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談判
蔡莊墻寨上。
警戒的武師吹起號角，引得一眾墻上下的莊民停下手上的活計?？床灰妷ν獾娜耍Q起耳朵傾聽墻外。盡管除了粗重的呼氣聲和自己的心跳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響。而包括李道能與蔡建等人，卻看見蠻人方向有兩騎緩緩向墻寨而來。細(xì)看下，其中一人還擎著一面皮質(zhì)大旗。眼力好的人還能依稀看見繡著上面的圖騰。
蔡建嘆了口氣道：“果真是昭也部?！?p> 李道能也看見了旗上的圖騰，只是不認(rèn)識是哪一部落而已。此時，聽到蔡建道出，心里反而落定：“蔡莊主放心，瞧這形勢，蠻人不打算強(qiáng)攻了?！?p> 蔡建一時沒想到蠻人此舉為何，待李道能提醒，也舒了口氣。略作思索，招來親信，道：“打開寨門；叫上三十個武士，分三隊，在門后巡邏；武師一隊，靠近門邊。”
李道能一聽就知道蔡建這是在故布疑陣，雖然不一定能唬住來人，也純粹是無奈之舉。
在離寨墻一箭之地處，多則和智蛇兩人停了下來。
多則輕蔑地看著石頭砌起的寨墻，心中冷笑：“北人永遠(yuǎn)是那么懦弱，真以為區(qū)區(qū)一座石墻就能阻擋強(qiáng)者的腳步？不過是欺凌弱小，對內(nèi)不對外罷了。”
多則朝墻上打量了一會，隱約看見幾處隱秘處伏有對方的弓箭手。但大多是武士級別的，對于實力無限臻至頭人的他來說，這種武士能挽的弱弓，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威脅。
“聽著！我們是昭也部的勇士。叫你們主事人出來回話！”多則心中大定，根本不想再浪費(fèi)時間，但有些步驟還是要走的，當(dāng)即，懶洋洋地向墻寨喊道。
“尊敬的勇士，請稍候?！眽ι衔鋷熁卮稹?p> “莊主，我們出去會會他們?nèi)绾危俊痹趬φ系睦畹滥芘c蔡建不待手下稟報，也已經(jīng)聽得一清二楚。
“正該如此?！崩畹滥芸匆姴探运煽跉獾幕卦?，不由莞爾。
寨門打開，兩騎先后馳騁而至。在多則一丈之地驟然聽下。
李道能打量著兩位自稱來自昭也部的勇士：一張相對于蠻人來說略嫌清秀的臉，雙眼時不時地掃來挑釁的目光，而更驚訝其一身修為已經(jīng)到了武師的巔峰；而另一的個無論修為身材樣貌在蠻族勇士中顯得比較中庸，只是那雙陰柔的眼睛卻讓人覺得陣陣寒意。
“鄙人蔡莊莊主，敢問閣下是昭也部哪位勇士？”蔡建從互相打量中首先醒覺，率先打破了沉寂，主要是他不喜歡對方侵略性十足的眼神。
“我叫多則，想必你是知道我的?！倍鄤t依然自信，雖然對面有一個北人武宗強(qiáng)者。
“原來是多則勇士，久仰。只是不知昭也部此次陳兵我蔡莊地界，有何指教?！辈探m然詫異此人原來就是多則，但是事先總算有所猜測，因此情緒波動不顯。
“蔡莊主是吧，這是你的地界？這是我蠻族世代居住的天地。我倒想問問，你們北人在我蠻荒建莊立堡是何居心？”多則灼灼逼問道。
“蔡莊是我先祖幾百年前在蠻荒建立，世代相傳。再說，蠻族業(yè)已臣服，各個村莊堡壘在南北停戰(zhàn)之后已經(jīng)默認(rèn)各歸占領(lǐng)者所有。難道多則勇士對雙方?jīng)Q議不滿？”蔡建悶哼了一聲，反擊道。
“哼，蠻族和北人的決議，不是你我所能置喙的。我此來卻是為我們之間的糾紛?！倍鄤t知道在這個問題變不過狡詐的北人，因而道出了真實來意。
“正想請教?！辈探ê袅丝跐釟猓聪蚶仙裨谠诘睦畹滥芤谎?，道。
“日前，我昭也豢養(yǎng)的雙頭兒。哦，就是你們北人說的異元獸在你這里失蹤，經(jīng)過我們蠻族的秘術(shù)查驗，你們當(dāng)中有人接觸過雙頭兒。我部為此，自頭人以下在此有三十勇士。望蔡莊主謹(jǐn)慎作答?！倍鄤t也向李道能瞄了幾眼道。
“蠻荒之物一向是無主之物，況且南北協(xié)議中，有一條是：允許雙方采獵蠻荒之中的資源?！辈探x正辭嚴(yán)答道。
“城下之盟，哼！”多則心里暗怒，只是不知怒其先輩不爭，還是怒蔡建的答非所問。繼而道：“我說的是，我昭也部落豢養(yǎng)的雙頭兒，并非野外的無主之物。蔡莊主莫要顧左右而言他。”
自從出得寨門來，一直把交涉主導(dǎo)權(quán)交于蔡建的李道能此時道：“前日正是我?guī)ш牪兜靡恢划愒F，正如蔡莊主說的，多則勇士如何確定是你部落之物？”
“雙頭兒是我部落靈獸，現(xiàn)已經(jīng)被你等卑鄙北人殺獸取膽了，還來索要什么證據(jù)？”多則雖然面對武宗強(qiáng)者自覺也不悚，但本欲抓狂的沖動摁了下去。
“多則勇士誤矣！凡是重要物品都要有標(biāo)志，正如我莊里的牲畜都得打上蔡莊的烙印。如果異元獸是你部落豢養(yǎng)，這么重要的靈獸，怎么沒有一個明顯的標(biāo)志。如若是紅口白牙咬定是我們偷獵你部落靈獸。我蔡建只有上報墨侯，待上面來人和你家祭司們分說。”蔡建這時見到對方有失控的傾向，忙搬出后臺鎮(zhèn)住多則。
“無恥！卑鄙！我蠻族勇士光明磊落，哪用得上你們北人的彎彎道道?！倍鄤t聽到蔡建說到要給自家靈獸打上烙印才能證明是自己豢養(yǎng)的靈獸時，不由出離憤怒。
“你，你說你有份參加殺害雙頭兒。我們頭人說了，給你們一個機(jī)會，就是雙方賭斗。你若能贏了我部頭人，我昭也部就放過你一次。如若不然，拿命來填！”多則此刻忘卻李道能是個武宗強(qiáng)者，說出頭人吩咐的條件。
“好，我答應(yīng)了?！崩畹滥芤廊粺o喜無怒。
“智蛇，打旗號。給你們一柱香時間?！焙蟀刖涿黠@是對蔡建兩人說的。
蠻族勇士看見智蛇打了旗號，迅速趕了過來，智蛇看見旁邊這三十個蠻族勇士，底氣豪升，道：“多則大哥，怎么就放過他們了，看他們的表現(xiàn)，寨門后面應(yīng)該沒有什么強(qiáng)者?！?p> “我也看到了，哼，真以為我蠻族好欺瞞的？區(qū)區(qū)幾個武士冒充武師就想嚇退我們？”多則也回頭看了一眼列好陣勢的勇士們，再想及從寨門縫看見幾隊北人武士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由輕蔑道。
“那我們現(xiàn)在何不一沖而上，我保證切他們?nèi)缤胁??！敝巧邇磻B(tài)畢露。
“別急，我自有打算。”多則摁住屬下的情緒。
“大人，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怎么可以上陣呢？”蔡建當(dāng)然希望李道能上場把這個來自蠻族的挑釁接下?？墒侨绻麕蠄龅脑挘f一有個不測：一位侯府武宗在他的地盤出事，這個后果不能不為之思考。
“那現(xiàn)在還有什么辦法？惟有拖延時間，等待墨城來援了。你放心，雖然我實力有損，但自保總沒問題的。只是墨城方面現(xiàn)在可有回應(yīng)了？”李道能也挺無奈地道。
“大人，您是說……”蔡建不敢在這方面多想。
“也許是我想多了，這次為二少爺獵殺異元獸。我總覺得其中另有隱情?！崩畹滥芤灿行┟糟馈?p> “您是說，這是一場陰謀？”蔡建遲疑地道。
“但愿我想多了吧！”李道能感嘆道，心中卻想道：也許這是真的，怪不得四管家在獵殺異元獸得手之后，急沖沖地趕回墨城。
那時，李道能也不作多想，雖然受了傷不得不在就近的蔡莊修養(yǎng)，但還沉浸在此次任務(wù)得到的酬勞的喜悅當(dāng)中。
墨侯府，庚金堂。
當(dāng)代嗣墨侯長子李思銘的書房中，李思銘盤坐胡床上，下首站立著的四管家胡德力低著頭，默默等候。
“虎兒，已經(jīng)閉關(guān)了？”床上的李思銘終于睜開雙眼，問道。
“是，主人。少主昨天已經(jīng)在宇宙塔天字房里閉關(guān)，想必出來時，將為侯府增添一大武宗強(qiáng)者?！焙铝氐?。
“罷了，侯府又不少他這點武力。我要的是能繼承侯府家業(yè)的子弟，這點他還要多學(xué)習(xí)?！崩钏笺懸廊粶赝掏痰氐?。
“是，小人定轉(zhuǎn)告少主?！焙铝χ览钏笺懺捓锏囊馑肌?p> “蔡莊那邊如何了？”李思銘像是突然想到般，問道。
“一切都在計劃中，蔡建已經(jīng)在兩個時辰前發(fā)來求援信號?！焙铝?jù)實回道。
“那就好，把握好尺度，首批援救的人手不用太多，先把蔡莊百里的那兩個蠻人部落解決掉就可以?！崩钏笺懺俅紊昝?。
“只是一個蔡莊的損失也就罷了，畢竟影響不大?？墒?，一個武宗強(qiáng)者的隕落會不會招來別房諸位爺?shù)牟粷M？”胡德力遲疑道。
“哦？你是受過李正宗好處吧?！崩钏笺懸馕渡铋L地道。
“不敢，小人一切遵照主人意志?！焙铝炭值?。
“呵呵，你能為李道能說句情，正是你的性情。罷了，到時好好補(bǔ)償他的兒子吧。聽說，他的兒子現(xiàn)在跟隨小十三？”李思銘不以為意。
“是，那小子去了趟蔡莊已經(jīng)趕回來了。”胡德力有點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