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兄友弟恭的場面,深深感動了王中仁,又嗚嗚咽咽啼哭了起來。
秦小魚悄悄走到王中仁身旁,遞給他一塊布料,王公公也沒看清來人,就接住來擦眼淚。
沒一會兒,兄弟二人又坐下繼續(xù)用膳吃酒,慕容肆一回頭,見王公公仍在抹鼻子,沒好氣道,“朕看你是老了,吃頓飯你都哭哭啼啼兩次了?!?p> 王中仁心想自己個兒的確老了,比以前都容易傷感了,嗅了嗅鼻子,“老奴也算瞧著你們兩兄弟長大的,你們兩個雖非一母所出,卻比親兄弟還親,老奴這是寬慰啊。就算日后老奴不能在皇上身邊伺候了,去西天見了沈妃娘娘,有燕王爺如此忠心待皇上,老奴總算能走得安心了。”
“好端端的,說這些個玩意兒?”皇上長眉猛得一蹙。
接著,秦小魚馬屁精附體,“王公公,您洪福齊天,是要伺候皇上一輩子的?!?p> 誰在自己耳邊叨叨,王公公側(cè)眼望去,又是秦小魚,不知是她嘴兒甜還是因為自己老眼朦朧,此時望去,她這肥嘟嘟的樣子還算呆萌。他眼一挑,好像在對秦小魚說,算你會說話。
王中仁低頭,不經(jīng)意瞟過自己手中,何時自己手里多了一條抹布,他萬分驚恐,“這是什么?”
秦小魚又麻利接話,“奴才看王公公您剛才哭得厲害,又撕了一截袖子下來給您擦眼淚。”
一聽是秦小魚的一截衣袖,王公公只覺好惡心,瞪了秦小魚一眼,十分嫌棄地將那截衣袖丟到了她身上,“啊呀,別拿這玩意兒來惡心雜家?!?p> 秦小魚亦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王公公剛才的聲音真是嗲得她五臟六腑都酥了呢?
同樣不能忍受的還有吳侍長,正環(huán)著手臂發(fā)顫,這該死的人妖聲音尖得要命!
“小魚兒,王公公他有潔癖?!毖嗤鯛敎厝岢雎曀瓢参壳匦◆~。
秦小魚只說了句“奴才明白了”,這皇家的人都有潔癖嗎?連皇上身邊的大太監(jiān)也有潔癖,她以后在燕王爺身邊呆久了,會不會也患上潔癖這種病?
這時,突然刮起一陣大風(fēng),天邊烏云滾滾攢動,悶雷陣陣,看這天快要下雨了。
秦小魚望了一眼這熟悉的天空,爹爹在云水小鎮(zhèn)當(dāng)仵作的那些年,她跟旺財在田里頭野,每每至夏遇上這種天氣,她娘親就沖到田埂上一把揪住她耳朵讓她回家安安分分吃晚飯。
想到爹娘,她就容易掉馬尿,看來她也是老了,正嘆息著,忽然又從側(cè)面刮來一股陰森森的風(fēng),她哆嗦了下,直覺告訴她有不好的事發(fā)生。
果然,皇上面帶微笑,優(yōu)雅地說,“秦小魚,你若治不好五弟,朕將你腦袋砍下當(dāng)球踢?!?p> 秦小魚聽得這話,一雙手自發(fā)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瞬間,秦小魚覺得在六月飛雪,刷刷得涼。
動不動就砍人腦袋,怎如此殘忍?對這皇帝僅有的好感,都被他一句話給刷沒了。
“皇上,奴才的腦袋又大又重,踢起來太費(fèi)力,可不可以不要奴才的腦袋?”
秦小魚支支吾吾地叨叨,用一種哀求地眼神看著慕容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