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的話音還未落,青煙便慌張地屈膝跪下,將頭垂得更低,慌亂道:“公子恕罪!青煙知錯!求公子不要把青煙遣回去!”
續(xù)斷公子沉吟。
青煙幾乎將下唇咬出了血來,卻是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只因她知,公子是真的怒了。
溫和的公子鮮少發(fā)怒,公子的每一次發(fā)怒,都與那個名為朱砂的女子有關(guān)。
這一次,也一樣。
少頃的沉默后,只聽續(xù)斷公子冷聲吩咐道:“吩咐下去,派人盯著安北侯府,必須確保朱砂安好,若有情況,隨時來報,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fā)生?!?p> “是,公子?!鼻酂煿Ь搭I(lǐng)命。
“即刻去吧。”續(xù)斷公子微微擺手,不再看青煙一眼,推了輪椅便往堂屋里去的珠簾方向去。
青煙站起身,看著續(xù)斷公子的背影,欲言又止,終是在他抬手要掀開珠簾時喚住了他,“公子?!?p> “還有何事?”續(xù)斷公子頭也不回。
“方才君丞相說的事情……”青煙問這話時很是小心翼翼,“可要告知穆先生?”
“究竟穆先生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續(xù)斷公子沒有回答青煙的問題,而是不疾不徐地反問了她一句。
只這一句語氣聽起來不輕不重的話,卻是嚇得青煙面色一白,連忙道:“青煙明白了!”
續(xù)斷公子不再說話,入了珠簾后。
青煙看著那晃動不已的珠簾,看到它完全靜止下來,她才移開眼,轉(zhuǎn)身欲離開縷齋,可她卻踩到了散落了一地的珠子,竟險些摔倒。
她看了撒了滿地的珠子,不由笑了,笑得有些苦,有些悲傷。
*
縷齋外的尸體被處理得很快,從君松進到縷齋里來再到朱砂等人離開縷齋的短短時間內(nèi),外邊竟是不見一具尸體,便是連血跡就未見著,就像方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朱砂的心里不由得佩服丞相府的人的辦事速度。
君傾從丞相府出來時坐了馬車,馬車停在了縷齋所在巷子的巷口旁。
君松撩開車簾,率先上馬車的是素心與朱砂,跟著是笑瞇瞇的小白,最后才是君傾。
馬車很大,坐下四人后還空余了還能再坐下三兩人的空間。
朱砂與素心坐在右側(cè),君傾及小白則是坐在左側(cè)。
然上了馬車后的君傾便一直沉默著,甚至“看”也不“看”朱砂一眼,而是閉起了眼睛,做起了小憩。
只有小白在一個不停地與素心說話,誰知素心竟是聽話得很,小白每問她一個問題,她都要看過朱砂一眼,瞧著她沒有不同意的神情才回答,惹得小白笑瞇瞇道:“素心可真是聽朱砂姑娘的話啊?!?p> 素心得意地點點頭,“那是當然了,素心最聽小寶的話了!”
朱砂沒有理會這兩人,而是看向坐在她對面的君傾,問道:“不知丞相大人何時能將方才那些欲對朱砂及素心不利的黑衣人的來歷告知朱砂?”
朱砂看著君傾微閉起的眼瞼,莫名的有種想要再看看他眼眸的感覺。
這種帶著隱隱沖動的感覺,連她自己都不能理解。
君傾緩緩抬眸,“看著”朱砂,說了一句讓馬車內(nèi)的其余三人皆怔愕的話。
只聽他極為認真道:“朱砂姑娘,可否讓我摸摸你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