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去國
比丘尼看向了鐘唯,鐘唯也向她點頭示意,并把燃香遞給了她。
比丘尼接過了燃香,便開始了開光儀式。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觀世音菩薩,瑪尼瑪尼哄……”
聽著比丘尼在那里進行著開光儀式,鐘唯忽然之間覺得特別的怪異。
“不是這樣的啊。”
鐘唯暗忱道。
這時,比丘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遞給了鐘唯一個本子,說道:
“施主,結(jié)個善緣吧,在這里留下你的姓名?!?p> “佛渡有緣人。”
鐘唯接過那個本子一看,一股膩歪之感頓時涌上了心頭。
上面有著幾個名字,每個名字后面都跟著一定的價位,最便宜的也有著五十元。
本著萬事小心的緣故,鐘唯把班長的姓名寫了上去。
寫好名字后,鐘唯便準備把這個本子遞還給比丘尼。
“后面也寫上吧,隨便多少都可以?!?p> 看著鐘唯那遲疑的神情,比丘尼下了一句猛料:
“貧尼剛剛已為施主舉行過了開光,施主應該對佛祖感念才是。”
“不要被金錢迷住了雙眼,而對佛祖不敬?!?p> “不然將會有大禍臨身?!?p> 鐘唯一個人出門在外,本就有些心虛,忽然聽她如此越說越玄乎,大驚之下連燃香都不要了,直接跑出了這家店鋪,方才有些后怕的喘了一口氣。
而這時,那個賣燃香的阿姨又出現(xiàn)了,把鐘唯剛剛?cè)釉诘赇伬锏哪鞘枷氵f給了鐘唯,并向他搖了搖手,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鐘唯拿著這束香,說不出內(nèi)心如今是個什么滋味,想了想,帶著它,買了票進入了白馬寺內(nèi)。
……
拋開剛才的雜念,鐘唯開始放空自己的心思,徜徉在這片中國佛教的起始之地中。
隨著眾人一路前去,便見一處大殿之前,有著一座一米見方的香鼎,游人正把自己所帶來的燃香點進去。
鐘唯眼睛一亮,也把自己帶來的燃香點了進去。
當然不是像別人那樣的僅僅三根,而是整整一束。
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投向了自己,鐘唯有些難為情,立馬加快了腳步,穿過了前方的大殿。
“哎,弄得好像是我做了虧心事似得?!?p> 鐘唯不由長嘆道。
說完,忽然又有些解脫。
“我?guī)桶嚅L與佛祖結(jié)了善緣,又把香火奉祭給了佛祖,希望班長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大吉大利吧?!?p> 心虛的向著四周看了看,鐘唯給自己打氣道:
“就是這樣的,并沒有錯!”
微笑著點了點頭,鐘唯繼續(xù)大踏步的向內(nèi)殿行去。
……
“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
行走在這里,鐘唯不經(jīng)意間想到了語文課本中的這句,恰好是如今自己所感。
自東漢白馬駝經(jīng)來到中國之后,佛教已慢慢地與中國文化結(jié)合在了一起,再難分辨彼此。
而特有的佛教文化,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一部分,也有著它自己獨特的光彩。
“再去內(nèi)院看看?!?p> 鐘唯自語道。
穿過數(shù)重大殿,鐘唯漸漸的接近了白馬寺的最核心之地,也正在這時,遇到了一隊旅行團。
“大家注意了,這個地方都看見了嗎?”
“這個地方叫做清涼臺,當初兩位佛教尊者,就是在這里開宗立派?!?p> “至于外圍的那些大殿,都是后來才建造的。”
聽著導游在那里為著自己帶領(lǐng)的隊員解說,鐘唯忽然間明白了很多,就如之前自己走過的那些大殿般,難怪只有一種朦朧的感覺,原來是自己并不了解于它。
“當初兩位尊者,從天竺帶來了《佛說四十二章經(jīng)》……”
鐘唯的思緒恍惚間飄向了很遠,又恍惚間還在這里。
走下清涼臺,又看了幾眼在建的緬甸式建筑后,鐘唯走出了白馬寺的大門。
沿著長長地石磚古道,鐘唯繼續(xù)向著前方走去。
翻過一座橋,一座大雄寶殿映入了鐘唯的眼簾。
無奈的搖了搖頭,鐘唯四下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在大雄寶殿的前方,有著一處露天古墳,古墳的前方,也有著一口方鼎,只不過并沒有燃香的煙氣升起。
“不知是哪位得道高僧,被人遺忘至此?!?p> 鐘唯嘆了一口氣,走到了墓碑的前方,幾個大字不期然的落入了眼中。
“狄公仁杰之墓”
“狄公仁杰之墓?!?p> ……
鐘唯聽著柳清溪那里還兀自滔滔不絕的述說,笑著打斷她:
“柳……我就叫你清溪吧。”
“清溪,你看你朋友還在那里呢?!?p> 說完,揚了揚下巴,指向了小美所在的那個位置。
“啊,不好意思,我這就叫她過來!”
柳清溪聽到鐘唯那聲不見外的稱呼,心里又慌了,但也有一絲甜味在其間。
她起身,走向了小美那里。
鐘唯笑笑,不以為意,緩緩地閉上了雙目。
……
“狄公仁杰之墓?!?p> “原來,這是狄仁杰的葬地?!?p> 鐘唯目光定定的看著那塊墓碑,上面沒有過多的裝點,也沒有敘說著豐功偉績的墓志銘。
但鐘唯明白,這座墓碑的份量,已勝過千千萬萬。
鐘唯不由的想著自己。
狄仁杰的人生,或許可以算作是成功的一生。
青天神斷之名,后世人們也沒有忘記。
“唐代的狄仁杰,宋代的包拯,”這一直是人們拿來稱贊的標準。
可以這么說,開元盛世的誕生,離不開當初李唐的撥亂反正,而李唐的撥亂反正,卻也離不開狄仁杰的那份不可磨滅的功勛。
所以最終,狄仁杰為唐人,而不為周人。
為官之道,為政之道,為法之道,是為狄仁杰之道。
但是,這是自己所追尋之道嗎?
鐘唯不得不在內(nèi)心拷問自己。
良久,鐘唯長嘆一聲:
“已然不是。”
當今時代,已不再是古時那般,為學而為官,為官而為民。
作為一個嶄新的時代,為官已不是人人所向往的選擇。
想要有所建樹,有著更多的方式與方法,來達成所愿。
“所以,此道,非我之道?!?p> 鐘唯說道。
再次看了看狄仁杰的墓碑,鐘唯退后數(shù)步,依照古禮,向著狄仁杰的墓碑長長的作了一個輯。
“多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