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一處絕壁,密密麻麻卻又分布均勻的蝌蚪文字,如同鑲印在壁崖上面一般,閃爍著點點金光,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面。
白衣女子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似乎是陷入了某一種頓悟,又像是陷入了某一種沉思。
而那道寒冰真氣則是依舊在壁崖前,不斷的飛旋。
白衣女子突然心中一動,緩緩抬頭看向天空,伸出一只玉手,掌心朝上,如同是在迎接著什么。
短暫過后,一片雪花自九天之上,緩緩的飄落下來。
頓時她那一雙如水的雙眸,越發(fā)的明亮,同時伴著幾分欣喜。
雪花輕輕的落在她掌心,她微微低頭,無比憐愛的看著即將要融化的雪花,喃喃道:“為何你那么美,生命卻如此短暫?”
“因為此乃天地法則。”突然一道男子淡漠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了出來。
白衣女子對于他突然的出現(xiàn),并沒有感到一絲驚訝,而是悲情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循環(huán)往復,難道這就是萬古不變的道理么?“
那男子一愣,沒有想到她會這么說,想了想道:”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不說這雪花,即便是人類這等萬靈之主,也無法逃脫輪回之果?!?p> 白衣女子輕疑道:”輪回之果么?“
說完看著掌心的那片雪花,漸漸的融化成一滴水,濕潤她的手心,輕嘆道:“希望你來生不要再化為一片轉(zhuǎn)眼即逝的雪化,太過傷人了?!?p> “你很喜歡雪么?”男子突然問道。
白衣女子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道:“雪是冰流下的淚,冰是睡著的雪?!?p> 男子沒有繼續(xù)再說什么,而是沉默了下來。
白衣女子卻道:“你如今身受重傷,難道就不怕也歷經(jīng)那輪回之果么?”
男子突然冷笑一聲道:“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不過是一場輪回而已?!?p> 白衣女子并沒有對他的話感到驚訝,而是輕輕的點頭道:“你倒是早已看破生死,不畏輪回之苦?!?p> “我早已嘗盡輪回之果,卻依舊無法擺脫輪回之苦?!澳凶勇曇綦m然平淡,但言語之中卻透著無盡的悲情。
”看來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白衣女子想了想道。
”即便是再感人的故事,也要有人愿意聽,否則只能放在自己的心底,徒留孤寒?!澳凶拥?。
”難道你很孤單,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么?“白衣女子有些驚訝道。
”不是沒有,而是不愿?!澳凶拥馈?p> 白衣女子好奇了起來,問道:”為何?“
男子道:”如同剛才你手心的那片雪花,若它是你的朋友,此刻它卻離你而去,你是否會感到悲傷呢?“
白衣女子若有所思道:”你說的倒是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你既然沒有朋友,想必內(nèi)心很孤單吧,如果你愿意,就把我當作朋友,把自己的故事說出來如何?”
男子心下一愣,一陣追憶道:“從前有一名劍者,為了自己深愛的女人而傾盡天下,卻依舊無力挽回失去她的命運,不得已陪她共赴輪回,嘗盡輪回之苦,卻依舊無法尋找到她的蹤影。你覺得這個故事如何?“
白衣女子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陷入了沉默,但她的眼角卻隱隱閃動著一絲淚水,漸漸潤濕她的眼眸。
一陣寒風拂過,輕輕吹起她的衣角和秀發(fā)。
那是一種令人迷醉的美。
寒風過后,片片雪花自九天之上,緩緩飄下。
白衣女子這才回過神來,輕輕的抬起頭,可眼中已是一片悲憐。
雪花之中,一道絕世的倩影如幽香孤艷,凌轢冰霜。
男子突然嘗試著將她與自己腦海中夜夜思念的倩影,完全的重疊在一起后,震驚的發(fā)現(xiàn)竟然是那么相像。
他內(nèi)心大震的同時,眼角開始濕潤起來,悲切的念道:”夢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難道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么?“
就在他想走出身前的一片草叢時,突然一道笑聲,從天空的一角傳了出來:”閣下在此連續(xù)慘悟了七天七夜,想必收獲不菲吧?!?p> 男子心中一驚,尋聲望去,只見一名老者的淡淡虛影,已然出現(xiàn)在那名白衣女子的上方,正俯視著她,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話。
白衣女子周身的氣勢瞬間一變,換作一副冷若冷霜的樣子,抬起頭看著他,聲音冷艷道:”我在此地參悟到了什么,與你又有何干?“
老者下意識的捋了捋沒有胡須的下顎,輕輕笑道:”閣下能夠在此處參悟到什么,那也屬你的福緣所致,的確與本尊無關?!?p> ”既然無關,那你還問什么?“白衣女子道。
”可是你可知此處乃是屬于本尊的地方,你雖然在此參悟到了什么與我無關,但是你可曾經(jīng)過我的允許?”老者目光含笑,滿臉慈祥的說道。
白衣女子心下一緊,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眼,卻赫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法將他看穿,頓時一陣吃驚起來,但聲音不變的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老者神色一愣,自語了一聲,又似乎經(jīng)過一番漫長的追憶,哀嘆一聲道:”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即便知道自己是誰,說出去,這天下間怕也沒有幾人知道了,你又何必再問呢?“
白衣女子聽著他的話,心中一陣警惕起來,再次問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老者看著她那副緊張的樣子,伸出一手,對著她做了個平撫的手勢,道:”你不用害怕,本尊絕對不會為難你,只需要你借我一樣東西即可?!?p> ”東西?“白衣女子眼中滿是狐疑之色的盯著他,道:”是什么東西?”
“呵呵!”老者再次輕輕的笑了笑,道:“其實這也并非是什么重要的東西,相信你會借的?!?p> “要說就說,不說就不需要再說了,我不喜歡別人跟我拐彎抹角?!卑滓屡永淅涞馈?p> “蓮化如意臺!”老者字字清晰的吐出了這五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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