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韶不在玉陽宮而是來了御花園,其實她也沒有想要做什么,只是出來散散步罷了。不過她完全不會想到,皇上竟然去了玉陽宮,更加不會想到,皇上去玉陽宮完全就是為了她。
當(dāng)然如果知道了,青韶恐怕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么來回應(yīng)。
御花園里面有一個人工湖,現(xiàn)在已是接近亥時了,夜色沉靜,月光靜靜地灑在湖面上,像是為湖面披上了一層白紗。但是路邊尚有積雪未化,此時竟讓人也不覺得寒冷,反而顯得越發(fā)有意趣。
青韶頭上挽著簡單的垂鬟分肖髻,一側(cè)的發(fā)絲垂落而下,只用一條簡單的粉色絲帶束結(jié)。她身上穿著了一件素色小襖,配著黛青色綢裙,顯得十分清然。
月色下的側(cè)臉看上去似是在發(fā)光一般瑩潤。
而祁淵到了這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祁淵的確是沒有想到自己去了玉陽宮大失所望,結(jié)果來了這御花園卻再次和青韶相遇。
恐怕真的是緣分??!
祁淵如此想著。
有點兒冷……
青韶想著不自覺地微微抖了一下,她出來的時候忘了披風(fēng),現(xiàn)在夜深了寒氣也漸漸漫了上來。
正當(dāng)青韶想要回去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一個厚重的東西落下了自己的身上。
她驚異地扭過身子。
入目卻是一張英俊的臉。
但是,這張臉卻讓青韶驚到不行。
她沒想到自己在御花園中居然又一次碰到祁淵,心里苦笑,然后連忙想要跪下來請安。
不過青韶的膝蓋剛剛彎下來,她的雙臂便被人托住了。
“不必行禮?!逼顪Y輕輕托著青韶的手臂,然后不容拒絕地將他裹到青韶身上的大氅攏了攏,“天寒路凍,怎么竟穿得如此單薄?!?p> 祁淵看到青韶因為冷而微抖的樣子心里起了許多憐惜,下意識地便將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解了下來。
“奴婢怎么能穿皇上的衣服……”青韶的聲音里面滿是不知所措,宛如秋水的雙眼也有些慌亂。
“朕要你穿你穿就是了?!逼顪Y挑著眉說道。
青韶拒絕不了只能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但是披著皇上的大氅確實感覺到身上暖烘烘的。
“朕方才去了玉陽宮,怎么你竟一人在這里?!逼顪Y開口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晚了,也不是什么賞花的時候,怎么青韶卻一個人來這里。
青韶只得恭敬地和祁淵解釋,其實是楊月姝看她近來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所以讓她來御花園散散心。
當(dāng)然其實青韶只是覺得玉陽宮太沉悶了而已,她總覺得不如寒月宮來的自在。
青韶苦笑一下,也許真是享不了福吧。
祁淵聽了青韶的話沒有再問什么,但是卻強(qiáng)拉著青韶在湖中心的亭子坐下。
青韶面對祁淵有些不知所措,她從未有過和男人如此親近的時刻,甚至,這個男人還是這個天下的至尊。
“你……怕朕嗎?”祁淵看著青韶不言不語的樣子開口道。
青韶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搖了搖頭。
她不是怕,只是緊張。
“不怕便好?!逼顪Y微微勾起嘴角。
別人怕不怕,祁淵不想在意。但是,青韶,他不想她怕他。
“皇上……是不是心情不大好?”青韶小心翼翼地看著祁淵。
她和皇上坐在一起,若是什么都不開口好像不太好,只能試探性地問訊。但是青韶也確實看到了祁淵眼中隱隱可見的疲憊。
祁淵看著青韶小心翼翼的樣子笑了一下,一時間整個人顯得都十分柔和,完全讓青韶感覺到皇上真的十分平易近人啊。
“奏折太多了,朕也很累??!”
祁淵此時說話的語氣不帶有任何帝王的威嚴(yán),似乎就是在閑聊,好像普通人在聊家常一般。
但是青韶年紀(jì)雖小卻十分早慧,她自然不可能將皇上真的當(dāng)做普通人,盡管現(xiàn)在皇上表現(xiàn)得這般溫和,所以在祁淵說話的時候她根本不敢開口,當(dāng)祁淵說完以后也只能小心地附聲。
而且青韶真的不知道祁淵為什么要和她坐在這里。
不管怎么說,她也不能惹怒皇上。
看著青韶這么小心謹(jǐn)慎樣子,祁淵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心情就好了很多。
祁淵側(cè)頭凝視著青韶的臉龐。
月色的映襯下似乎比白日里的清冷多了些柔和,但是又好像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看著讓人有種霧朦朧的感覺。那眉毛不濃不淡正適宜,那眼睛瑩潤而有神,那鼻子小巧而挺立,那唇,不點而朱。
明明是不施粉黛的樣子卻格外地勾人。
祁淵看著青韶的樣子,突然感覺到渾身一種熱烘烘的感覺,有一股灼燥緩緩上升。
然后就在這靜謐的月色下,祁淵突然伸出雙手握住了青韶的肩膀,然后傾身而上。
青韶只覺得面前一片陰影,然后就感覺自己的唇上多了溫?zé)岬挠|感。
皇上,在,親她。
這是青韶腦海里面唯一剩下的念頭。
青韶一時間嚇得不行,而且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親密的她下意識地猛地將祁淵推開。
她不知道祁淵這是為什么。
青韶現(xiàn)在什么也顧不得了,她立刻就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亭子,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一時間猝不及防的祁淵被推個正著,一下子就跌坐到了地上。
祁淵楞了一下,然后苦笑了一下。
這真是人生第一次被女子這樣對待啊……
祁淵站起身慢慢地?fù)哿藫凵砩系耐痢?p> 雖然被推到了地上,但是祁淵心里卻是一點兒氣都沒有,唇上還留著殘余的溫度。
真的太美好了……
祁淵是個生來便有精神潔癖的人,和那些妃子如何親近也不過是為了帝王的責(zé)任。但是就算是被嬪妃侍寢的時候祁淵也是從來不肯和對方雙唇相貼的,因為祁淵總是覺得那樣很臟,尤其是那些妃子唇上的口脂,總讓他覺得十分膩味。
但是方才……
祁淵只感覺到軟糯和香甜,還有一絲清香。
意外嘗到了甜頭的祁淵感覺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分外得好。
想到剛才猶如一只驚慌逃跑的小兔子的人……
嗯,不急,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