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我緊緊的閉著眼睛:“要是有什么危險咱就趕緊跑吧?”
“切,就這點出息還好意思說自己的一名優(yōu)秀的報務精兵呢?”馬洪天不屑的說。
我不高興了:“我什么時候說我是優(yōu)秀的報務精兵了,不是,馬洪天同志,我看你們男兵同志平時不都挺矯勇善戰(zhàn)的狀態(tài)嗎?就是你們沒碰見過敵情我跟你說,真打起仗來你們全嗝屁!”
“你這人怎么說話呢?一錘子敲死一群人,長征的時候你是領袖吧?”
“看你那唯唯諾諾的樣吧,要是指著你,中國現在還沒解放呢!”
“你不害怕你別拉著我?。俊瘪R洪天不高興了。
我低頭瞅了一眼揪著他衣服的我的手,“姐姐今天就讓你開開眼,解放軍死人都不怕還活人!別攔著我,我要去了!”
“沒人攔著你啊?!瘪R洪天上下打量我。
“看個六啊!到時候姐立功了可別說我沒拉著兄弟你一把,是你自己不往軍功章前面沖?。 卑フf了這么多大話沒辦法只能壯著膽子往前走了。打誰臉也不能打自己臉是不。
“喂!同志!同志!”其實我心里撲騰撲騰的跳的這個厲害,我覺得我的心臟起伏這個劇烈啊,就跟有一窩彈力球從肚子里咯噔跳到嗓子眼上再跳下去蹦蹦跳跳多快樂啊,反正我是快樂不起來。肝顫。
“那個….同志~啊~同志~”哎嗎,那真是最丟人的一回了。我自己喊的時候都覺得我嗓子像讓人掐住了似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就跟真見著鬼了似的,我真怕我一會叫的那個同志突然站起來我發(fā)現他竟然沒有眼眶!或者沒有手!或者沒有腿!
再者說了,有這么句老話是不是,“在哪丟人也不能在生人面前丟人”,也不管是不是有這么句了,反正我當時就認為就是有了。我堅決不能再你馬洪天面前丟人!就算是我不小心在你面前丟了人那我也得給你證明一下啥叫中國人民解放軍!
看那同志沒有回應,我咽了口唾沫我說:“同志,你要是受傷了我們可以幫助你的?!?p> 馬洪天咳嗽了兩聲:“咳咳,要說清楚,是‘我’不是‘我們’”說完還變態(tài)的用食指指了指我,又搖了搖那根手指頭指了指他自己。
“自私鬼!”我嘟囔著繼續(xù)往前走“同志,別聽他胡說,咱都是戰(zhàn)友嘛,革命戰(zhàn)友是一家人?!笨催@戰(zhàn)友半天沒吭聲,我心說:“壞了壞了不是犧牲了吧?這荒山野地的你要讓我遇見這事我是就地給你埋了呢戰(zhàn)友還是該給你扛回大本營???”
我哆哆嗦嗦邊唱邊壯膽:“路漫漫…霧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樣分別~兩樣~情…戰(zhàn)友啊~戰(zhàn)友…親~愛的~弟兄…當心~夜半~北風寒…一路~多~保~重…”
終于走到了這個沉默寡言的解放軍戰(zhàn)士面前了,我這兩條腿抖得跟篩糠似的。
我一咬牙一跺腳算了是人是鬼能怎么地!傷了你算工傷,死了你也是個烈士!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閑!我說:“對不住了戰(zhàn)友,晃你一下。”我把強光手電照了過去。
?。ㄆ呤耍?p> “哈哈哈哈…”馬洪天笑的氣都喘不上來學著我的聲音捏著鼻子“咱們都是戰(zhàn)友嘛,革命同志一家人!”
我瞪了他一眼:“誰跟你是一家人!”
“哎你這個人,你剛才自己說的!”他又學著我唱了起來“…戰(zhàn)友啊~戰(zhàn)友…親~愛的~弟兄…當心~夜半~北風寒…一路~多~保~重…”
我受不了了我上去就是一拳,雖然我比劃的挺嚇人其實下手挺輕的:“怎么的,你沒有過判斷失誤的時候??!你當我是特種兵啊!”
他拿著手里那頂墨綠色迷彩帽含情脈脈的說:“戰(zhàn)友,對不住了,晃你一下!”說完又蹲一邊笑去了。
哎。禍不單行啊。
遇見他馬洪天怎么就這么倒霉吶!看他平時畏首畏尾的死德性,敢情他是裝的啊,扮豬吃虎真是活學活用啊。我還是不平:“你說你知道這就是個帽子你還嚇唬我!”
“大姐,我可沒慫恿你去救人吶,是你自己路見不平非要給我展示一下你們女兵氣概好不?”
完了,我詞窮了:“那,那,那你這么做就是耽誤咱倆的時間咱們更趕不上隊伍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可算是翻出這么句能鎮(zhèn)壓的了他的話。
這個吧,以我的經驗來看,出了事呢,把事情調整到涉及到集體榮譽的高度一般人都不能再有什么話說。我心里暗暗給我自己鼓掌啊,王杰,高,實在是高啊!
我正美著呢因為果真馬洪天就沒什么話說了,只見他摸了摸帽子,又搖了搖,然后又放在耳邊聽了聽,突然“撕拉”一聲,他已經把迷彩帽撕成了迷彩布,我正驚訝著張大嘴想說大哥你搞什么?他卻比我搶先一步把鴨舌掏了出來說:“你看!”
(七十九)
鴨舌上,別著4個徽章。
分別是地圖上的第三和第四枚徽章。
我和馬洪天欣喜若狂,也不管算不算犯規(guī)一人倆個就分了別再衣服上。
“你說這是誰給咱留的???”我小心的別著徽章天太暗我用下巴抵住手電兩只手才開始活動。
“不知道啊?!瘪R洪天說“哎?帽子上應該有名吧?”
“對啊,快快,拿來看看?!?p> “咦?沒名?怎么還是頂新帽子?”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哎,那有什么奇怪。”我大大咧咧“咱們帽子都長差不多什么新的舊的,沒寫名就是忘了唄,成天這么緊張有事沒事就拉動誰有功夫挨件家伙事都寫上名啊?!?p> “也是?!瘪R洪天一甩手把帽子撇了。
“哎哎,你干什么???”
“沒什么不是你說的這是人家忘了寫名的嗎?”
“忘了寫名跟你扔不扔有啥關系?”我真真的佩服他個腦袋。
“噓,沒名就更得扔了,幸虧沒有,要是有,讓人家失主看見了咱把人帽子扯得細碎人家不得哭啊。”
我合計合計也是。
我說:“行,那就這么地!走吧?!?p> ?。ò耸?p> 這個帽子我和馬洪天誰也沒放在心上,也沒再提過。
粗心的我們根本沒有發(fā)現就在我們迷路的時候,我們已經不知不覺的越過了第三號和第四號徽章根據地。
那時候我們也不知道,這頂嶄新的帽子其實是周旋趁著來接高小麗的時候艱難的躲過了無數電子眼的監(jiān)控在一個死角里悄悄放下的。
當時我們真心就以為是哪個好心的戰(zhàn)友生怕我們落下,所以把自己的帽子留下來裝徽章給我們做記號。
這么想想,心里頓時萌生了一種革命戰(zhàn)友倍感親切的情感。
我和馬洪天在戰(zhàn)友的鼓勵下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就像兩個快樂的小馬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