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張狂呢,這樣不動聲色,又這樣理所當(dāng)然。
聞夢里話音一轉(zhuǎn),凝著聞柒的眼,有些喜怒難辨:“只是我想不明白,你如何在未央宮的茶葉里動手腳,如何知道宮亂那夜皇后飲過那茶水,如何讓那道士聽話,又如何不差分毫地既栽贓又將九章王拉下水?!?p> 這美人弟弟一口一個如何掐得神準(zhǔn)啊。
聞柒眨眨眼,笑得眸子瞇成了一條縫:“佛曰:不可說。”
做了坑蒙拐騙偷的事,到處嚷嚷的是傻子,當(dāng)然,聞柒不是,這爪牙得藏好了,這嘴巴得嚴(yán)實,方便下次繼續(xù)……坑蒙拐騙偷。
眸光微沉,他視線灼灼:“那么,那次宮亂,是不是你?”語氣有疑慮,也有肯定。
喲,要不要這么火眼晶晶?
聞柒不承認(rèn)不否認(rèn),一臉高深莫測:“天機(jī)不可泄露,不過,”她勾勾手指,“過來,姐姐給你點暗示?!?p> 聞夢里湊近,俯身,一只小手拉住他的袖子,耳邊氣息灼熱,纏纏繞繞好不躥動。
片刻,聞夢里失笑,耳根微微泛紅。
她說:不要太迷戀姐,姐只是個傳說……
確實像個傳說,如同謎。
之后,聞柒又天南地北地胡侃一通,推門出去已是兩個時辰后,殿外刮了很大的風(fēng),聞柒瞇著眼哆嗦,一抬頭,嘴角扯了扯,笑了:“嗨,兄臺。”
殿門十米外,秦宓依墻靜立,環(huán)著手,清幽的眸若有淺光:“兩個時辰?!?p> 許是風(fēng)吹,嗓音些許嘶啞,微微抬起的側(cè)臉棱角分明,染了這風(fēng)雪欲來的寒,淺緋的長衫,袖擺處繡了艷麗的藤蔓,頸間是月白的貂裘,潑墨的發(fā)間或撩動。
嘖嘖嘖,妖孽!
聞柒抱著手,繞過昏死在地燕成廣,踩著歡脫的步子幾乎跳到秦宓跟前,仰著下巴越過秦宓和梁六打眼色:“小跟班,么么噠。”
跟班?他是統(tǒng)帥!統(tǒng)帥!北滄統(tǒng)帥!只是,梁六不敢吶喊,只覺得背脊爬上了一股子寒氣,低頭,默默地退出半里。
“兩個時辰?!鼻劐得蛑?,眉宇間陰翳,“你都沒出來。”
這話,怎生有股子幽怨的味兒?
自然是幽怨的,宓爺冒著風(fēng)在這站了兩個時辰呢,梁六揉揉腿,麻了。
“爺是在暗示小的冷落你了?”她笑得歡了,眼睛瞇成月牙,像只偷了腥的貓。
俊顏微沉,他喚:“聞柒?!崩浔恼Z氣,有些逼人。
聞柒應(yīng)得歡快,彎彎腰,很狗腿:“爺吩咐?!?p> 何時,他們能這樣心平氣和了?也是,聞柒性子,遇軟則軟,遇強(qiáng)則強(qiáng),秦宓不干戈,她自然玉帛,能動嘴就不動手,也總是沒有什么章法,不按常理,打打殺殺、逞逞嘴皮子也全隨著性子,只是他竟也開始由著她。
“爺不是在等你?!睒O是好聽的嗓音,低沉而緩慢,似乎秦宓在刻意強(qiáng)調(diào),言語間深深看她。
不過,似乎有點欲蓋彌彰呢。
喲,今個兒風(fēng)大,爺是抽風(fēng)了?不過也是,這位爺任性,說什么做什么看心情,聞柒懶得揣度,便連連點頭:“我懂,我懂,偶遇嘛,神馬奸情基情私情兒女情,哪個不是在偶遇里擦邊的?!睖惿先?,挑了挑眼角,甚是痞氣,“爺,要來一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