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抓起鋼筆,在草稿本上胡亂的涂寫著,無力的把腦袋趴在書桌上,臺燈里暖暖的燈光照得她的眼睛好困,睡吧睡吧,她會把今晚的事當作她聽錯了,明天睡醒了她就會忘記的!反正這類事情又不是沒有聽說過,只是他們特地上門來說,讓言小涼覺得事態(tài)是不是有了什么奇怪的變化。
言小涼爬上自己的床,拉高了被子,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她今晚忘記刷牙了。
“小涼小涼!”吳亦在校門口叫住了言小涼,“我跟你說件事!”
“什么事?”言小涼已經(jīng)決定忘記昨晚的事,所以現(xiàn)在的她,沒有把腳步停下來。
“我下午要跟習靑去公園,你不要告訴靜靜!”吳亦跟著她的步伐,頭很低的出聲。
“什么意思?”言小涼停下了腳步,“為什么?”
“習靑不是給我補習英語嗎,然后,我想要感謝她。”吳亦吞吞吐吐,“我們倆……總之你就是不要告訴靜靜就是了!”
“為什么不能告訴靜,你們?nèi)ス珗@,可以叫上靜一起??!”言小涼現(xiàn)在真的暈了,她原本可以不知道的,他為什么要來告訴她,然后再讓她瞞著靜靜?
“我怕她誤會,然后習靑說要不就不叫她了?!眳且嘌劬σ恢笨粗约旱哪_趾頭。
“那,黃宇知道嗎?”言小涼皺著眉頭,她有點理不清頭緒,習靑跟靜不是死黨嗎?她們從小玩到大。
“知道?!?p> “那他一起去嗎?”
“他也不去,他們之間似乎出了點問題?”吳亦突然看著言小涼,欲言又止。
“呃,這事我就當不知道!再見!”言小涼因為吳亦的表情,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她慌張的邁開步伐,她不愿意去想那種奇怪的可能性。
言小涼幾乎是用跑的跑回了家,半路上她有看到莫子邦,卻仍然繼續(xù)埋頭跑著,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著種種可能,她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出了點問題,一種很可怕的預感纏繞在她的心頭,她不愿意和任何人說,包括莫子邦。
然后就在第二天,就在言小涼以為一切就應該是她自己胡思亂想,過于多心的時候,背叛的戲碼就這么活生生的上演了。
愣愣的看著王靜靜給她看的信,這是吳亦寫給王靜靜的信,一封絕交信!
“他說我破壞了他和習靑的愛情!”王靜靜眼睛看著遠方,陳述著這信里的主題,“他說要和我絕交!”
“他怎么能這么說呢?”言小涼難過的看著王靜靜,她知道,她在強忍著淚水。
言小涼沒有看這封信,她只覺得這信連信封都是骯臟的,背叛者居然以受害者的身份提出絕交,這未免過于荒唐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們的事情,我卻是最后一個知道的!”王靜靜的聲音開始含著哽咽,“他還說,就是因為我的關(guān)系,才導致習靑不敢愛他!”
言小涼愧疚的心情此刻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是的,她原本不就隱隱的感覺到了什么嗎,她其實真的應該告訴王靜靜的,要不她也不會品嘗今天這種后知后覺羞辱難當?shù)淖涛丁?p> “走吧,陪我回家好嗎?”
“好!”言小涼踢開王靜靜自行車的腳架,“我?guī)?!?p> 車速很慢,言小涼故意繞了遠路,因為,從王靜靜的腦袋靠上她脊背的時候,她就知道她需要時間。
直到王靜靜冰涼的淚水,滲入她的衣衫,滴上她的心弦。
那一條回家的路,不長像他們的戀情;那一路的精彩不多,也逃不了逝去的結(jié)局;那一路的椰樹搖曳清爽,像他的愛情,有陽光斑斕卻沒有蔭涼庇護;那一路的行人來往匆忙,像他的誓言,有絢麗足跡卻沒有永恒的停留……
突然,言小涼很想念莫子邦。
她想起,在吳亦房間里,兩人關(guān)于承諾的對話。承諾的確是虛無的,最初的承諾有多美麗,當它結(jié)束的時候,它就有多殘酷。
“至少,他做不到的他不會給我承諾,至少,他從來不會指責我,至少,他對我總是那么的溫柔,至少,他不會在不愛了以后,后悔這段感情吧?!毖孕鲂睦锬南胫鄬τ趨且噙@樣無恥的行為而言,莫子邦的花心其實一點都不過分不是嗎。
最后,言小涼陪著王靜靜,把所有吳亦寫給她的信,一一燒毀,望著鐵桶里熱烘烘的火苗,望著王靜靜臉龐上被烘干的淚痕,如果這就是一場轟轟烈烈戀愛之后的結(jié)局,如果之前所有的甜蜜最后都將被殘忍替代,那是不是在一切即將變得猙獰不堪的時候,好聚好散會更好呢?只是,這怎么可能,能夠那樣的好聚好散,必是有苦衷又仍然相愛著,要不就是,根本愛得不深吧!
言小涼看著王靜靜又把一封信丟進火光里,跟燒紙錢一樣,祭奠著自己的愛情。
“至少,他曾給你帶來快樂和甜蜜不是嗎?”言小涼自言自語,不知道是在安慰王靜靜還是自我解嘲,“再說了,這樣的方式分手,還不錯啦,因為你會很厭惡他,然后,不會傷心,為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早了解早分手!”
“嗯!”王靜靜還在燒。
“老實說,他給你寫的信真多?!毖孕隹粗菬税胩爝€沒有燒完的信,“你們都寫些什么?。俊?p> 王靜靜此刻根本沒有心情回答言小涼的話。
當然了,言小涼也知道,只是不想場面那么的沉悶,她只是在自言自語。
“我給莫子邦寫的,都是讓他要好好學習之類的……”嗯,其實自己也是個很沒有情趣的人吧,言小涼突然領(lǐng)悟到。
“我覺得,吳亦比莫子邦惡劣多了!”王靜靜終于肯說句長話了。
“目前來說是吧,誰知道以后呢!”也許只是殘酷的真相她不知道而已,也許,她也會和她一樣,是那個最后才知道的人。
剛才才突然覺得莫子邦不錯,現(xiàn)在又不確定了,言小涼只覺得在這熱烘烘的鐵桶前,她的后脊梁骨突然一陣寒意。
“等到了那一天,估計你也不用陪我燒信什么的!”因為莫子邦根本沒有給言小涼寫過什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