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借刀殺人
孰輕孰重燕王走到門口，只見朱永炆皺著眉頭在屋子里踱來踱去，一旁站立著兩個陌生的面孔，衣服破舊，像乞丐一般，進(jìn)門禮畢后，朱永炆道：
“四皇叔，李檢之大人在衢州出事，他被活活燒死了。”
燕王聽罷大吃一驚：
“此消息是否屬實？怎么會出這樣的事？”
“消息屬實，整個朝野都在議論是有人蓄意謀殺，皇上已降旨，令我速查此事。”
朱永炆說著將圣旨遞給燕王，燕王接過圣旨，只見上面寫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衢州大案，振動朝野，特令皇太孫親赴衢州，盡快查明真相，嚴(yán)懲兇手，以安四海之心，以慰李大人的在天之靈！欽此！”燕王沒想到張忠發(fā)他們真的動手了，莫非李檢之查到了什么？更沒想到朝廷這么快就知曉此事，看來朱能先一步到衢州的做法是對的，但愿他能在朝廷行動之前把張忠發(fā)的屁股給擦干凈了，眼前這兩個衣衫襤褸的人，難道是從衢州逃出來的漏網(wǎng)之魚？他們到底是什么身份？試探道：
“這兩位是？”
“這二位是金正霖和洪濤大人，前些日子，皇上派他倆去衢州協(xié)助李大人查貪腐案，李大人出事后，他們喬裝剛逃到這里。”
朱永炆介紹完畢，這倆人忙向燕王施禮：
“下官拜見燕王殿下！”
燕王進(jìn)一步試探道：
“二位不必多禮，你們可知道李大人是怎么遇害的？”
金正霖道：
“我們倆人奉命到衢州后，和李檢之大人兵分三路，明查暗訪，辛苦了月余，臣和洪濤大人一無所獲，而李檢之大人在他遇害的前一天給我倆捎信說，他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貪官犯罪的證據(jù)，打算上報朝廷。。。誰知李大人下榻處突然著火。。。臣二人知道消息趕過去時，只見到李大人一副被燒焦的尸體，那些證據(jù)下落不明，我倆也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盯上追殺，假扮乞丐到處躲藏。。。好不容易逃到這里?！?p> 他們被不明身份的人盯上追殺，難道李檢之向他們透露了什么，再次試探道：
你二人為何被追殺？”
“他們也許懷疑李大人向我倆透露了什么，其實我倆什么都不知道。。?！?p> 燕王不相信他們什么都不知道，既然被追殺，他們一定知道些什么，當(dāng)著朱永炆的面，燕王不便再追問下去，憤然道：
“這都是些什么人，沒有王法了，追殺朝廷命官，真是膽大妄為！”
朱永炆看著燕王，鄭重道：
“四皇叔，我猜想李大人遇害和衢州的貪官脫不了干系，一定是他們知曉李大人掌握了他們貪污的證據(jù)，狗急跳墻，才放火燒死李大人的，事關(guān)重大，請您出馬，去衢州查明真相，將兇手捉拿歸案，你意下如何？”
燕王心中暗自咒罵張忠發(fā)做事魯莽愚蠢，皇太孫令他去衢州，他求之不得，故做推辭道：
“太孫殿下，臣只是奉皇命保護(hù)您的安全，擅自離開，皇上怪罪下來，臣吃罪不起！”
朱永炆看著誠惶誠恐的燕王，道：
“四皇叔，你不必多慮，一切有我擔(dān)著，你盡管放心的去查案?！?p> 燕王仍伏地不起，朱永炆雙手扶起燕王接著道：
“你此去衢州，查出謀害李大人的真兇，皇上高興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怪罪于你？”
“臣，遵命！”
燕王領(lǐng)命，剛轉(zhuǎn)身挪動腳步，突然，外面喊：
“圣旨到！”
皇上身邊的近伺蘇公公捧著圣旨進(jìn)門，道：
“請燕王接旨！”
燕王忙跪下：
“臣在！”
蘇公公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日有一股賊寇犯我邊境，燒毀民房，搶走牲畜，屠殺無辜百姓，令燕王速率五千精兵除之！欽此！”
蘇公公宣讀完圣旨遞給燕王道：
“燕王殿下，邊境匪患，皇上寢食不安，特下這道圣旨，請您即刻啟程，趕赴邊境消滅賊寇！”
燕王心中忐忑：“衢州出事，他親赴衢州耍點計謀完全可以保住張忠發(fā)的小命，現(xiàn)在圣旨已下，他硬著頭皮接過圣旨，道：
“請?zhí)K公公轉(zhuǎn)告皇上，本王一定會消滅賊寇，除去邊患，請皇上放心，保重龍體！”
蘇公公點頭微笑道：
“老奴一定把您的話帶到，有勞燕王殿下了。”
蘇公公上前一步對朱永炆道：
“太孫殿下，衢州大案皇上掛心的很，您一定要盡快查出害死李大人的真兇，皇上等著您的好消息呢！”
蘇公公離開后，朱永炆看著燕王，長長嘆口氣，心里直翻騰：
“為爭奪太子之位，他們叔侄之間心存芥蒂，自從前日燕王跳進(jìn)湖中救起他的那一刻起，他很感動，將之前燕王對他做出的種種謀害之事全都拋在腦后，他告誡自己，血濃于水，以后不會再和四皇叔為敵，為報答救命之恩，衢州出事，他想把這次機(jī)會讓給四皇叔，這樣可以消除皇上對四皇叔的猜忌之心，突然邊關(guān)告急，這便如何是好？
燕王從朱永炆那聲嘆息中猜透了朱永炆心思，他咧嘴一笑，在心里罵一句“幼稚！蠢才”！他抬眼正和金正霖的目光相遇，金正霖有意回避他的目光，洪濤在一旁也低下頭，燕王起殺心：
“此二人留不得！”
忽然心生一計，對朱永炆道：
“皇太孫殿下，邊關(guān)告急，圣旨已下，臣不能抗旨不尊，衢州之行，只能辛苦您了，臣有一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朱永炆示意身邊所有的人都退下后，道：
“四皇叔，我們是一家人，在外人面前您稱臣，私下里您永遠(yuǎn)是我敬重的四皇叔，有什么話您就直說吧！”
燕王壓低聲音道：
“金正霖和洪濤這兩個人很可疑，李檢之大人遇害前一天告訴他倆已查到了一些貪官的貪腐證據(jù)，為什么第二天就出事了？”
朱永炆瞪大眼睛，拍著腦門：
“對呀，有道理！聽您這么說，仔細(xì)想來，他們倆人還真的很可疑，難道他們和貪官有勾結(jié)？故意把消息透露出去？那他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自投羅網(wǎng)呢？”
“這些就是您要調(diào)查清楚的問題，先把這兩個人控制起來，最好在您動身去衢州前審問他們一番，看能不能問出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四皇叔，您的建議很好?！?p> 朱永炆說著朝外喊道：
“來人！把金正霖和洪綁起來，嚴(yán)加看管！”
金正霖和洪濤拼命掙扎，一頭撞進(jìn)來質(zhì)問道：
“皇太孫殿下，臣二人犯了什么錯，您要這樣對待我們？”
朱永炆冷笑道：
“犯了什么錯，你們心里明白！”
“我們不明白！無憑無據(jù)為什么要關(guān)押我們？”
燕王怒道：
“掌嘴！怎么跟皇太孫說話的？”
護(hù)衛(wèi)上前“啪啪”左右開弓，倆人嘴角鮮血直流，還在嚷嚷：
“臣是皇上欽點的大臣。。。臣不服。。?！?p> 燕王喊道：
“再打！給我狠狠的打！”
倆人被打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朱永炆示意：
“帶下去！”
朱永炆中計，燕王很興奮，他瞄一眼朱永炆道：
“衢州大案一定牽連甚廣，那里形勢復(fù)雜，臣不放心您涉險，向您舉薦一人，可助您破此大案！”
朱永炆很感激他的四皇叔，他激動的抓住燕王的手：
“這太好了，四皇叔要舉薦何人？”
“朱能，他跟隨臣多年，有些見識，人很可靠！”
“謝謝四皇叔，不知朱能現(xiàn)在何處？”
“他臨時有點事不在這里，臣給他休書一封，讓他在衢州跟您會合。”
“四皇叔您如此幫我，請受我一拜！”
朱永炆感激涕零，拜倒在地，燕王趕忙扶起他：
“您是我親侄子，我們是一家人，不幫您幫誰？”
燕王看看天色，接著道：
“時辰不早了，邊關(guān)告急，臣去準(zhǔn)備一下就啟程，皇太孫保重！”
“四皇叔，保重！”
朱永炆看著燕王退出去的背影，對他更敬重幾分。
這位皇太孫在權(quán)謀上和心機(jī)頗深的燕王相比，的確是嫩了點，正因為他的婦人之仁在他登基之后做出了許多荒唐之事，這都是后話。
燕王告別朱永炆，在離開這里時，對身邊親信千叮嚀萬囑咐一番，又給朱能寫了一封長信，命親信送到衢州，做好這一切后，燕王離開江南，去了邊境。
燕王離開后，朱永炆提審金正霖和洪濤：
“你二人身上疑點頗多，不要以為本太孫好糊弄，老實交代你們的罪行吧？”
倆人跪在地上磕頭作揖：
“皇太孫殿下，請您明察，臣二人從衢州死里逃生，我們到底犯了何罪？您讓我們交代什么？”
朱永炆起身吼道：
“交代你們和貪官暗中勾結(jié)，害死李檢之大人的罪行呀！還要本太孫再給你們提示嗎？”
“如果我們真的心理有鬼，為何還要跑到這里來自尋死路？”
“那就要問你們自己了！”
“我們冤枉啊！我們要面見皇上！”
“冤枉你們什么了？李檢之大人告訴你們他查到貪官貪腐證據(jù)的第二天就出事了？還有你們二人去衢州月余，竟然什么也沒查到，我看你們是根本就沒有動手查對吧？那些貪官到底給了你們多少好處？還有臉面見皇上？”
金正霖道：
“臣二人對朝廷，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我們接到圣旨后，星夜兼程趕赴衢州就開始忙碌起來，雖然沒有掌握貪官的有力證據(jù)，但我們也查到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只要給我們一些時間順藤摸瓜，一定會有所收獲?！?p> 此時的朱永炆根本聽不進(jìn)去這些解釋，厲聲吼道：
“還在狡辯！本太孫沒閑功夫聽你們這些沒用的，現(xiàn)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要么據(jù)實交代你們的罪行，說出害死李大人的兇手！要么去死吧！”
突然，不善言辭的洪濤喊道：
“沒有什么可以交代的，臣以死來證明清白吧！”
說完一頭猛的向石柱撞去，倒地氣絕身亡，金正霖見洪濤血濺當(dāng)場，也一頭撞柱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