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
而當這句話說出口后,羅云方才覺得自己是有多么愚蠢,都這副田地了,還用問是誰嗎,還有必要嗎?!眼見著門外就站著一個喪心病狂的變態(tài)惡魔,現(xiàn)在用人語已經(jīng)是無法溝通的了。
而且,門外的惡魔也的確只顧埋頭苦干,一點活的聲息也沒有。
只有一聲緊似一聲的劇烈爆炸聲音,震耳欲聾的轟炸著,此刻在羅云腦子里便是這么一副場景。他突然感覺有點胸悶起來,望著天花板,天花板似乎都開始搖搖欲墜。
他慌不擇路的下床,迅速穿起鞋子,然后開始直面面前的恐怖場景。
木質門上的裂縫越來越大,斧頭拿起,落下,拿起,落下……
斧頭鋒利的刃身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著光,羅云拼命想逃,卻哪里也去不了,這里乃一封閉的場所,四周無窗,唯一的出口只有這扇門,這扇橫亙在地獄之間的門。
“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沒有人回答我一聲?我他媽的這是在哪兒?”
羅云仰天向天頂一聲怒吼,瘋了,徹底的瘋了。
門的那邊依然機械般的砍著,羅云退后了一步,手里不自覺到處摸著,無奈手上摸到的東西都毫無作用,使不上力。衣架、茶杯、垃圾桶、鐵尺。
“篷……”
隨著一聲巨響,始終負隅頑抗的木門被砸開了,門上破開一個大洞,一個撕裂的大洞,猶如黑洞般深邃,自洞口走進來一個人。
具體的說,應該是一個巨人,來人身高足足一米九左右,穿著一身褶皺的黑色西服,下身的西褲也是污濁不堪,著著一雙大皮鞋,隨著皮鞋的漸漸抬起,落下。羅云不自禁地向后退去,向上望去,頭上戴著一頂魔術帽,而臉上,那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一張臉了,因為一張正常的臉絕不可能長成那樣,因為那那張臉上滿是刀疤,條條驚如天人的刀疤,就像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河流,臉膛很黑,簡直看不清整體面容。
然而那雙眼睛卻是令人心生懼意的,真正的寒到骨子里的神色。那雙眼并沒有什么不同,但卻從里面滲出駭人的光。那雙眼緊緊逼視著自己,一眨不眨,惡魔將巨斧扛在肩上,腳下緩緩移動著。
一步,兩步,三步,而每當他走出一步,仿佛整個屋子都在晃動,地上是陳舊的老地板,地板開始吱呀作響。
空氣令人窒息!
羅云的手心靠著桌角,因為用力,已經(jīng)出汗。
惡魔一步步向自己逼視而來,他的斧頭也開始緩緩抬起來。
羅云惶恐至極,身體踉踉蹌蹌的向后倒去,羅云慌亂之中背部似乎抵在一件東西上。
毫不猶豫,羅云迅速操起雙手,將半人高的掛衣架橫著舉起。
然而,沉靜的夜晚,惡魔突然低沉地嘶吼一聲,張開大嘴,手中的巨斧當頭揮下,寒光閃閃的巨斧當頭照著羅云的額頭砍下。
“啊……”
羅云一聲叫嚷,眼睛突然睜開。
噓……原來是個夢啊,羅云坐起身來,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后背已然濕透了。
好奇怪的夢,我怎么會突然做這么兇猛的噩夢,難道是最近想多了?這個夢的確夠駭人的,好像自小時候起就沒怎么做過噩夢了,而這么生猛的噩夢還是第一次。
經(jīng)過剛才那個夢的打擾,羅云暫時是睡不著了,搞得他現(xiàn)在還有點神經(jīng)衰弱。
羅云摁開燈,依然是昏黃的燈,墻上倒真的拉著細長的影子,隨著羅云的輕微動作,墻上的細影便開始拼命扭動起來,真才是最真實的場景,不過卻并沒有夢中那般怪異了??磥砣祟愒趬糁械那榫w的確會被放大十倍?,F(xiàn)實中哪有那么光怪陸離的情景。
羅云下了地,拖起鞋走到桌子邊,準備給自己倒一杯水喝。喉嚨里火燒一般的痛。
“咔咔……咔咔……”
額?
羅云急忙轉過頭去,羅云似乎感覺有點不對頭起來,剛才是不是發(fā)生了某種極細微的聲響?
“咔咔……咔咔……”
那極細微的聲音再次響起,羅云這次是真的聽見了,對,的確是那里,羅云望著木門。
像是金屬微微摩擦發(fā)出的極低沉的聲響。羅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敢肯定這的確已不在夢中了。這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現(xiàn)實世界了,就連自己的毛孔都能感到空氣的緩緩流動。
那現(xiàn)實世界的這扇門會不會也是通往地獄的門扉?
羅云這次沒有再開口說話,他的心跳聲雖然略微加快,但卻沒有夢中那般震撼了。
寂靜的夜晚,房間里靜的出奇,靜的似乎都能聽見海底鯊魚的游動。
羅云躡手躡腳,身子也微微彎曲下來,慢慢移到門前,盡量不弄出一絲的聲音。
這時那聲音突然戛然而止。金屬的摩擦聲不再。
羅云將手輕輕落在門把手上,迅速扭動,然后打開。
羅云做好一切的防御準備,另一只手已然捏成了拳頭的形狀,然而,除了木門迅速打開扇起的一陣風,什么都沒有。靜寂的夜晚,走廊里黑漆漆一片,哪有什么人影?甚至連一只貓都沒有。就像恐怖片里常有的場景,通常在漆黑的夜晚,都會有一只靈異的貓到處游蕩,為此為黑夜增加幾分怪誕惶惑之感。
然而貓的身影沒有,羅云往黑暗里輕微地喊了一聲:“嘿,我看見你了!別再躲了?!?p> 依然沒有什么反常,也沒有任何的動靜。漆黑深邃的走廊之間只短短地傳回一聲自己的聲音,蚊吶一般。
看來是我多疑了,再或者就是剛才確確實實是有一個人在自己門前徘徊,那說不定只是一個無名的膽小竊賊罷了。既然知道自己的行徑被發(fā)現(xiàn)了,也只有逃之夭夭了,或者對方立馬忐忑不安地回到家躺進床被了,又或者對方手心沁汗,但依然不甘心就這么空手而歸,去了另一家也指不定。
羅云走回自己的房間,將門重新鎖上了,然后意味深長地盯視了木門片刻。上面完好無損,既沒有破洞,也沒有縫隙。
今晚還真是一個奇妙且荒誕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