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已經(jīng)不用她多加干預(yù),老夫人氣急之下,差點就將二房趕出府去。二房哪里肯,苦苦哀求,最后自甘以丫鬟的身份呆在府中贖罪。
付其華看向三房,卻見其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快意,嘴角牽了起來。
事情可真有意思了。
“哎,沒想到小六那個狐貍精那么難對付。這一次可好,非但沒有弄走那個月出,反而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姐姐你放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有妹妹我呢?!?p>三房房中,二房坐在塌上,耳邊聽著三房的勸慰,卻依然愁眉苦臉。
沒想到,一著不慎,她不僅惹惱了楊老太,更淪為了丫鬟,滿心的不甘。
“當(dāng)初若不是你說讓我栽贓給月出,我也不必淪落到如此地步?!彼剖潜г拱?,二房嘟著嘴說道。
三房笑了笑,拍了拍二房的肩膀:“姐姐,這不是意外么。你今日受了委屈,總有一天,我會替你在小六身上討回來?!?p>二房愣愣的坐在座位上,卻總感覺今日的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了。轉(zhuǎn)眼間,自己在將軍府的地位一落千丈,此刻的她,仍然沒有緩過神來。
當(dāng)老夫人下命,財政大權(quán)暫時由三房掌握的時候,二房終于驚醒?;叵肫鹜乱荒荒唬胖雷约翰贿^是給妹妹開路的一個工具而已。
“小姐,今天真是好險啊,幸虧小姐聰明,不然我可慘了?!?p>回想起今日的經(jīng)歷,月出仍然有些心有余悸,拍著胸口,一臉的后怕。
“聰明的不是我,要不是一房提醒,我差點也沒注意到。哎,看來,我的腦子太久不使用,都有些生銹的跡象了。這一次,咱是被人當(dāng)槍使了,得到好處的,應(yīng)該是三房才對?!?p>回想起三房眼中的笑意,付其華就感覺相當(dāng)?shù)挠魫灐?p>看來,這小家庭中的陰謀詭計,可不輸外面的大世界啊。
趁著大家都因為此事縮在房中,她當(dāng)即披上男裝,帶著月出到外面晃蕩。今日月出受到了驚嚇,她正好可以帶著她看桃花壓壓驚。
兩人越過臨江樓,直接來到江邊,江面上已經(jīng)有很多小舟蕩漾。
“哇,好美啊……”月出蹲下身,掬起水面上的桃花瓣,一臉的陶醉。
看著這一幕,付其華恨不得有一副相機,可以將其拍下。若真能送月出幾張相片,這丫頭可能會高興壞了。
有時候,付其華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女人。因為,每當(dāng)看見月出一臉高興滿足的樣子,她就有一種沖動,恨不得可以給月出滿世界的幸福。
但是她心里清楚,她沒有那種特殊的嗜好,她只是希望身邊的每一個女子都能幸福。
或許是因為前一輩子經(jīng)歷了太多,此刻,身為付家小姐的她,只是懷著一顆虔誠的心,希望可以安穩(wěn)一世。月出的單純,好像當(dāng)初的自己。所以,她不希望她受到傷害,每一個女子都應(yīng)該得到最好的對待,而不是糊里糊涂的讓男人傷害。
月出,放心吧,有小 姐我看著你,你絕對不會走上歪路的。
許是有了剛才的沖動,上了船之后,她就喊著要給月出畫一幅畫。月出聽了,自然是欣喜,當(dāng)即安安分分的坐在船尾處,任由江風(fēng)拂面。
“原來是到江上游玩了,怪不得我們苦等不見?!崩钚D(zhuǎn)頭看著江面,正好看到付其華乘坐的小船。
楊墨白的嘴角一陣抽搐,許久才恢復(fù)。
“你自己去找他吧,我軍營里還有事,就不去了。”
說著,起身就要走,卻被李玄拉著,直往江邊走去。
兩人離去,臨江茶樓的議論聲又開始響亮了起來。自然,議論的主題正是這兩人為何總是來此苦苦守候……
“將軍?!?p>正專心靜 坐的月出突然雙眼一亮,高喊了一聲。付其華轉(zhuǎn)頭看過去,卻見楊墨白與李玄兩人站在船頭處,迎風(fēng)而來。別說,還真可稱得上是一道風(fēng)景。
卻見兩人的目光最終落在付其華面前的紙張上面,然后,定住了……
付其華勉強的牽著嘴角,嘿嘿一笑,正待收起來,月出卻已經(jīng)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說是要看自己的畫像。
只是……
“公子,你畫的是什么啊……”
付其華一張臉不自然的抽了抽,實在不想因為月出的大驚小怪而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奇異畫風(fēng)。
卻見紙張上面,哪里有什么月出,只是一片一片各種顏色的墨水,還有粗細(xì)不和諧的線條而已。
好吧,在畫作方面,她真的沒有什么天賦。但是,月出怎么可以隨意糟蹋她的心意呢。
“乖啦,這怎么說也是公子我畫的,雖然不是很像,但是,你也應(yīng)該好好的表起來,好好珍藏吧。”
江風(fēng)已將墨跡吹干,付其華三兩下便將不似畫像的畫像塞進了月出懷里。
“嘿嘿……”面對李玄和楊墨白的目光,付其華只能干笑以對。
詩詞方面,她還可以憑記憶裝腔作勢一番,但是……提著筆,她可不能憑記憶裝出一幅大畫家的摸樣啊。
嘟噥著嘴,月出一臉的不滿。
“不如,讓李公子給你畫一幅可好?”人家可是皇帝啊,字跡珍貴,以后沒錢了還可以出去賣錢呢。
月出雙眼一亮,同時看向一旁的楊墨白。
付其華見此,就知道這丫頭打的什么主意。一直都對楊墨白心存好感的她,一定是想讓楊墨白給她畫一幅,放在床邊看著都能偷笑呢。
“咳咳……”假咳兩聲,打斷了月出的妄想。
喜歡這花癡是沒有出路的,所以她絕對不能讓月出肆意沉淪。
一旁看著的李玄卻又有了另一番理解,當(dāng)即碰了碰楊墨白的手臂。
“墨白,你給付兄畫一幅,我給月出姑娘畫一幅,我們看誰畫得讓對方滿意,如何?”
李玄的提議,讓付其花靈光一閃,想起就整日跑出來,卻沒給楊老太看過什么證據(jù)。今日正好,畫完回去又可以將楊老太好好哄上一段時間,當(dāng)即點頭。
楊墨白卻黑著一張臉,說什么都不吭聲。
“也對,小白一介武夫,怎么可能會這些文人的東西……”付其華搖頭嘆息道。
“看來,公子說的四肢發(fā)達是真的了……”月出不知其中意思,竟真有些落寞的低聲說道。
付其華忍著笑意,看著楊墨白 虎著臉,將畫板搶了過去,她隨即來到船尾處站好。
煙花三月,一抹桃紅染了江水,一縷相思點了春色。
付其華站在船尾處,漸漸的被兩岸景色所迷。
另一頭,楊墨白也由起初的不樂意,漸漸的沉浸在作畫中。
當(dāng)兩人終于抬頭,月出立刻興沖沖的奔了過去。
不得不說,皇帝不愧是皇帝,筆法華麗大氣,畫中的月出平添了幾分貴氣。
再看楊墨白的畫作,雖只是簡單勾畫,卻是相當(dāng)傳神,付其華的從容立刻就表現(xiàn)了出來。楊墨白并未描繪船尾,直接就讓她立在了江面上,身旁片片紅色花瓣點綴,看似她由江中來,又添了些飄逸之感。
付其華本想借機取笑一番,卻沒想到只第一眼便被畫中人吸引。
好吧,算是她自戀吧,她怎么感覺,畫上之人雖然穿著男裝,卻是那么美?
付其華的反應(yīng)盡數(shù)落在楊墨白眼中,背脊上再次襲來涼意。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作畫的過程中,他故意將付其華表現(xiàn)得女氣了點。
卻沒想到,付其華竟然一點意見都沒有,還一副十分滿意而且陶醉的摸樣?
心中抱著的唯一希望破滅,他只能悲慘的接受她真的是斷背的事實……
但是,你的目標(biāo),可不可以不是我啊。
楊墨白的苦,正如這滔滔江水般無窮無盡,無處傾述。
“不錯不錯,謝謝小白,畫工不錯?!备镀淙A拍了拍楊墨白的肩膀,然后腆著臉再次要求:“可不可以把我名字的那一句詩提上,順便在落款處寫上你的名字?”這樣子,證據(jù)就更充分啦。
“當(dāng)然可以當(dāng)然可以,墨白,難得付兄如此賞識你,你就快點吧,天色也不早了,付公子也該回府了?!?p>李玄知道楊墨白已經(jīng)處在了爆 發(fā)的邊緣,當(dāng)即提筆放在他手上催促。
付其華滿意的看著手上的作品,腦中再度快速旋轉(zhuǎn),一抹得逞的笑意不由展露。
……
“我真是受不了了,那付其華本根就是斷背,每次她一靠近,我就一身的雞皮疙瘩?!?p>走在路上,楊墨白一直在自己身上拍,似乎沾了什么臟東西一般。
“怎么會呢?那一定是你的錯覺,沒見人家付兄身邊總是帶著一個小姑娘么?”李玄這是明目張膽的睜著眼睛說瞎話。
而此時,兩人話中的主角卻是苦著一張臉坐在臨江茶樓上,在她的面前,正放著楊墨白給她畫的那一張畫像。
而她的周圍,赫然站著每日都在此談天的文人們。
“嘖嘖,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復(fù)榮將軍竟然是斷背。下次啊,見了他一定要躲遠(yuǎn)遠(yuǎn)兒的?!?p>“怪不得每日都到這兒來等付公子,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付公子,你可要小心啊?!?p>“沒想到付公子俊逸非凡,連男人都癡迷。不過,嘿嘿,這可未必是一件好事兒。要知道,復(fù)榮將軍武功高強,要是想來硬的……嘿嘿?!?p>“怪不得那日付公子從寶月樓里驚慌跑出去,原來是被復(fù)榮將軍嚇到了?!?p>月出一張臉難看無比,恨不得拉著自家小姐回將軍府里關(guān)著。
這誰娶了他們家小姐誰倒霉啊。
有人故意這樣陷害自家相公的么?這天底下,恐怕只有他們家小姐做得出來。
付其華收起畫像,示意大家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