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些穿街而過的白衣侍衛(wèi),娜伊莎與茹仙匆匆跑至閣樓下,客店中的多數(shù)人都站在門口靜觀那隊伍,有人還在小聲嘀咕:“怎么突然就薨了呢?”
“是?。÷犝f這幾日宮中的人都在忙著太后的喪事,恐怕這幾日城中都要跟著奔喪了!真是的,我還想這幾日張羅店面開張呢,這下,又要等到數(shù)日以后了!。。。。。?!?p> “唉!人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沒了。。。。?!崩习鍝u頭嘆氣的走進了柜臺中,娜伊莎忙問道:“大叔!請問你一下,這喪葬的隊伍是要去哪里給太后安葬?。俊?p> “哦,皇城內(nèi)的老規(guī)矩,凡是皇親國戚的亡靈,都要先去五里外的克孜爾神廟超度做法事,才能去皇陵下葬。唉,這幾日恐怕城中家家戶戶都要掛白燈籠,為太后奔喪了!”那店鋪的老板低頭繼續(xù)算賬,茹仙問道:“不是國王陛下去月弓山抗敵了嗎?太后的大喪要等他回來才能下葬吧?怎么。。。。怎么不等國王陛下回來就奔喪???”
那店家頭也沒抬:“哼,姑娘有所不知,如今宮中是伊善王爺主持政事,聽說,國王陛下在前方抗擊匈奴受了重傷,將不久于人世,伊善王爺恐怕要親政了!”
“你說什么?陛下受了重傷?!這是何時的消息?你是從何得來的?”娜伊莎心中一陣糾結(jié),一顆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兒。
店家又道:“我說姑娘,你真是外地人不知本地事,這消息都已在延城的大街小巷傳開了,我看啊,過不了多久啊,這龜茲國的國君啊都要改朝換姓了!唉!這遭殃的就是我們老百姓了。。。。。。”后邊店家說的話娜依沙已沒有在聽進去,她跑回客房開始收拾東西,茹仙也緊跟著跑了進來:“王妃,王妃!你這是怎么了?。。?!?p> “我要去找他!他受了重傷,一定很需要人照顧!我。。。。?!蹦纫郎抽_始嗚咽起來,茹仙勸道:“王妃要慎重啊,這恐怕是謠言!我們來時龜茲的軍隊明明是占優(yōu)勢的,怎么沒幾日就是國王陛下受了重傷了呢?這其中必定有蹊蹺!王妃切不可大意??!不要慌張?。 ?p> 娜依沙停下了收拾東西的手,平靜了半晌:“是,怎么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p> 茹仙道:“王妃,依我看,我們還是想辦法進宮一趟吧?看看宮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可是,宮中封鎖消息,守衛(wèi)森嚴,我們根本就進不去啊!”娜依沙沉思半晌,她幾乎是與茹仙同時說出了這句話:“去克孜爾神廟看看!”
沉沉黑夜,萬籟俱寂,青黑的天空,沒有一顆星星,只有一輪殘月掛在空中,喬裝的一個黑影已鉆進了五里外停放太后靈柩的神廟靈堂,侍女護衛(wèi)已紛紛散去,只留下了守夜的幾名護衛(wèi)站在靈堂內(nèi),周圍安靜的讓他們也打起了盹,那個黑影躥向了門口處擺放高大植物的背后,舉起手中的暗器放置嘴邊向那守靈的幾名侍衛(wèi)吹去,頃刻間那幾名侍衛(wèi)已紛紛跌倒在地,那人四處張望了一下,跑向了靈堂內(nèi)的棺木旁,用力推開那厚厚的棺木蓋子,那黑衣人大吃一驚,發(fā)現(xiàn)棺木內(nèi)根本就沒有太后的尸體,又幾乎是在同時,有兩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奔向了那棺木旁,其中一人趁那黑衣人不備,扯下了他臉上的蒙布,那黑衣人抽出身上的匕首橫在那名女子的脖子上,那女子慌亂中問道:“是巴圖爾將軍嗎?別殺我!我是國王陛下的婢女茹仙??!”
“什么?你說你是茹仙?!”巴圖爾松開橫在她脖子旁的刀子,茹仙干咳了幾聲問道:“真的是你,巴圖爾將軍?!”
娜依沙忙問道:“巴圖爾,國王陛下,他。。。。他如何了?是不是受了重傷?你說???”
“王妃不必著急,陛下只是受了點皮肉傷,沒有大礙,國王陛下?lián)耐蹂陌参?,命我前來,將王妃帶到安全的地方,他隨后就到。此地不宜久留,王妃,茹仙,隨我來!”巴圖爾將兩人領到了克孜爾神廟的一處偏殿,巴圖爾敲了敲殿門,不一會兒門“吱扭”一聲被打開了,有一位身穿磚紅色長袍的神廟小弟子探出頭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是巴圖爾將軍!我家主持正在等你呢,讓我出來迎你,可巧你就來了!”
“哦,這是王妃,還有她的婢女!”巴圖爾向那小師傅介紹道,那小師傅忙行了禮:“王妃,將軍,快請進吧!”
“小師傅不必多禮,茹仙,走!”
“嗯?!?p> 那小師傅向門外又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來,才將院門重又關好。
這是一條通往神圣殿堂的路,起初清晰的路途,隨著小師傅七轉(zhuǎn)八轉(zhuǎn)的帶領,娜依沙有些辨不清方向了,茹仙湊到她的耳邊問道:“王妃,我們這是去哪兒???怎么我覺得好像是站在云層上一樣,到處都是仙氣兒???”
“別胡說,有巴圖爾將軍在,不會有事的!”娜依沙看看這周圍,雖是黑夜,可是假山噴泉,小橋流水的潺潺聲,還有林間鳥兒的啾啾鳴叫聲,讓她感到了舒暢,霧氣籠罩間逐漸顯現(xiàn)出那站立在門廳外等候的一個矯健的身形,那小師傅在他的面前行了禮:“師傅!巴圖爾將軍到了!”
“嗯,你去吧!”那小師傅又行了禮后退了下去,巴圖爾又行了一禮:“大師!國王陛下命我先來,這是,王妃,能否暫時在您這里避些時日,如今,宮中大亂,伊善的人假借太后薨逝之名,要另立新國,謀反在即,只能將王妃暫時帶到您這里來了?!?p> 那被稱為大師的人,回了一禮:“將軍不必多禮,事情我已知曉,請國王陛下放心,王妃在這里絕對安全,只是,國王陛下如今是個什么狀況,我昨日觀星象,恐怕這幾日宮中會有禍事降臨,巴圖爾將軍一定回去轉(zhuǎn)告國王陛下,要小心為上,伊善王爺詭計多端,恐怕不是那么好對付的?!?p> “多謝大師提點,那么,王妃就暫時煩請大師照顧,我還要潛入宮中救出太后,就不多逗留了。告辭!”巴圖爾略一拱手,要離開,茹仙喊道:“哎,將軍,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把我們留在這里???”
“這位姑娘,莫要著急,在我這里絕對安全,請王妃和姑娘放心。請進殿再說吧!”那人彎腰恭請王妃進殿,娜依沙向前走了幾步,這才借助屋子內(nèi)微弱的燭光,看清了眼前這個人的真正面貌,他的眼睛像夜空中劃破天際的一顆流星,璀璨明亮,閃著智慧的光芒,天庭飽滿的額頭下是堅挺的鼻梁,黝黑色的肌膚在磚紅色長袍的包裹下透出健康的光澤,天氣雖然冷若冰霜,可他健壯的左肩仍然露在了外邊,手中的法杖頭上,有一個像香爐盒子一樣的東西,里邊正裊裊冒出游絲一樣的細煙,娜依沙能品出那是佛殿中經(jīng)常焚點的檀香,這種古怪的裝扮,讓娜依沙想起了她在現(xiàn)代電視節(jié)目中曾經(jīng)看到過的藏族傳經(jīng)者,娜依沙思索著走進了內(nèi)殿,這是一個參拜的佛殿,高高的案臺上燃著幾只紅燭,周邊一圈兒擺放著來進香的香客點燃的些許紅燭,焚香爐里插滿了高矮不平的檀香,案臺中間的位置是盤腿而坐的一尊釋迦摩尼像,微睜得的雙眼,厚而飽滿的嘴唇,嘴角兒微微揚起,兩耳直垂到肩頭,雙手相握放于腿間,娜依沙忙在佛像面前的蒲團上跪拜,行完禮后,娜依沙對茹仙道:“茹仙,你快去歇息去吧!跟著我走了幾日肯定累壞了??烊グ?!”“是!王妃?!比阆勺吆?,娜依沙又跟著這個大師走進了后殿。
后殿之中是極其簡樸的擺設,娜依沙看到不遠處的案桌上放著一堆竹簡,還有還未抄寫完畢的一卷木櫝,好奇心讓她走進細看,那竹簡上是像蝌蚪一樣的字跡,娜依沙在樓蘭時曾聽母后說過,龜茲國有一種美麗的語言——吐火羅語,難道,這就是吐火羅語,可恨字跡當時沒有上心,對于吐火羅語娜依沙是一竅不通,也不知上面寫些什么,可是那翻開的木櫝之上居然是刻的整齊的漢字,看這樣子,似是在翻譯抄錄著什么,那大師道:“王妃請坐!”
娜依沙回禮:“多謝大師!不知大師能否將這經(jīng)文借我一閱!”
“哦,可以,請!”
娜依沙略一點頭,拿起那經(jīng)文細細看來,她輕讀出聲:“。。。。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名阿儒多羅三藐三善三菩提,已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既得阿儒多羅三藐三菩提,需菩提,所言善法者,如來說即非善法,是名善法?!蹦纫郎硨⒔?jīng)文反復讀了幾遍,又看看眼前這個異裝打扮的“大師”,她竟激動的問道:“大師可是龜茲國的傳經(jīng)者——鳩摩羅什大師?”
那大師笑笑,答道:“大師不敢當!只是閑時翻譯些經(jīng)文已做流傳,王妃對佛經(jīng)也有研究?”
娜依沙曾在樓蘭的藏書閣中讀到過這部《金剛經(jīng)》,譯本上寫著翻譯人名便為鳩摩羅什,沒想到,自己竟在這種狀況之下與這位被后世稱為大乘傳教大師的鳩摩羅什相見,真的是三生有幸,對于這些經(jīng)文,娜依沙讀后是愛不釋手,可也有許多不得其解的地方,今日得見大師,必將要討教一番,便道:“大師有禮了!我曾讀過大師翻譯的金剛經(jīng),對大師的譯文,很是欽佩,今日得見,是我有幸,有些不解之處,還想向大師討教?!?p> “哦,王妃不必客氣!能給王妃解讀是我的榮幸。不知王妃有何事不能釋懷?”
“我在找一件東西,它對我很重要,可是,我找了很久,卻仍然沒有找到,我很苦惱,如今我又有了新的線索,可是,因為我的一個朋友,我不得不暫時放下尋找這件東西,可是,我心中很矛盾。。。。。。”
“唉!看來王妃還沒有真正讀懂剛剛的經(jīng)文,王妃似乎太過執(zhí)著某件事,這就是心魔,佛說:只有擺脫有的執(zhí)著,才能靜心,才能真善,靜心即心中無我,無人等四相,只要有了這個根本,修任何善法都能覺悟,所以說,是法平等,說善法也是非善法,凈心行善強調(diào)的是凈心,只有凈心才可除去心魔?!?p> “多謝大師提點!”娜依沙惆悵萬千,鳩摩羅什道:“我這里有一冊譯好的《金剛經(jīng)》,每一品我都做了詳細的注解,王妃可拿去細細品讀,也許能解開王妃心中的困擾?!?p> 娜依沙接過大師手中的竹簡:“啊,多謝大師厚愛!我會細細研讀的?!?p> 門外此時已是卯時,娜依沙剛要推開房門,卻是突然闖進來一個小師傅,娜依沙差一點被他撞倒,只聽到鳩摩羅什問道:“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
那小師傅著急的喊道:“不好了,大師,宮中傳來消息,說。。。。。。”
娜依沙手中的竹簡散落在地上,她急切的問道:“什么?什么消息?”
那小師傅看了鳩摩羅什一眼,沒有說下去,娜依沙晃動著他的身體:“你說呀!到底什么事?”
小師傅道:“國王陛下他。。。。他單獨與伊善王爺在宮中決斗。。。。。”沒等小師傅說完,娜依沙已向箭一般沖了出去。。。。。。。
“王妃!王妃!等等我!等等我!。。。。。。”茹仙在娜依沙的背后一邊喊一邊追著氣喘吁吁,娜依沙已跑出克孜爾神廟,她扶著墻邊,停了下來,茹仙追了上來:“王。。。。妃。。。。。。你。。。。。你別。。。。著急。。。。。國王陛下。。。。。不會那么容易被打倒的。。。。?!?p> 娜依沙心如刀割,她的腦海中開始設想某些不堪的結(jié)果,或是陛下被伊善王爺所殺,或是陛下死在伊善王爺軍隊的亂箭之下,亦或是陛下與伊善王爺同歸于盡。。。。。種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喘了幾口氣,仍舊快速向延城的方向跑去。
背后的茹仙強行拉住娜依沙:“王妃,您要進宮,可要喬裝打扮一番,萬萬不可輕心?。⊥蹂?!如果貿(mào)然前去,伊善王爺和巴哈爾郡主不會輕放過你的!”
娜依沙停了下來,她跌倒在地,她不能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她擔心沙風的安危,唯有此刻,她才知道,他已經(jīng)深深刻在自己的心中,與他初次相逢時的眼神對視,被他奪去初吻的甜蜜回應,無數(shù)個不經(jīng)意間的相遇,和不經(jīng)意間的相處,讓她難以忘記那深邃的目光,時而溫柔,時而沉思,時而深深的吸引著她。
她開始顫抖著哭泣,直到茹仙將一塊錦帕遞到她的手中時,她才說道:“茹仙,我們要想辦法去找西琳,現(xiàn)在宮中能信任的只有她了!”
“嗯,我知道!王妃。我們回大師那里吧?”
“不!我們?nèi)ヌ蟮撵`柩那里,穿好白衣,與那些奔喪的人混進宮去!”
茹仙點一點頭,兩人商議后,遂向克孜爾神廟的大殿奔去。
在偷偷打暈兩名侍女后,兩人換好白衣,易容成兩名宮女,跟著那些送葬的隊伍走入了宮城之中,在宮城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起,娜依沙已將生死拋于腦后了。
這冰冷的臺階,冰冷的宮城,依舊威嚴聳立在那里,娜依沙與茹仙已跟著送葬的隊伍返回了宮城,這里是無人問津的**洗衣房,所有的洗衣女都被關在這**的深宅大院里,專門為宮中的主人洗衣裙,門口還有侍衛(wèi)把守,茹仙偷偷向娜依沙問道:“王妃,不是說國王陛下和伊善王爺在爭斗嗎?怎么我們進了宮什么動靜也沒有???不會是那個小師傅的消息有什么不對吧?”
“應該不會吧?這里是**的深宅,又是處在最偏遠的地方,可能宮中的事情沒有影響到這里吧?這些下人不管換了誰是主人,只要能給工錢,是不會在意宮中之事的。”
“也對。那,我們要如何出去呢?這里好像守衛(wèi)的很嚴密??!”茹仙似是對出去充滿了迷茫。
“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我告訴你。。。。。。明日你。。。。。這樣。。。。。。知道了嗎?”娜依沙湊到她的耳邊嘟嘟囔囔一番,茹仙剛剛迷茫的眼神逐漸看到了明朗的笑意:“呵呵呵,王妃,這個你都能想起來,你可真有辦法!”
“別大意,明日一定按照我的吩咐去辦,錯一點,我們兩個可都會沒命的!”
“噢,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會引她出來的!”茹仙得意洋洋的說道。
“好了,快睡吧!別琢磨了?!蹦纫郎诚?,如今也只能借助你的力量才能見到沙風了。但愿我的猜測沒有錯。
“哎,姐姐,今日的衣服是哪位主人的啊?”茹仙看到剛剛有人抬進了一批新的臟衣服要洗,忙上前打探。
那年紀尚長的老嬤嬤道:“是萬壽宮的!怎么?你要洗她們的衣服嗎?主人可是要求很高的!每一件洗完都要燙平疊整齊才能送過去!”
“哦,我們接吧!姐姐,我們昨日的衣服已經(jīng)洗完了,這些衣服我們來洗吧!”茹仙央求道。
“哦?還有人搶著洗她們的衣物?真是的,好吧,給你給你!快點兒啊!”那老嬤嬤道。
“哎!好!”茹仙將那包衣物接了過來,娜依沙與茹仙開始洗起來。
三日之后,有人奔至洗衣房,找到那管事的人,拉至一旁,磨磨唧唧了半天,茹仙與娜依沙眼看著那管事的人走向了她們,那人問道:“三日之前,是你們給萬壽宮的人洗的衣服嗎?”
茹仙道:“是。”
那人圍著茹仙和娜依沙轉(zhuǎn)了幾圈之后,喝令道:“來人!帶走!”
“哎!你們干嘛?干嘛要抓人啊?”茹仙和娜依沙在幾名侍衛(wèi)的喝令下,被送到了萬壽宮。
正是這熟悉的地方,娜依沙與沙風曾經(jīng)飛奔而至來看望太后的地方,如今早已退去白色的帷帳,萬壽宮內(nèi)的面貌已煥然一新了,正廳內(nèi)的桌旁坐著一位美人兒,她正撥弄著手中暖爐中的爐灰,白色的貂皮坎肩,配以火紅色的長裙,低眉間自是另一番風流姿態(tài)。桌上擺著一桌子的衣物,娜依沙看到那是前幾日她和茹仙一起洗過的衣物,只是每一件衣裙上都被染成了五顏六色的模樣。
娜依沙與茹仙沒有見禮,帶她們來的侍衛(wèi)喝道:“大膽!見到公主,還不行禮?”
“公主?!她不是郡主嗎?”茹仙摸不著頭腦,問道。
那侍衛(wèi)欲要回話,倒是眼前的這個美人兒開口了:“住口!退下!”
那侍衛(wèi)低頭不語,那美人兒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侍女侍衛(wèi)一一退下,屋子中只剩下三人,那美人兒站起,輕輕笑道:“好久不見了,親愛的王妃?”
“是??!是好久不見了,巴哈爾!”娜依沙轉(zhuǎn)身,與這個被稱為公主的郡主相視,巴哈爾的眼中分明是同情還有。。。。。幸災樂禍!
“我看到這些衣服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是你回來了,不過,你一定很奇怪,大家為什么叫我公主吧?那么,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的父親伊善王爺馬上就要繼承皇位,做龜茲國的國王了,而我,馬上就要嫁給沙風王子為妻了!”
“什么?你說什么?你嫁給沙風。。。。王子?為妻?伊善王爺要當國王?”茹仙重復了一遍,問道:“那。。那王妃怎么辦?國王不會允許的!你騙人!”
“這是國王剛剛寫好的皇榜,明日就要張貼出去了,你要不要看看?”巴哈爾將手中的皇榜放到桌上,得意洋洋的望著王妃。
娜依沙渾身冰冷,像是剛剛從冰雪中走出來的一樣,渾身瑟瑟發(fā)抖,心已被剛剛巴哈爾說的話敲擊成碎片,粉末,然后被寒冷的風刮走。
茹仙打開那皇榜,上面大致內(nèi)容如此:。。。。今昭告天下。。。。。三日之后,與伊善之女巴哈爾大婚,皇位將由巴哈爾的父親伊善王爺繼承。。。。。。
“這。。。。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國王陛下為什么要這么做?”茹仙將皇榜合起,已是六神無主,沙曼背后閃出一個紫色的身形,并傳來一個嬌小冷漠的聲音:“因為國王陛下要得到沙海古卷!”
茹仙問道:“你是誰?”
那紫衣女子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們只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可以了,國王陛下只想得到沙海古卷,對于誰做他的女人,他是不會在乎的,王妃又何必耿耿于懷呢?”
“你胡說!國王陛下對王妃情深意重!他不會拋棄王妃的!你們不要挑撥離間?。 比阆烧驹谀纫郎车那懊?,想與那紫衣女子理論。只聽那紫衣女子又道:“情深意重?!我看,恐怕是王妃誤會陛下的意思了吧?陛下不是和王妃在演戲么?戲演完了,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不是嗎?哈哈哈。。。。。?!?p> 那笑聲不但刺穿了娜依沙的鼓膜,也刺穿了娜依沙的心,她的眼前一片模糊,靈魂似是飛出了自己的軀體,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沒有任何的言語,不管茹仙怎么呼喚娜依沙,她只是看著眼前這兩個哈哈大笑的美人兒發(fā)呆。她沒有想到,自己變成了一個可笑的玩偶,被人利用的同時還要被人嘲笑??墒撬龥]有怨言,也沒有后悔,只是,心在隱隱做痛,像是千萬把利劍刺穿了一般。眼前的人影兒漸漸模糊起來,她似是升入了層巒疊嶂的高空,周邊都是模糊無邊的霧氣和云層,腳底踩著軟綿綿的流云,忽而又跌入了萬丈深淵,胸口一陣翻騰,絲絲甜腥涌上干渴的喉嚨,像是火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