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月到中秋第十二章高倩
第二部月到中秋第十二章高倩
高倩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了，家里靜悄悄的。頭有些發(fā)痛，她用手將太陽穴按了按，胃里空空的，嘴里發(fā)苦，她卻不想起床，躺在床上想著高考，心里就有種說不出的痛。無數(shù)個如果在她的心里上演了一千遍一萬遍，最多的是如果父親在家，肯定她的命運是另一番景象，至少在她剛得病時，父親就會把她帶到醫(yī)院而不是簡單地給她配點藥。當(dāng)她把腸子都悔青了的時候，她不想了，也許這就是命運吧。誰叫她攤上了這樣一個媽呢？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她無奈地把成績單遞給了爸，爸看后，沒說什么很自然地遞給媽，媽看著成績單臉陰得讓凡人都無法看了，看她的眼神純粹一白無常，本來心情就差得想跳樓的她放下了飯碗。想著到校領(lǐng)成績單時同學(xué)們考前就約好的聚會又不得不給他們說，因為聚會時大家都要互贈禮物，雖然同學(xué)錄早就寫了，但她們幾個交情不錯的還想給對方再留點值得紀(jì)念的東西，錢，必須找他們要。媽聽了她的話就開始咬牙切齒地大批特批，說什么考得這樣還有臉去聚會……分分鐘都應(yīng)該用在學(xué)習(xí)上，備戰(zhàn)明年的考試，在她如此歇斯底里的時候，她突然間不想考了，連書都不想碰了。她只是怨恨地盯了她一眼，把碗在桌子上重重的一頓，憤怒地說“愿給就給，不給拉倒”，說完就回了自己的臥室，她真想打開窗子，從窗臺上縱身跳下去。爸進(jìn)來了，和顏悅色地安慰她，說這是難得一次聚會，以后可能就沒有多少機(jī)會了，“女兒，要多少錢，爸給你?！卑执蜷_他的錢夾子，抽出10張百元卷。“女兒，你打算怎么辦？是繼續(xù)考還是……”
“爸，我現(xiàn)在心里很亂……我沒想到會考成這樣，考成這樣，她沒責(zé)任嗎？如果不是你回來，我可能考都沒法考。爸……”高倩說著說著就傷心地哭了起來，她把這些天的委曲，郁悶隨著眼淚嘩啦啦地全部向高林傾泄了出來。
“嘩……”的一聲，外面汪華將一只碗使勁甩在地下，人隨聲到，進(jìn)來劈頭蓋臉的一陣數(shù)落，“你病了，我問你沒有，問沒有！是你自己說沒事的嘛。還想強(qiáng)詞奪理。成績孬就孬還無理三分鬧。明天就上補(bǔ)習(xí)班報名?！蓖羧A沖進(jìn)來唏哩嘩啦的說完看著桌上高林給的錢，神色詫異地低著頭把臉湊近高林說，“你讓他去聚會，羞不羞死人……”高林冷峻地看了她一眼說：“你可以出去了。”汪華出去了后，沒再進(jìn)來。接著就是昨晚自己的大醉。
高倩在床上又躺了幾分鐘才起床。吳卓就來了電話：“高倩，昨晚謝謝你爸送我。下午張玲玲她們到晶晶游泳館游泳，你去不去?！?p> “幾點？”
“三點。”
“好吧。”高倩爽快地答應(yīng)了。
游完泳出來，高倩問吳卓：“你說昨天我爸送你回去，我呢？我有點模糊，我爸怎么會……”“你們還說呢？昨晚你們倆個喝到半夜1點還不想走，我舅沒法才打的電話。哦，高倩，你媽有點怪喲，我舅先給你媽打的電話說你喝醉了，你媽什么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要不是找到你爸的電話，我舅他們還要等個通霄?！备哔宦犞犞樉妥兞祟伾?，“你意思說我媽不管??！”“反正事實就是這樣?！睆埩釘偭藬偸终f。高倩只感到全身發(fā)涼。大熱的天，她卻冷汗直冒。“我站一會，你們走吧?！备哔辉诼愤呉粋€小攤子上站了下來。“你們走吧。我陪她。”吳卓看著高倩難看的臉對張玲她們說。“是不是喲。高倩你沒事吧?！睆埩崴齻冏咧皽惖礁哔幻媲皢??！鞍ρ剑?dāng)電燈泡也不是你這樣當(dāng)?shù)?。我們走了，吳卓好好照顧高倩。”臨走她們對吳卓做了個勝利的手式。
高倩做夢都沒想到她在汪華的心里是這樣的微不足道，深更半夜有人打電話說自己的女兒喝醉了，當(dāng)媽的居然可以完全置之不理。萬一她是被歹徒綁架呢？……她不敢想象……她的心涼透了。
晚上一回到家，她就宣布自己不考了，要脫離這個家庭。說完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臥室，汪華想找她說，她輕蔑地說：“請你出去，這是我的臥室?！鄙袂橹?，令汪華感到一絲寒意直透心底。
高林沒想到這個事對她的打擊這么大，大到要她放棄前途?！鞍?，有這樣的媽嗎？女兒在半夜求助，她可以不管不問！我真的太傷心了……真的！我現(xiàn)在只想工作，早點脫離這個家。如果你沒法給我找工作，我就到超市去當(dāng)營業(yè)員”。高林無言以對，心里想，在女兒最艱難的時期自己一定要做她的堅強(qiáng)后盾，不能讓她這樣垮下去。
“女兒，你何必拿自己的前途來睹氣呢？前途是你的，我建議你還是去復(fù)習(xí)，明年考大學(xué)。至少我是愛你的吧?！?p> “與愛無關(guān)，爸，并不是只有大學(xué)生才有前途?？傊憬o我找工作吧。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高倩說完做了個請出的手式。
高倩進(jìn)了一家藥廠當(dāng)化驗員。吳卓沒有讀大學(xué)，進(jìn)了一家汽車修理廠當(dāng)修車工。
起初他們的戀愛不敢見天，只能偷偷摸摸的，直到他們有了穩(wěn)定的收入，敢于完全脫離家庭的時候，他們才開始正式宣布。這消息無疑又給了汪華一錘重?fù)?，她心目中的女婿至少?yīng)該是大學(xué)生，并且是白領(lǐng)，家庭條件也應(yīng)該相當(dāng)。沒想到漂亮的女兒卻找了個工人……
汪華使出各種技倆破壞他們的感情，最終都被識破，每一次都使高倩本來就傷痕累累的心里更加流血不止……母親在她心里已經(jīng)猶如草芥。
高林見到吳卓后，沒有說什么。這并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其實對吳卓的印象不錯。他認(rèn)為愛情不應(yīng)該參雜太多的雜質(zhì)。他心里只有一個標(biāo)準(zhǔn)，那就是女兒的愛，女兒愛，他就愛。這些年他也存了些錢，當(dāng)然多數(shù)來路不明，為了女兒，他拿出了一大半，給女兒買了婚房，用實際行動支持女兒女婿。
對汪華從留念到失望，為了仕途，他維持著表面上的家庭完整。楊琴曾問他：“他們這樣的關(guān)系需要維持多久？”他無言以對，他還不到50，他祈盼著官運亨通。當(dāng)他官運不通時他選擇了和楊琴拼居，他們租了房子，象夫妻一樣的生活著，女兒結(jié)婚時要求他至少在在她結(jié)婚時保持一種和諧的假象，僅管他們都知道，他們的家庭早已破裂。他萬沒想到楊琴會在女兒的婚宴上演出鬧劇。為了平息楊琴的情緒，他把楊琴帶到歌廳，原想在歌聲中忘掉所有的不快，沒想到被汪華會把事情攪到父母家里，這次他必須對楊琴，對自己有所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