何況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們要解決海蛟龍族的事情,我不能背信棄義。”
她拱了拱手,語氣謙卑地道:“多謝長老掛念我了?!?p> 瓊?cè)杏行┥鷼?,他哼了一聲道:“你休要會錯意了,我只是擔心我夢魔族的大計,不能在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上出現(xiàn)差錯!還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的嗎?等你修為到五百年的時候再去接觸月明稀?!?p> 這事情她自然記得,但是眼下容不得她多考慮。在接觸到江菱的那抹懇求的目光之后,她定了定神道,語氣堅決了起來:“長老莫要怪罪,我此去絕不會有性命之憂,也不會影響到我的神海的?!?p> 瓊?cè)械纱笱劬Γ鸨凰浪赖膲褐?p> 隨后他好像是想通了什么,便道:“那好,如果你執(zhí)意要去,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三件事情?!?p> “何事?”
“一,去了之后你不許出手?!?p> “可以?!鳖櫽和纯斓卮饝?yīng)道。
“二,之后要脫離青靈派的關(guān)系。”
顧迎珊看了看周圍幾個青靈派弟子,猶豫之下點了點頭。
“三,回來以后,必須專心修煉,凡塵之事不得再沾染半分?!?p> 顧迎珊再次答應(yīng),之后瓊?cè)杏盅a充了一句:“好,那我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