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棍鄔月道:“還是鞋子的問題?!?p> 鄔明道:“鞋子,鞋子沒有什么不對呀?”
鄔月道:“六弟,你可注意到鞋子的方向?”
“鞋子的方向……這個……應當是向前的吧?這個……這個……”
鄔月道:“按理說呢,應當是向前,不過,第一雙是向著我們身后的方向的,當時我就想了,定然是受不了陰氣襲體想往回走,可是沒能回得去就死掉了。且這些修煉之人已是仙家骨子,很快便會化為清氣一道,散入空中。我那時想到這個,心中實是冷得緊,像四弟所說那樣,那種寒氣發(fā)自內(nèi)心,絕不是由外界陰氣所為。到了后來,每遇到一雙鞋子,我都要看一下鞋尖所指方向,大都如此,也有極個別所指方向反而指向墻壁,想來是死時極為難過,倚墻而亡吧?!?p> 鄔天嘆了一口氣道:“無怪二哥最先現(xiàn)出成佛跡像,二哥比我們弟兄幾個的心都細得多了,想的也多,悟性自然是最高的,只是平時不說罷了,我們都看走眼了。其實我們也應當想得到的,二哥平日里雖說好賭,可是你的賭法與凡俗之人又是不同,絕不溺于其中,輸便輸,輸了也絕不嘆氣,反而高興得很,贏就贏,贏了也不是太過開心,沒有那種開心的要死的樣子?;蛘邠Q句話說,你只不過把賭當作一個消遣的游戲而已,細想之下,你應當是我們弟兄六個之中最拿得起放得下的,且悟性又高,若不是最先成佛可就怪了??尚Φ氖俏移綍r還以為三哥定會是我們弟兄中最先成佛的一個,可笑啊,可笑。”
鄔月道:“四弟,你就別再捧你二哥了,這話說起來實在是汗顏,這么多年了我們弟兄方能成得了佛,要說悟性高,我們哪一個都比不得斗戰(zhàn)勝佛。斗戰(zhàn)勝佛出道年數(shù)就連我們十分之一也沒有,就先我等成佛,斗戰(zhàn)勝佛,你實是天下最為穎慧之……之……最為穎慧的了?!?p> 悟空聽他說話吞吞吐吐,早已明白他意,笑道:“好一個賭棍佛,你損我來著,你想要說一個‘猴’字,那就說是了,何必如此。想俺老孫本就是一個猢猻出身,天地孕育,有何可瞞之處。這般說話,實是不夠爽氣?!?p> 鄔月聽了,心中暗暗佩服悟空反應奇快,同時又不避諱自家出身,口快的緊,這種人物實是交得,當下笑道:“倒顯得我的小氣了,叫斗戰(zhàn)勝佛笑話?!?p> 悟空道:“休要離了題,接著說吧?!?p> 鄔日見悟空催得緊,知他實是聽得入了迷,當下也不敢耽擱道:“鎮(zhèn)元童子見我們打啞謎,插口道:‘但愿我們的猜測只是個猜測而已,否則……’話未說完,他奶奶的真就來事了。鎮(zhèn)元童子大叫了一聲:‘應驗了,在這兒了?!@么一叫,冷不丁的,當時可把我嚇得蹦了起來,一使勁,我在山洞里本就是彎著身子,這一下倒好,頭整個觸到了墻上,這一下把我疼得夠嗆,我就喊了一句:‘哎喲,痛死我了?!沂侨滩蛔№樋诤傲诉@么一句,奶奶的,這一下嚇倒好幾個,我那時就聽得后面撲撲通通的響,也是哎呀,哎呀的,后面我就聽著二弟咋呼著:‘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這一通亂,真叫嚇死人。鎮(zhèn)元童子也被我嚇了一大跳,他那個時候,是一溜煙的往前躥,跳起來跑,向前跑了老幾步才轉(zhuǎn)過頭來看。沒想到,嘿嘿,我這一嗓子把這一高人也給嚇著了,他奶奶的,都是他不好,要不是他猛地一嗓子,怎么會出那種事?!?p> 魔刀鄔天道:“大哥,那時,你那一嗓子,實在是嚇死人了,我們還以為有什么驚天動地的事發(fā)生了呢。那個地方,我們在里面鉆了那么長時間,心里本就寒冰冰的,老想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再加上洞內(nèi)陰氣太重了,就像斗戰(zhàn)勝佛說的那樣,那個時候我們已經(jīng)感到陰氣對我們造成的寒冷了,而你走在最前面,離鎮(zhèn)元童子最近,還不覺得怎么樣,我們可就不同了,實在是冷得厲害,只是我們誰都不愿意說出來罷了。在那個時候,心里都是惴惴的,被你那一嗓子,還以為你被什么厲害的東西給咬了呢,既是害怕,又是擔心。”
鄔月道:“四弟說的不錯,那個時候,我的后背也是發(fā)涼,只覺得有些兒涼,不過不像四弟你們幾個那樣覺得特別的冷。大哥走在最前面,我當然是在最后面,走在最后面不一樣壞處,那就是光線太弱了,再一個老是覺得背后有人來,想像之中,總有個人走在我后面,要用手來抓我,那種感覺太過強烈,我不時的回回頭看看,那一刻正是我停下腳步向后看的時候,就離六弟遠了,你們在前面一咋呼,三弟緊隨著大哥,可能是他本能的向后躲閃,就擠到了后面的四弟,而四弟又沒防備,被擁擠得向后倒了,又擠著五弟,順帶著六弟,那時我眼看著六弟向后倒,可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心里還在想,乖乖,什么怪物這么厲害。腦子當時就那么一閃??墒呛髞怼髞怼耍故沁@么一回事?!?p> 說到此處,鄔月閉了嘴,不再說話。悟空本想由他嘴里聽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盡管他已猜得是何等事情——可這鄔月卻及時的閉了嘴,叫悟空心一陣煩,心道這鄔月真的不義氣,說話總是留半句。
鄔日道:“那個事,真荒唐。我捂著頭,只覺得黏呼呼的,頭上疼得緊,這個鎮(zhèn)元童子真不是個東西,我心里暗罵呀,你有話好好說唄,大驚小怪的。我一生氣就問他:‘小元子,你搞什么鬼?!冶緛斫兴≡討T了,一急之下,也顧不得叫什么道友不道友的了。鎮(zhèn)元童子聽了,知道惹出了事兒來,道:‘對不住,對不住,我是說這兒,你看。’他用手一指,我順著他的手一看,奶奶的,真的來。地上有一個人,在那躺著。那個時候,可真的嚇死人了。鎮(zhèn)元童子走過來,蹲下身來,我也一樣。看那個人,一身灰衣,看樣子是個老者,頭上有戒疤,是個和尚了。嗨,你說你一個和尚,無情無欲的多好,到那兒去嘛,實在是想送死,該,誰叫你貪心太盛。鎮(zhèn)元童子就說了:‘喂,醒醒?!揖秃埃骸€有氣么,說話?!叶€說得響亮,可那人是一動也不動。我伸出一個手指,向他臉上碰一下,娘哎,他臉上是真涼,一股涼氣,順著我的右手指子一下傳到我心窩,我當時就打了一個寒噤,一個噴嚏打出來。氣流直噴在鎮(zhèn)元童子身上,鎮(zhèn)元童子被我這一下子嚇了一個屁股墩,他本是蹲在那兒,哈哈,被我那一下,把他嚇得一下蒎在地上,我見了,把剛才的事也忘了,哈哈笑起來,也忘了頭上的疼,奶奶的,好歹讓我出了那口氣,誰叫他剛才也嚇了我一下呢,真是應了那句話,六月債,還的快。鎮(zhèn)元童子白了我一眼。我沒理他,這個時候三弟喊了一句:‘活了。’我那時是蹲著的,三弟在我身后,一俯身就從我身上看過去了。三弟一說活了,我與鎮(zhèn)元童子也沒心思再斗心眼了。一看呀,媽呀,真的活了,眼睜開了,眼珠子動。嘴皮子動了一動,看樣子是想說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