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卻沒有想到這里,女子的心在咚咚咚,他的心也跟著在咚咚咚。
外面站的可是安氏的嬤嬤劉嬤嬤,安氏一定聽到是她的聲音有所懷疑了,老夫人的嬤嬤來查看,一無所獲,她必是不死心。
“啊——”一個女子的聲音這時在前面?zhèn)鱽怼?p> 劉嬤嬤正要伸手撩開云曦面前松樹枝的手一頓,跟著,腳步也挪開了,朝那聲音走去?!霸趺词悄氵@個死丫頭?”劉嬤嬤厲聲問道,顯然,有些失望。曦園的青衣怎么會在這里,“你在這里做什么?”
“奴婢從二夫人那里來,正要回曦園呢,突然一只野貓從草叢里跳出來,嚇了奴婢一大跳,不小心將腳崴了一下。剛才林嬤嬤也來看了一下奴婢,奴婢這就回曦園去?!?p> 原來剛才是她?劉嬤嬤朝青衣?lián)]了揮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快走快走,老夫人身子不大好,你這像見了鬼一樣的尖叫,已經(jīng)惹得她不高興了。仔細(xì)打你板子。”
青衣忙道,“多謝嬤嬤提醒,奴婢這就回去。”說著果真一瘸一拐的朝前走了。
劉嬤嬤看了她一眼也轉(zhuǎn)身離去。
青衣則馬上回身來,腳步又恢復(fù)利索的向云曦那里跑去,小聲喊道,“三小姐?三小姐——”
外面的危險已除,現(xiàn)在只剩身邊這個了,云曦突然將段奕一推。只聽“撲通”一聲,段奕倒在一邊的花圃里。
那花圃里種著些千日紅,花骨朵還未凋謝,其間還有幾株粉月季。
段奕就這么掛在了月季的枝丫上,一身月白外衫被那紅的粉的花兒給染得一片斑駁。
云曦絲毫不覺得段奕被她揉爛一番有什么罪過。
倒是青衣,見了段奕后兩腿下意識的一彎,段奕一個眼風(fēng)朝她掃去,她那膝蓋才沒有彎下去,但語氣還是比平時弱了一些,神色也少了以前的冷傲,“小姐,這這……他……”
“這個人,你記住了,不許給我向旁人透露出一個字來,聽到?jīng)]有?”云曦聲音嚴(yán)厲的說道,
青衣看向段奕,段奕卻是沒什么表情,施施然的從身上拈掉粘到外衫上的枯枝敗葉,又順手彈了彈袖子上的灰。
“好……好的?!鼻嘁曼c頭回答,但那表情有些掙扎。
云曦不理會段奕,與青衣往曦園而去,至于段奕么,她認(rèn)為他能隨意的進來就能隨意的出去。
青一從樹上跳下來,扶起自家主子,一臉都是疑惑,那小丫頭怎么這么狠心?手勁也忒大了些。
段奕一臉嫌棄的將他一腳踢開,“你出的主意就沒一個好的,你不是說女孩兒都喜歡浪漫嗎?選個高處一起看云看風(fēng)景,還建議我選棵樹啊假山什么的,可她怎么還生氣了?”
青一揉著被他家情盲主子踢痛的屁股,滿臉委屈,“主子,您選得樹也太高了吧,都十丈高了,人家小姑娘怕是已經(jīng)嚇著了呢!”
段奕:“……”
……
安氏帶著謝詢回了東院謝詢的院子,謝錦昆難掩心中的怒火又將母子二人罵了一頓后,才拂袖而去。
謝錦昆罵著安氏時,安氏一直沒敢吭聲,而是忍著心頭的恨意。畢竟這幾日大女兒丟了府里的臉面,二女兒偷偷將人帶進府里害得謝錦昆的書房里失了竊,現(xiàn)在又是小兒子。她要是還嘴,以謝錦昆的性子,只怕連她也要打。
夫妻二十年了,她為他出謀劃策,求娘家嫡兄長為他的官路鋪路,他如愿的當(dāng)上了兵部尚書,卻為了他的前程,為了不惹著老夫人不丟掉謝氏族長之位,竟然下著死手打著謝詢,這可是他的親兒子啊。他也下得去手?
“娘,我身上好痛啊,娘啊——真的好痛啊——”謝詢一直哼哼的哭著。
“兒啊,你且忍著點,娘這就讓人去請大夫,上了藥就會好的。阿詢你且忍著些啊?!?p> 安氏著人去請大夫,劉嬤嬤端著一盆水走進來,“夫人,給三少爺先擦擦身子吧?!?p> 安氏點了點頭,伸手揭開謝詢身上被打破了的衣衫,不禁猛吸了一口涼氣。
謝錦昆為了解恨,是命謝詢脫掉外衣只著一件里衣打的,那里衣已被鞭子抽成了一條條,而那爛布條下面的肉,更是觸目驚心的一片模糊。
“劉嬤嬤,去將那個小桃給我拖過來!”安氏咬牙切齒,小桃雖然長得輕佻,卻是個口風(fēng)緊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亂嚼舌根,正因這樣才放在了兒子的屋子里,可這次為什么被老夫人發(fā)現(xiàn)了她身上的鐲子?
府里的宋大夫人被請來的時候,小桃也被兩個婆子給架來了。安氏命劉嬤嬤好生協(xié)助宋大夫給謝詢上藥。這才讓人將小桃拖到另一間屋子里。
小桃由于剛剛流掉了孩子,那臉色慘白得嚇人。一張妖嬈的臉更像是老了好幾歲,直接從一個小姑娘變成了一個婦人。雖然換了條裙子,但上面還是沾有不少血污。
想到剛才謝詢那一張怒得變形的臉,小桃心頭更是涼如寒冬的冰雪。
她陪了那男子三年啊,三年了竟然是如此的待她。將所有的罪都推到她這一個小丫頭的身上,她如何承受得起?還一腳踢上了她的肚子。就在半月前,她不是告訴他,她已有了身孕嗎?他怎么還……
她兩手撐地的半趴在地上,望向安氏時,嚇得兩眼的淚水瞬即就掉了下來,嘴唇哆嗦著。謝詢被打,只怕夫人也不會放過她?!胺蛉?,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大小姐嫁妝的事,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安氏不耐煩,“行了,別哭了,你且說說,你那鐲子是怎么到了老夫人手里的?是不是你自己送過去的?三少爺送你東西?難道是讓你拿來顯擺的嗎?”
小桃這時突然不哭了,對呀,要不是那月姨娘與三小姐,她哪會被老夫人打?被謝詢踢掉孩子?
她抹掉淚水,咬牙說道,“夫人,是月姨娘,她絆了奴婢了一腳,奴婢藏在身上的鐲子就掉了出來,月姨娘就說是奴婢偷的,三小姐還強行拉著奴婢到老夫人那里去告狀?!敝灰鼓莾蓚€該死的女人,她無所謂說謊。
安氏兩眼瞬即一瞇,居然是那個賤人?難怪剛才在百福居外面聽到的聲音那么耳熟,還真的是那個死妮子,謝云曦,我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