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素心就自己吃了。”素心笑得開心,將糯米糕放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邊嚼著邊口齒不清道,“那素心也給小寶留點(diǎn)兒,帶回去給小寶餓了的時候吃,也給阿寶分兩塊兒?!?p> 朱砂看著吃得嘴角都是芝麻粒兒的素心,只覺自己那顆堅(jiān)硬得像石頭一般冷的心忽然變得柔軟,便淺淺笑了,柔聲道:“素心不用留,吃完了再買些帶回去就是?!?p> 素心高興地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就在這時,她們身后忽然傳來男子笑吟吟的聲音,“哎呀呀,這不是朱砂姑娘么?在吃甜糕和糖水?正好正好?!?p> 這話音才落,還未待朱砂轉(zhuǎn)頭,便見著身旁空著的長凳上坐下了一名身穿素白色廣袖錦衫的年輕男子,毫不避嫌,一副與朱砂極為相熟的模樣,只聽他還十分自然地對小鋪的老婦人揚(yáng)聲道:“大娘,攤子上的糕點(diǎn)都替我包起來啊,記這位姑娘的帳,昨兒我們說好了,她請我吃的?!?p> 只見男子生了一雙桃花眼,笑起來仿佛桃花正開得爛漫的感覺,迷了過路姑娘的眼,卻偏偏迷不了朱砂的眼。
朱砂看著身旁這自來熟且還厚顏無恥的小白,眼神很是冷淡,完全沒了方才對素心的溫和模樣。
而這忽然出現(xiàn)的小白嚇了素心一跳,嚇得她連忙扔了手上的糯米糕,張開雙臂一把就抱住了朱砂,警惕地看著小白,一副母雞護(hù)雛的模樣,極為認(rèn)真道:“你是誰?不許你欺負(fù)小寶!”
“我???”小白眨了一眨眼,將手肘擱到了老舊但擦拭得干凈的桌子上,撐著下巴,笑道,“我姓君名白,不知姑娘芳名可否相告?”
素心皺起了臉,將朱砂抱得更緊了,也更警惕了,小聲地對朱砂道:“小寶,素心瞧著他不是好人,小寶不怕啊,素心會保護(hù)小寶的?!?p> 小白聽到了素心的話,不怒不惱,反是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
不過,與其說小白是盯著素心看,不如說他是盯著朱砂看。
他的眼眸深處有探究,也有幾分玩味。
“素心無需理會他,吃你的便好,吃完了我們便走。”朱砂說著又抬手拍了拍素心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看也不看小白一眼,便轉(zhuǎn)頭看向正在包起糕點(diǎn)的老婦人,道,“大娘替我包好桃花酥與糯米糕各兩份,剩下的包給這位公子,銀兩我來付?!?p> 老大娘應(yīng)得爽快。
小白也笑得爽快道:“朱砂姑娘爽快,果然不同一般姑娘?!?p> 朱砂依舊不理會他。
老婦人很快便將朱砂所要的那四份糕點(diǎn)包好了并且綁上了繩,拿過來給她的時候?qū)π“椎溃骸肮拥倪€請稍等等啊?!?p> “大娘慢慢包啊,我不急?!毙“卓粗诟躲y兩的朱砂,笑得愈發(fā)眼瞇瞇道,“多謝朱砂姑娘慷慨請客啊。”
“公子若是真心要謝朱砂,還請別再跟著朱砂了?!敝焐罢f話時素心正好將最后一口豆腐腦兒和著最后一塊糯米糕吞下,隨之連忙抓了朱砂的手就走,好像小白真的是什么打著朱砂主意的壞人似的。
小白只笑不語。
朱砂的眼神很沉。
她不相信她與那個姓君名白的男人會有這般的偶遇。
朱砂走了,小白卻沒有走。
他還坐在糖水小鋪那兒,老婦人已經(jīng)將包好的糕點(diǎn)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來,他還是沒有要起身的打算。
他根本不急著走。
待得朱砂走遠(yuǎn)得坐在糖水小鋪再也瞧不見她的身影,糖水小鋪又迎來了一名客人。
只不過這位客人既不點(diǎn)糕點(diǎn)也不點(diǎn)糖水,只是坐到了方才朱砂坐過的位置而已。
他的動作很慢,他要伸出手在桌沿上輕輕碰了碰才坐下。
這位客人穿了一身錦緞黑袍,與小白身上的白衫形成了鮮明對比,就如同他們的神色對比一樣。
他坐在那兒,店家根本就不敢上前招呼。
少頃,只聽得小白極為嫌棄道:“人都走了才出來,我都在這兒坐等你老半天了,你現(xiàn)在才出來有意思么?遇到個女人就變得這么畏縮膽小了,都不如你兒子了?!?p> “行了行了,別坐了,趕緊跟你的人去,跟好了我好回去吃我的甜糕,我怎的就這么命苦,偏偏就必須跟著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