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真正的根據(jù)地
望悠峰上終年白霧縈繞,越往上爬,能見度就越低,等東城千席帶著眾人登到百丈峰頂時,那白霧已經濃到,只能看到五米以內的事物了。
這座望悠峰位于皇都城的正東方,離皇都城的距離不過千里,只因山峰過于險峻,又到處都是天然形成的陷井,因此閑少有人會冒著危險踏及。而居住在望悠峰山腳下的獵戶,也只敢到半山峰打獵,一旦他們追獵物,追到半山峰以上,就會死了很難看,不是墜入滿是蛇窩的坑洞中,遭百蛇毒咬至死,就是被不明大型猛獸給分尸啃咬至白骨。
時日一久,在眾口鑠金下,就再也沒有人,拿自己寶貴的生命,去驗證傳言是否屬實了。
至于東城千席敢?guī)е娙说巧戏屙敚皇撬懽佑卸啻?,不懼什么毒蛇猛獸,而是因為這座望悠峰的峰頂才是霸天門的真正根據(jù)地。
三十年前,在東城勁管轄下的霸天門可是望悠峰最黑暗的歷史,門徒不聽話背叛,賞百蛇毒咬,有獵戶擅闖,就賜給猛獸啃食??傊裁瓷票M天良的缺德事,東城勁沒有一件少做,因此到了如今,已經改朝換代了十幾年了,仍然沒有外人知道望悠峰頂上的秘密。
兩年前,東城勁接掌霸天門的門主時,也曾受到了大批老頑固的阻攔。東城千席還為此,大開殺戒,幾乎是一掌一個殺盡了那些跟隨過東城勁的根骨大臣。自此之后,就沒有人敢在東城千席面前說一個“不”字。即使他們都已經察覺到了東城千席是帶著他們走向了毀滅,也沒有人再敢提出一言一詞了。
東城千席一到霸天門的根據(jù)地,就將手里抱著仍然昏迷不醒的北堂悅交給了藍衣,讓她抱著她到后院的廂房里好好看管起來。
東城千席將藍衣打發(fā)走后,就兩步并做兩步走,坐上了正中那一把雕龍鑲金的太師椅上。待他甫一坐下,一直跟隨其后的二十個黑衣人,全體單膝跪地,齊聲喊道:“屬下參見門主,門主萬福千秋?!?p> “好了,都起來,下去休整?!睎|城千席揮了揮手,顯然對他的門徒表示出來的謙卑,不是很有好感。
“是,屬下告退?!北娢婚T徒起身低頭退了出去。
待多余的人一走完,侍候在一旁的紫衣,立馬端來一杯茶水,恭恭敬敬的遞給了東城千席。
東城千席接過,小小的呷了一口,才這么說道:“你也下去,我有事跟絕商量一下?!?p> “是?!弊弦碌痛沟难劾镩W過了一絲失落,不過很快又被她給隱藏了起來。她抬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東城千席右手旁的邢宗絕后,就轉身退了出去。
東城千席見多余的人都走光了,堂廳里就剩下他與邢宗絕后,就很沒有形象的大大伸了個懶腰,對著邢宗絕,繼續(xù)貧嘴道:“娘子,快過來,幫你相公揉揉肩,抱著那個丫頭片子走了一天的山路,現(xiàn)在胳膊酸了都快不是自己了。”
“疼嗎?”邢宗絕沒有聽東城千席去幫他揉肩,而是一把從身后抱住他,邊將他的下巴抵著東城千席的肩膀上,邊這么難過無比的說道:“你沒必要心軟,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會讓席千諾傷到你一根寒毛?!?p> “意外而已。”東城千席完全不把席千諾割傷他這件事放在心里,拉過邢宗絕那蒼勁有力的手掌,放在他的臉頰上邊摩挲著,邊瞇著眼睛,懶洋洋的說道:“你還沒到之前,我就已經把他教訓了很慘了。”
“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你一個人進車輦了,外面那群慫包,有你的屬下在,根本不需要我出手。”邢宗絕還是覺得后悔,沒有及時為他擋下這一條險些致命的傷痕。
“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啰嗦了。”東城千席睜開了那雙棕色雙眸,側頭看著邢宗絕近在眼前的臉,用冷淡淡的口氣,這么說道:“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不,我沒有后悔。我只是怕,怕你比我先死?!毙献诮^一聽到東城千席語氣陡然變冷淡了,頓時就急了,他怕東城千席又鉆牛角尖,將他又一次遠遠的驅逐走了。
東城千席聽到邢宗絕這句話,瞬間又被治愈了,心情一下子又陰轉晴了。
東城千席在邢宗絕的唇上,狠狠的啃了一口后,才這么娓娓說道:“兩年前,我寧愿自焚也不想走這條路。那時,是你舍身沖入火中救了我。時到今日,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唯有以命做為終點,才能了結這一場血雨腥風?!?p> “千席,這一次,不一樣了。”邢宗絕隔著太師椅將東城千席緊緊的抱入懷中,邊撫摸著他有些冰涼的臉龐,邊這么承諾道:“你想走,我可以帶你走。你若想死,我也愿意陪著你共赴黃泉。”
聞言,東城千席的心又一陣陣抽疼了起來,他想讓邢宗絕活,可又害怕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死去。他很矛盾,真的很矛盾,心都快被扯成兩半了,一邊告訴他,要盡快安排邢宗絕走,一邊又告訴他,應該要自私一點,不要到死了,身邊都沒有人陪著。如果沒有讓他嘗到愛情的甜蜜味道,也許現(xiàn)在的他就不會這么舍不得吧!他想跟邢宗絕一起活下來,過未來的五六十年的平淡日子??上?,他想要抽身離開又談何容易?
“走?怎么走?”東城千席揚起一抹苦澀的笑,看著邢宗絕說道:“南宮護堂說的沒有錯,我將北堂悅給搶了過來,就是與天下為敵,以后西盛皇朝再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p> “只要你想走,我就有辦法帶你走。如果這片大陸容不下我們,我們就去另一片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