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瓏幾個闊步走到落在一樓樓梯口的白雪薇面前。
“大姐姐,不要再錯下去了!”白雪薇咬牙含淚,忍得雙肩輕顫。
水瓏眼尖看見她袖子里即將射出來的細(xì)針,更快的一腳踩在她的手臂。
“啊!”
這一腳不僅僅踩傷了白雪薇的手,還讓那根準(zhǔn)備偷襲的細(xì)針扎進(jìn)她自己的手腕。
白雪薇眼里殺意一閃,用只有水瓏聽得見的聲音說:“賤人,你找死!”
水瓏輕輕一笑,反而看向門外,說出的話讓白雪薇的殺機(jī)瞬間散去,“禹王來的真湊巧?!?p> 太白樓的大門口,白衣秀挺的男子站在那兒,門外明媚的陽光都因他變得溫柔。
這人可不就是名動西陵國的禹王爺,長孫流憲么。
長孫流憲眼底閃過訝色,他身后的宋世月滿臉厭惡,諷刺大叫:“白水瓏,你怎么這么惡毒!”
“我一向這么惡毒?!彼嚨奶籼裘肌?p> 她白水瓏的惡毒,不是整個西陵國都知道的事情么。
宋世月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水瓏平靜收回腳。今天這事已經(jīng)沒有必要繼續(xù)下去了。
她要走,白雪薇卻不如她的意,大方得體的站起身,趔趄的身子不但沒有狼狽,反而透出惹人憐惜的病弱美,對水瓏勸說:“大姐姐,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否消氣的將小弟交給我,不要再折騰他了?!?p> 她哪只眼睛瞧見自己折騰白千樺了?
所謂睜眼說瞎話說的就是白雪薇現(xiàn)在的情況。
偏偏白雪薇的演技的確很好,明明是處在讓人同情的弱勢位置,卻不會顯得怯弱,另有一股倔強(qiáng)的剛?cè)嶂馈?p> 水瓏輕笑,“他要跟隨誰走,是他自己的問題?!?p> 白雪薇露出慶幸的笑顏,對白千樺招招手,溫柔輕語,“小弟,快過來?!?p> 白千樺卻抿著唇,忽而大吼一聲,“我討厭你!”便朝水瓏跑去。
他心智其實不傻,要不然也不會聽出來水瓏給他講的故事,之后就做出倒湯藥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他看到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一定會認(rèn)為水瓏欺負(fù)了白雪薇。
可是現(xiàn)在他聽見白雪薇說的每一句話,都察覺到她話中有話,充滿對外人的暗示,將水瓏推到惡毒殘忍的壞女人位置上,時時都透著自己被水瓏虐待的意思。
這些事實都讓他明白,以前認(rèn)識的那個溫柔善良的二姐是個假象。
白雪薇怔怔看著眼前的變故,不敢相信一向依賴自己的白千樺,會說出這樣的話,甚至做出跑到水瓏身邊的舉動。
“小弟,你怎么了。你別怕,二姐姐會保護(hù)你,快過來。”白雪薇著急得快哭了,還不忘記抹黑水瓏,“大姐姐,你要折騰便折騰我就是了,何為去威脅小弟,小弟可是我們唯一的弟弟啊!”
她越這樣,白千樺心里就覺得越難受。
他一直以來都敬重的姐姐,原來都是假象,什么善良什么溫柔,一切都是假的,到了如今還想著利用自己,來對付大姐。
“姐,我們走吧?!卑浊宕诡^喪氣的對水瓏說,人朝水瓏依偎過去。
從一個姐姐那里得到傷害,妄想從另一個姐姐那里得到安慰。
水瓏卻一腳將他踹開,嫌棄道:“軟骨頭。”
向陽連忙過來,對白千樺說:“三公子,我扶您?!?p> “滾,我自己走?!卑浊逡ба?,忍著腿上痛,不愿意繼續(xù)被水瓏看輕。
“小弟,小弟……”白雪薇追上來。
白千樺大叫:“我不是你弟!”
白雪薇傷心的對長孫流憲求助,“禹王,我就這么一個弟弟?!?p> 一直做旁觀的長孫流憲對她點頭,“水瓏不會傷害他。”緊接著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走到門口,離自己不到三步遠(yuǎn)的水瓏,清雅的微笑比門外的陽光還暖,叫人冰心都能融化,“水瓏說,對嗎?”
對嗎?
水瓏忍不住瞇了下眼睛,眼底的冷光被濃密的眼睫毛遮住。
記憶中,只要你長孫流憲開了口,白水瓏會說不對么?
你不就是知道這點,所以才能笑得這么自信,將話說得這么風(fēng)淡云輕么。
“姐?”白千樺擔(dān)心的看著水瓏,伸手拉住她的手,試圖給她安慰。
他也知道白水瓏有多喜愛長孫流憲。
水瓏翻了個白眼,甩開他矯情的安慰,抬頭對長孫流憲微笑,“對。”
她本來就沒有傷害白千樺的心思。
當(dāng)她的回答落下,長孫流憲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光。
那是自信又倨傲的光彩,吃定了白水瓏的高高在上。
水瓏不點破,說:“有一件事,我也正好想和禹王說說。”
“什么事?”長孫流憲問。
他的笑容溫雅卻隱藏著高高在上的疏離,似乎和白水瓏說話,是給與她的恩賜。
水瓏淡道:“曾經(jīng)我給了禹王了一塊玉墜當(dāng)做定情信物,還請禹王將它還給我?!?p> 長孫流憲神情微變,看著水瓏溫軟的眼神銳利起來。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水瓏平靜和他對視,微笑道:“你已經(jīng)不是我的未婚夫,這定情信物還給我也是理所當(dāng)然吧?!?p> 長孫流憲收斂眼里的銳色,“我丟了?!?p> 如果是原來是白水瓏,聽了這句話,哪怕傷心難受,也不會對他生氣。
“是嘛?!彼嚥[眼。
“嗯?!遍L孫流憲神色不變。
水瓏一笑,“那你可要好好找找,找到了記得還給我?!?p> 長孫流憲一陣沉默,忽而說:“俊賢說你變了,我本來不信?!?p> 原來的白水瓏從來不會對他這么追根究底,看著他的眼神也不會這么清澈銳利,不帶一點以往的癡戀向往。
水瓏似笑非笑,往外走去,和長孫流憲錯身而過的時候,眼里寒光一閃,一個手肘朝他腰腹頂去,這一下打得結(jié)實狠毒。
長孫流憲怕是怎么也沒有想過水瓏會對他動手,毫無防備就被打中,連退了三步,不聲不吭的滿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