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十年賭約
風(fēng)大了些,吹了好些柳絮,洋洋灑灑的飄在少年的身上,瞬間失了如畫的美感。
唐淼看著他抖擻柳絮的模樣,忍不住一笑,她經(jīng)了流觴的攙扶落了地,飛快的沖那少年跑去。
不知是不是衣料的原因,好些柳絮沾衣,如印花般貼在他的衣裳上。
唐淼一手摳下他衣襟前的柳絮,仰頭看他,“阿離哥哥,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么,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彼麥販睾秃偷目粗瑢⑹种杏窈崝R到唐淼的手中,“至于這里,是去梟陽亭的必經(jīng)之路。”
她低頭瞟了一眼,手中玉簫是當(dāng)日蛇窟底下的那一支,玉簫兩端的破碎處,用了黃金修了兩道金邊。
工匠的手藝不錯,將黃金嵌在玉簫中間,又用金線在周圍描摹了些花紋,新穎中又不顯得俗氣。
“給我的?”
她再次抬頭,他笑的溫潤如玉,慣常是唐淼討厭的弧度。
她一直知道姬若離雖年少,卻深有陰謀家的潛質(zhì),他若有心,以他的本事,想知道她和太子之間的約定,斷不不是什么難事。
可不知為何,她臉上忍不住一熱,瞬間變得紅撲撲的。
姬若離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將一張樂譜擱到唐淼的手中,對上唐淼詢問的眼神,輕道,“這玉簫吹奏這上面的曲子,可以招來季家特訓(xùn)的信鴿,你一個人離家遠(yuǎn)行學(xué)藝,怕還要面對太子,若你悶了,就給我寫信,不管是哪里,季家的信鴿都能找得到。”
她婆娑著手中的玉簫,“這么神奇?”
“你試試不就知道?”
他瞥了一眼馬車前的流觴與流風(fēng),上前幾步推她往馬車那兒走去,“還是趕緊走吧,讓他們兩個等久了可不好?!?p> 唐淼忽然來了興致,她頓了步子,站定身姿,“你不問流風(fēng)為什么跑前面去了?”
“他這么笨,該不是你的對手,有他消遣,你應(yīng)該不會太過無聊?!?p> 他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引得唐淼放聲大笑,她瞥了流風(fēng)一眼,忍不住轉(zhuǎn)過身去,“阿離哥哥,流風(fēng)哥哥要是知道了會傷心的?!?p> 姬若離但笑不語,唐淼斂了笑,似真非真的打量他,“阿離哥哥,我忽然好奇,你到底實(shí)力幾何!”
“唐小七,我也好奇你到底什么身份!”
他眉心一挑,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流觴。
唐淼沒料到自己被他反將一軍,她微楞,他旋即又道,“唐小七,我們打個賭,看誰先猜出來如何?”
他波瀾不驚的看著她,好似看穿一切的得道高人,唐淼忽然就起了反骨,她挑釁的看了他一眼,“賭什么?”
“賭……”姬若離思考片刻,淺笑道,“我們賭一件事如何,輸?shù)娜藥挖A的人做一件事?!?p> “好?!?p> 她一口應(yīng)下,卻又開口沖他撒嬌,“十年為限如何,我可還小,就算想查你也是有心無力?!?p> “看來我要回去好好把自己藏起來。”
他無甚在意,唐淼在一旁壞笑,“阿離哥哥,你最好把自己作古,然后埋起來,這樣才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p> “有道理,我回去試試?!?p> 他又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惹得唐淼一笑。
笑聲既止,兩人都不說話,唐淼頓覺尷尬,她揚(yáng)了揚(yáng)唇,“那個,阿離哥哥,我走了,你保重?!?p> 他點(diǎn)頭,輕輕叮囑,“記得寫信?!?p> 他說的很輕,卻有種戀戀不舍的氛圍,像極了情人間依依惜別的呢喃。
唐淼腦中瞬間炸開了話,白蒙蒙的一片,她并不喜歡這樣突如其來的奇怪感覺。
她故意靠近了他,“如果到時候,那信鴿沒被我烤了吃的話,我一定給你寫信?!?p> “你會的,因?yàn)樘萍倚∑咦钅筒蛔〖拍?!?p> 他忽然轉(zhuǎn)了身,唐淼正抬頭,兩人的視線迎面而撞,姬若離溫潤的唇瓣在她的臉頰一擦而過,兩人皆是一愣。
“那個,阿離哥哥,我走了,有機(jī)會再見?!?p> 唐淼瞬間扭頭沖馬車跑去,也不管姬若離是個什么情況。
“少主子。”流觴見她跑的快,怕她摔著,伸手接她。
她將手遞給流觴,揭了車簾只覺鉆了進(jìn)去,“流觴,啟程,立刻馬上!”
流觴依言牽動韁繩,流風(fēng)尋見唐淼急匆匆的樣子,心想著主子和小少爺是又吵了?
馬車滿滿往前行進(jìn),經(jīng)過姬若離身邊時,他默默退到了一邊,流風(fēng)忍不住看了一眼姬若離。
他雖低著頭,可唇角的弧度似乎在上揚(yáng)。
流流風(fēng)心中更加奇怪了,看小少爺?shù)臉幼?,可不像是沒事,怎么主子這么高興呢?
“怎么,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了,竟然這么急著要逃跑?”
唐淼心跳的正快,陰庭忽然的發(fā)問,驚得她直接跌坐在了薄毯上。
“師傅喂,人嚇人嚇?biāo)廊说?!?p> 她輕拍著胸口喘氣,陰庭唇角微揚(yáng),“這么說,真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師傅喂,我是您徒弟,能做什么虧心事敗壞您的名聲么?”
唐淼不滿的嗔道,她一手撐開車窗,想要換點(diǎn)新鮮空氣,讓腦子清醒一些,別總是繞著剛才的畫面別不過去。
郊外的道比盛都城內(nèi)寬敞,也沒有多少的行人,馬車的速度漸漸快了起來。
過了橋又走了一段,流觴忽然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往西邊疾馳而去。
唐淼立刻偏過臉來看向陰庭,“師傅,不用去見太子么?”
“你都要跟我回去了,還見什么太子,你很閑?”
對對對,就您老最牛,最拽!
唐淼努了努嘴,正欲開口,又聽得陰庭道,“放心,為師既然能帶走你,就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陰潯為難不了你,自然,也為難不了唐家!”
唐淼悶了聲繼續(xù)看風(fēng)景,眼中眸光卻不由轉(zhuǎn)深,為什么聽便宜師傅的口氣,他像是算計(jì)好了似得,甚至連陰潯威脅她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這其中,總有什么不對勁兒,可她卻壓根追尋不到源頭。
若說便宜師傅利用她,可她一個小娃,他又算計(jì)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