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芙憶哭著哭著,哭累了。她擦了擦眼淚,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無窮無盡的碧綠山脈。
平日里,雖然這地方處于深山,但是有云游仙人的關(guān)系,一般的野獸小妖也不敢靠的太近?,F(xiàn)在云游不在了,她看到這山上很多樹林下的陰影,就像是藏著無數(shù)個野禽猛獸。
忽然間,她看到距離自己百尺不足的樹林里晃動了一個影子。那影子有著兩個散發(fā)著血紅色暗光的眼睛,正在死死盯著自己!
“什,什么東西!”云芙憶緊緊捏住云游留下來的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起來顫抖著聲音說道。
“沙——沙——”樹林響了響,忽然又沒了動靜,仔細一瞧那影子卻像是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一樣不見了。
云芙憶捏著劍的手愈加顫抖了,她又看一眼那樹林,環(huán)顧了下四周,隨后趕快將庭院的門鎖上,跑回自己的屋子里躲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顫抖著哭泣。
然而女孩能在這幽暗封閉的房間里躲到什么時候呢,不知她躲了多久,只是在很長一段時間以后她覺得肚子里空空的。她餓了。
她餓得不行了,她想出去外面找點吃的來??墒撬ε?,害怕外面那個血紅色的眼睛。
“爹……你在哪啊……爹……”她更加思念她的爹,但是她的爹卻不會再回來了。
終于,她鼓足勇氣,跳下床輕輕將門推開,透過門縫露出一只眼睛。
庭院還是她的那個庭院,什么也沒有。她便大著膽子走出去,快步跑到廚房,從里面拿出兩條曬成干的魚,又快步跑向自己的房間。
“哈哈哈——終于逮到你了小兔崽子——”忽然從空中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云芙憶嚇了一跳,她回過頭看向空中,只看到一個長著蝙蝠翅膀的人,不對,是一個長著人的腦袋的巨大蝙蝠!沖著自己飛了過來!
“啊你別過來!”云芙憶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被那蝙蝠逮個正著。
那蝙蝠露出兩顆丑陋的獠牙,捏著云芙憶的腦袋惡狠狠地說:“夢魔小妖!你那該死的爹云游呢!”
云芙憶痛苦地抓著那蝙蝠的爪子,說道:“你……你別碰我……我……我爹一會回來了要你小命……”
“哼!找死!”蝙蝠精瞪大它血紅的眼睛,一把將云芙憶扔了出去,她的身體直接被摔到墻上躺在地上,啊嗚一口吐出好多鮮血。
“我吸血蝙蝠一族世世代代飲血為生,力量越強的蝙蝠就需要更多人的鮮血!我們不吃血就會死!但是你那該死的爹竟然為此屠殺我族!將我族百十蝙蝠殘殺殆盡!還說我們是咎由自取……簡直就是笑話!”這蝙蝠大聲喊道一步一步走過來。
“我們并沒有招惹過你們!你們?yōu)槭裁匆罋⑽覀?!這血海深仇不得不報!我等了一百年苦心修煉!為的就是這一天!哈哈哈!雖然不能手刃仇人!但是,能手刃仇人的女兒也算為我族人報了仇了!”蝙蝠大笑著張開爪子,作勢就要一爪子撕碎年幼的云芙憶。
“你……你別過來!”云芙憶將劍顫抖著指著蝙蝠,“我爹……我爹一會就回來了……我爹……我爹不會扔下我的……”
“你爹?哈哈哈!你爹!云游果然該死,到頭來還生了個笨女兒!死到臨頭竟然還在異想天開!告訴你,云游昨日已經(jīng)在山外圍的某個村子里,被殺了~啊哈哈哈哈哈——”
“不可能!我爹!我爹……我爹不會死的!你騙人!”
“你就去見你爹看我是不是騙你!”蝙蝠的爪子帶著濃濃的殺意襲向云芙憶!
“慢著!”忽然,一把長刀橫在云芙憶的臉和蝙蝠的爪子中間。一個長滿胡子的男人愕然出現(xiàn)。
蝙蝠精嚇了一跳,向后退出一步說:“你又是什么東西?竟然救這女娃的性命!”
“哼,妖怪,老夫無意救這女娃的性命,只是這女娃欠老夫一個東西,老夫問清楚了就隨你殺?!蹦腥耸掌痖L刀,一本正經(jīng)地說。
蝙蝠精眼睛瞇起來,而后說:“這女娃也欠我東西,不知道欠你的是什么東西?”
滿臉胡子的男人愣了愣說:“這么巧,你也是來討東西的!”
他頓了頓說:“三十年前她爹云游搶了老夫的烈焰枕,那是老夫的師傅為了給老夫修煉專門造的!你看,老夫的胡子本身有三百米長,但是沒了這烈焰枕,老夫的胡子只剩下這么短了!”這滿臉胡子的男人指著自己半尺長亂糟糟的胡子。
“烈焰枕?”蝙蝠精嘀咕一聲,隨后奸笑著說:“那你先問吧,等問出來我再殺她也不遲?!?p> 胡子男人點了點頭,隨后轉(zhuǎn)過身,一把拎起云芙憶吼道:“老夫的烈焰枕呢!”
云芙憶已經(jīng)被嚇得發(fā)不出一絲聲音,她顫抖著搖了搖頭。
“你這娃子!竟敢戲弄老夫!”
“我……我知道……就在……就在……”
“就在哪里快給老夫說!”
云芙憶哪里知道什么烈焰枕,她看到這男人似是要殺了自己一般,情急之下說,“在那邊的山洞里……”
“哈哈!”男人臉上露出喜色,抓著云芙憶細細胳膊的手松了開來,就要向山洞那邊跑去。
誰知后面的蝙蝠精卻是忽然間振動翅膀,一眨眼就超過了前面奔跑的男人,落在對面的山洞前面。
“喂!那是老夫的東西!”男人急了,腳上運氣一躍跳了起來。
“哼!蠢家伙!你說是你的便是你的?”蝙蝠精看到那男人追來,加快速度飛進了山洞里。后面的男人緊跟著進去。
云芙憶看到這一人一妖怪飛快進了山洞,連忙不顧自己受傷的身體爬起來,帶上爹留給自己的佩劍到了庭院后面,只見一個幾百米高的懸崖赫然挺立在這里。
她想都沒有想,就跳了下去。
那邊的山洞里,蝙蝠精和男人一路邊打邊進了山洞,一時間山上被震地隆隆響,樹上的鳥兒如同遇見災(zāi)難一般四散飛走。
滿臉胡子的男人大吼一聲,一個刀背打到蝙蝠精的肚子上,將它抽到山洞里的墻上。
“老夫的東西也是你敢想的!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
蝙蝠精自知自己打不過這人,就無奈說道:“大人也不看看你的東西在不在這里?!?p> “唔?”男人將刀蹲在地上,環(huán)顧了四周,卻只發(fā)現(xiàn)這里黑洞洞的。
“老夫看不清楚!你這蝙蝠!快給老夫看看!”
蝙蝠精看了眼周圍,卻發(fā)現(xiàn)這里全部都是些糧食衣服,沒什么重要的烈焰枕。
“蠢貨!我們被那女娃耍了!”蝙蝠精尖聲罵道,“這里哪有什么烈焰枕,全都是些糧食!”
“什么!竟然敢騙老夫!不得好死的東西!”這男人一個縱身跳了出去,幾步輕功飛到庭院前面,但是已經(jīng)找不到云芙憶的身影了。
這男人跳起來,舉起長刀,一刀劈開了庭院的大門,想都不想就殺了進去,將這庭院里的東西砍的亂七八糟,最后一掌毀了庭院里的屋子。
蝙蝠精在遠處輕輕啐了一口,罵道:“哪里殺出來的莽夫,毀了我的大事?!彼茨悄腥死^續(xù)發(fā)瘋破壞,就轉(zhuǎn)身飛走了。
………………
…………
……
幾個月過去了。這幾個月里,顧迎珊和凌宇云銘躲在公孫府,一個外人也不敢見,生怕遇見仇人。
顧迎珊的肚子越發(fā)的隆起了,她練武的步伐漸漸舒緩了下來,有的時候經(jīng)常會摸著肚子獨自發(fā)笑。
“迎珊啊,你每次都在笑什么呢?”凌宇云銘扶著顧迎珊坐下,給她倒上一杯茶開玩笑說道。
“你兒子可真逗,他老給我講笑話,樂的我不行了!”顧迎珊笑著說。
凌宇云銘楞了一下說:“孩子還沒生出來,你怎么會知道是兒子?”
“是兒子啊,云銘,給你說是兒子就是兒子,他都告訴我了!”
凌宇云銘笑笑搖搖頭,且當(dāng)顧迎珊在開玩笑了。
“不過云銘,我一想到等兒子生下來,咱們就得又去面對那么多煩心的事……我……”顧迎珊說道。
“這……我母親還在孌城,這幾個月不見,我現(xiàn)在擔(dān)心地厲害,還有凌宇家?guī)装賯€人呢?!绷栌钤沏懻f,“況且,今天我們家淪落到如此地步,我不查清楚還有誰是幕后黑手,決不罷休?!?p> “可是……現(xiàn)在外面還有蛇妖,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迎珊……這蛇妖幾十天的時間沒有蹤影,我上次問公孫老夫人,她只是支支吾吾什么也沒說……我懷疑……”凌宇云銘忽然湊近顧迎珊說道。
顧迎珊看了他一眼,隨后有些生氣著說:“你在胡思亂想什么呢!公孫老夫人對我們夫妻倆恩重如山,她怎么可能會騙我們!”
“不是……我只是覺得奇怪,老夫人一定是有什么瞞著我們?!?p> “不可能的,她瞞我們蛇妖的事未免有些太胡思亂想了吧!老夫人人那么好,她能好心收留我們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惠了,你怎么還在這里疑神疑鬼的?!鳖櫽荷鷼庵f道,“你怎么心胸這么狹小,你再這樣胡說八道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怎么會是我心胸狹窄?我說這些又不是無憑無據(jù),那老夫人肯定有什么瞞著我們。哼,到底是誰心胸狹窄?”凌宇云銘也語氣不客氣地說道。
“你!那你意思是我心胸狹窄了?”顧迎珊說道。
“我……”凌宇云銘一時語塞,想說什么又忍住了,不由得擺了擺手,“誒好了好了好了,我不和你爭這沒有意義的問題?!?p> “什么叫沒有意義的問題?你自己心胸狹窄還不讓別人說了?”
“你怎么這么強詞奪理?我不想跟你爭這些,咱們不要吵了!”凌宇云銘無奈說道。
顧迎珊哼了一聲,隨后站起身來自顧自地走了。
“喂,迎珊!迎珊!”凌宇云銘忙跟上去,幾番好言相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