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跑到醫(yī)院,看見跪在手術(shù)室門口的南宮燼,他看起來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兩眼緊緊盯著手術(shù)室三個字。歐諾淚流滿面的蹲在他身邊,我想她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看見燼如此痛苦而痛苦吧!
我看到庾瞬上前想要問什么,卻又止住了腳步我想他一定不忍心問。我被這一切突如其來的悲傷壓抑住了心中的幸福。此刻,在我們每個人的而臉上都寫著擔心。
“爸...爸...你怎么會在這?”隨著聲音的方向我抬頭望過去,那是一個大概四十多歲中年人,剛剛從醫(yī)尋室里走出來,他身上的西裝有些血污明顯的可以看出來是報過受傷的人。他,辛庾瞬的父親,是他送病人來醫(yī)院的吧!
庾瞬跑過去攙扶著他父親“爸,你怎么會在這?發(fā)生什么事了?”庾瞬著急的問道。
正在此刻跪在地上的燼跑過來雙手抓住辛如風的胳膊激動地說“我媽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庾瞬拉開沖動的燼,怕燼的沖動傷害了自己的父親。
看著沖動的燼,辛如風顯然有些愧疚,他無法阻止悲劇的發(fā)生,反而傷害了無辜的人,看著受害人的家屬如此痛苦不堪,而且還是自己兒子的朋友。
“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媽他到底怎么了?”
“你媽媽她是為救我而受傷的。”辛如風擦掉眼角的濕潤的淚,繼續(xù)說“我下班回家,看見一個小男孩要過馬路,這時后面有一輛汽車超速的向前開,我看見那男孩有危險于是急忙跑過去抱起小男孩,但那一刻我已經(jīng)來不及逃了,正在關(guān)鍵時刻有一股力量猛地把我推開,隨之就傳來一聲刺耳的急剎車。我猛然轉(zhuǎn)過頭去,只見一婦女被撞倒在血泊里,于是我抱起她急忙往醫(yī)院跑,現(xiàn)在正在搶救中?!?p> 這時,手術(shù)室門被沉重的打開了,我們一擁而上,燼拉住醫(yī)生擔心的問道“醫(yī)生,我媽她怎么樣了?”
醫(yī)生低頭沉重的說了一聲“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比缓鬅o奈的搖了搖頭離開了。
燼無力的滑倒坐在地上,他無法接受這個重大的打擊,他的媽媽--他唯一的親人離開他,在他生日的當天。突然,燼站了起來推開人群,撲進手術(shù)室??粗察o的躺在床上的媽媽,安詳?shù)碾x開,嘴角似乎還帶著幸福的微笑。燼不懂,為什么媽媽離開了他還那樣幸福著。他只知道讓他依靠和愛護的媽媽離開了,真的離開了,在這個世界上他不再有親人了。這一刻,他的眼淚傷心的流下來,面對這一切意想不到的意外,我們都無能為力,只能陪著燼一起掉眼淚。
歐諾跑過去緊緊地從背后抱住燼,她想讓他感覺到他并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她,她可以一直陪在他身邊永遠都不離開。
......
幾天過后,燼忙完母親的后事。
在整理母親的遺物時,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木匣子,他想這一定是母親生前最摯愛的寶貝,里面的每一件東西應(yīng)該都隱藏著一個他不知道的故事,甚至他會在里面知道關(guān)于他父親的一些事。他滿懷疑惑的打開木匣子,里面很整齊的擺放著一些復(fù)古的東西,他看見那張古老破舊的照片上面那兩個天真無暇的笑臉。燼愣住了,那就是他曾經(jīng)以為遺失的記憶,原來被媽媽保存的很好,他很欣慰的一笑--這笑臉從那天醫(yī)院后到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見到。燼想,其實媽媽什么都懂,她知道當年我有多么舍不得離開諾諾,但是她為了我的學業(yè)還是下定決心帶我離開,為了給我一個好的生活環(huán)境,她必須要出去闖到去努力奮斗,其實她也很無奈,一直以來燼都錯怪了她,都不懂得體諒她。
他很后悔,可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彌補。
他又拿起一本厚厚的日記本,那是他母親生前寫的日記。他想打開它,可是又有些矛盾。再看看它,它是那么的吸引他。最后,他還是翻開了它,恍恍惚惚的從里面掉下了一張照片。燼撿起那張照片--是沒整容前的媽媽和一個男人的照片,令他驚訝的是那個照片上笑的像陽光般燦爛的男人竟是辛庾瞬的爸爸--辛如風。頓時,他腦海里一片混亂,他不清楚媽媽與辛庾瞬的爸爸是什么關(guān)系,他也不敢胡思亂想??粗掷锏娜沼洷?,答案也許就在里面,一切一切的詮釋只有它才可以解釋,可是他卻沒有勇氣打開它...
終于,想了解真相的心理打敗了那恐懼面對真相的心理,他還是翻開了,那復(fù)古顏色的紙張?zhí)亢谏淖煮w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
“如風,你知道嗎?我離開你的那一年,在我的肚子里已經(jīng)懷有了你的孩子了,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為我而放棄你那輝煌的前途,我不愿意讓我成為你人生路上的絆腳石,所以我答應(yīng)了你的父母離開你,但是我沒有收他們給我的錢。因為我對你的感情不是那些金錢可以衡量的,我們之間的愛是無價的,我的離開是因為我愛你,我愿意自己承受那些壓力,只要你可以過得幸福?!?p> ......
“今天是你新婚的日子,你娶了那個你父母為你挑選的大小姐。我躲在禮堂的某個角落里注視著你們,看著你親自為她戴上那枚戒指,那枚本應(yīng)該屬于我的戒指。我知道你也不甘心娶那位大小姐的,你一定還在怨恨我,恨我把你一個人丟下,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p> ......
“離開了有你的大城市,來到了一個小城市定居,我一個人孤苦的生活著??粗亲右惶焯齑笃饋砦揖鸵惶焯鞊摹N遗?,怕生下我們的孩子后不能給他安定的生活。我一個人挺著大肚子整天謀生。有時候我真的很后悔離開了你,有時候我也很恨你,恨你不會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在我身邊。但是怨恨過后,我還是努力的生存著,工作著。我不為我自己而活,我為我肚子里的寶寶而活。”
......
看到這里南宮燼的淚水已經(jīng)打濕了那張復(fù)古的紙張,小時候他不懂事,當然也不知道媽媽為她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反而整天吵著要爸爸,現(xiàn)在想想,當他每一次吵著嚷著要爸爸的時候,媽媽的心一定在暗暗滴血。
“寶寶出生了,我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你希望我們的孩子,如果是女孩的話就叫‘辛霏’霏霏細雨的霏你說那樣會比較詩情畫意,女孩子就應(yīng)該起這么有詩意的名字長大才會有氣質(zhì)。如果是男孩子就叫他‘辛飛’,飛黃騰達的飛讓他以后的事業(yè)可以飛黃騰達......一切的一切我都按你所想象中的做了。他是個男孩所以叫辛飛,他剛出生很胖有十斤重,你應(yīng)該想象得到它有多胖吧!他的出生為我寂寞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我不在孤單,我的快樂全都建立在他的身上。”
......
“辛飛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四歲了,他從會走路到現(xiàn)在一直和一個小女孩在一起玩,他們是同一年出生的,他比她大幾個月。他們在一起時玩的很快樂很幸福,因為他從小沒有爸爸,所以其他小朋友都不喜歡他,孤立起他不和他一起玩。當時我很害怕,怕這樣會影響他的性格,會變得孤僻、內(nèi)向。可是因為那個小女孩,他的臉上總是掛著微笑,有時候還像個小小男子漢,她從不在乎他有沒有爸爸,只是一心一意想和他做朋友,他們倆每天都混在一起,從早到晚?!?p> ......
看到這里,燼不由得望了望遠處桌子上的照片,那張記載著他和歐諾天真笑臉的那張照片。“歐諾,從我生命的開始,你就走進了我的生活。雖然中間有一段沒有你而空白的記憶,但是在一年前我重新找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希望在我生命的結(jié)束或未來的日子,你也依舊可以走進我的生活。”燼發(fā)呆的望著那兩張?zhí)煺娴男δ槨?p> 過了許久,燼又回過神,繼續(xù)看著那本令他發(fā)抖的真相日記。
“辛飛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了,可是我的經(jīng)濟能力不能給他好的教育環(huán)境。開始我想要帶著他回老家,回到石子灘讓我母親收留他,先給他好的教育,然后我再出去掙錢為了他的生活努力拼搏...可是,我的母親說什么也不同意我的想法,她甚至不讓我踏進那個我從小長大的家,他說我當初選擇跟你私奔那條路我就要承當這后果,她說你為了跟辛如風私奔跟家里斷絕了關(guān)系,然而呢?辛如風卻娶了別人,你自己還把孩子生出來自己帶,她說她怎么會生出我這個笨女人,還說我沒有資格回這個家,她已經(jīng)與斷絕關(guān)系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p> ......
“辛如風,我清楚地還記得當年我家境很好,可我的父母不同意我和你結(jié)婚,為了跟你私奔我和家里斷絕了關(guān)系。到了你家你母親假裝答應(yīng)我們結(jié)婚結(jié)果卻背著你跟我說他已經(jīng)給你看好了一戶有錢人家的小姐,說我與家里斷絕了關(guān)系什么都沒有不能對你的未來有任何幫助,只會托累你。說是如果我愛你我就應(yīng)該為你的未來考慮,他們要給我一筆錢讓我離開你,我沒有接受那筆錢可我離開了你。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們一意孤行你變也會跟家里鬧翻,我不想毀掉你的家庭和你的前程所以才離開你的?!?p> ......
“我?guī)еw飛從石子灘回到那個他出生的小城市里繼續(xù)生活,雖然我母親拒絕了我的要求,但我并不會因為那樣就放棄。我決定搬離這座小城市回到有你的大城市里去打拼一番事業(yè),但是我又怕,怕會遇見你,怕你認出我,怕好多好多...”
......
“我拿出所有的積蓄去整了容,毀掉了那張你熟悉的臉變成了你不認識的陌生人,然后還把辛飛的名字改成了南宮燼。帶著他離開了他從小生活的土地和他那依依不舍的童年玩伴回到了這種大城市里,我日夜不停,不知勞累的努力,我白手起家成為人人眼中的女強人。因為工作的需要我們偶爾會遇到過,但你卻完全認不出我。你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時,的確有懷疑過我是不是當年離開你的南宮玉,可是當你真正見到我時,你的那種想法就徹底破碎了。這一切我都那么敏感的注意到了。”
......
“我讓燼過上了優(yōu)質(zhì)的生活,上了好的大學,受了高等的教育...這一切我都做到了,這輩子吃了這么多苦都無所謂,只要我讓我的孩子不會再吃苦受累就好了。這樣子,我也算對得起你?!?p> ......
燼又一次強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哽咽的說“媽,即使你在他面前,即使你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厘米,他都不會認出你是誰,這樣做值得嗎?”
眼前浮現(xiàn)出媽媽死后的安詳與幸福,他現(xiàn)在才明白,媽媽是為了救心愛的人而失去生命的。她的一生是為了辛如風而活,為了這個男人,他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甚至是生命。
但是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他--那個讓我母親受苦受累一輩子,苦苦獨守一輩子的人,為什么是辛如風呢?為什么偏偏是與我患難與共的好兄弟的父親呢?為什么搶走我所有父愛的人是辛庾瞬!
“為什么一切不幸的故事都伴隨著我上演,媽!你為什么要留下我一個人,一個人來分擔這一切痛苦,你在那一刻救下那個人的時候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兒子嗎?你一直都不想讓我知道這一切,可是你為什么偏偏要走的那么急,急的未帶走不應(yīng)該留下的秘密。你現(xiàn)在在天國里享樂卻留下我一個人在這里受苦,你--你是一個不稱職的媽媽?!闭f罷,燼臉上的淚水綿延不止。
南宮玉,一個為愛而生為愛而死的女人,自從認識了辛如風她的一生悲慘的像電影一樣??晌蚁嘈湃绻梢詮男逻x擇,她依舊會從走一遍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