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哪有自己打自己的?分明是你們欺負(fù)三小姐老實(shí)打的她!”謝老夫人怒喝一聲冷笑道,又催促身邊的嬤嬤,“還不快叫人來,將這幾個(gè)惡仆拉出去!”
她才放手幾年中饋,這府里的仆人竟膽大的敢如此欺主了嗎?這要是傳到府外去,人家不會說府里的三小姐懦弱無能,只會說這府中的當(dāng)家主婦管不住下人欺到主子上,家規(guī)敗壞,主不主,仆不仆。
“是,老夫人!”幾個(gè)粗壯的婆子挽起袖子便將廚房的幾人拖了出去。
“老夫人,奴婢們冤枉啊——”
“冤枉?哼,給我狠狠的打!”謝老夫人咬牙怒喝,她的臉還沒洗呢,這些人竟然都洗過頭發(fā)了,只這一點(diǎn),就得往死里打。
很快,園子一角便響起板子打在肉上的噼啪聲與哀嚎求饒聲。
云曦低垂眼眸微不可察的彎了彎唇角,她要在這府里安逸的住下去,是必要清掃一切牛鬼蛇神。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絕不手軟!
百福園里的奴仆們,并不知曉老夫人的心事,看著老夫人竟為三小姐做了主,狠打了惡仆,紛紛在心中腹誹,難道老夫人開始喜歡三小姐了?不禁對云曦起了幾分怯意,下次可不敢小覷了。
而那安氏園里來提水的秋菊,一見廚房的人告狀不成反被打了,她哪里還敢吱聲?在板子打在屁股上的聲音與哀嚎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時(shí),秋菊忙悄悄的溜出了百福園。
安氏得知這一消息后眉頭擰了擰,謝云曦?借老夫人的手將大廚房的人給打了?那小妮子的膽子幾時(shí)變大了?
安氏回憶了一下謝云曦最近的樣子,腦中浮現(xiàn)的是昨日筱園里出現(xiàn)的模樣。那妮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角微微一掃,唇角似笑非笑……
突然,她心頭猛地一跳,那眼神,為什么好熟悉?
她捂著狂跳的心口,不住的安慰自己。
不,不可能,一定是昨日發(fā)現(xiàn)人皮地圖變成空白后,焦慮得一晚上沒有睡好,而產(chǎn)生幻覺的緣故。一定是這樣,謝云曦的笑容怎么會同謝婉一樣?怎么可能?
安氏正在煩躁時(shí),又有丫頭來回話,“夫人,舅夫人那里說,洗臉?biāo)幸盼餮蟮南闼屇煨┧瓦^去?!?p> 西洋……香……水?
安氏的心頭又是猛的一陣抽痛。那香水區(qū)區(qū)拇指大小一瓶就要一百兩銀子呢,她咬了咬牙,“速去買!”
……
風(fēng)寒料峭的日子里,夜晚顯得格外的靜。兵部尚書的后院里早已少了白日的喧囂。
二更敲過之后,云曦的曦園。
院里兩個(gè)做粗活的婆子攏著袖子圍著火爐子,縮在院門邊的耳房里值夜,一道黑影從二人房前飄過,但老眼昏花的她們并未察覺。
正屋的里間里,紅珠與綠珠兩人抬了一桶熱水倒在了凈房的寬大浴桶里。云曦關(guān)了門,伸手試了試水溫,然后開始解衣。
凈房的門突然咚咚作響,云曦解衣的手頓時(shí)一停,神色也驟然變冷,“什么事?”
“小姐,您怎么就將門關(guān)起來了?不要奴婢幫忙嗎?”是紅珠的聲音。
“不要,你去將床暖好,我洗好后就睡了?!痹脐氐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