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皇?
這怎么可能!
弗郎西斯下意識的想否定,可不遠處的艾倫卻先他一步喊出了出來。
“龍皇陛下!”
艾倫可沒忘記背對著自己的高大男子,那種狂放不羈的神態(tài),以及赤紅如火的發(fā)與眸,還和三千前第一次目睹時一樣,絲毫未變。
“塔拉夏雖是由安德烈創(chuàng)建,但它的實際擁有者,是羅蘭。你們幾個后繼首領(lǐng)不知尊重也就罷了,居然敢傷她的后裔?!币巡挥浀煤俺鲎约侯^銜的男子是誰,沙達斯從那一身難掩的死亡氣息里察覺出艾倫的亡靈身份。
此刻,他滿腔的怒火,正迫切需要找個發(fā)泄點。而塔拉夏的這幾個亡靈首領(lǐng)就是首當其沖的目標。
這個有著人類外表的……真是龍皇?
弗郎西斯還未從驚異中緩過來,就聽‘碰’的一聲,艾倫也遭到了和自己同樣的待遇,深深嵌入石墻中的他同樣動彈不得。
“弗郎西斯,你是不是以為安德烈是你的父親,就沒人敢動你分毫?”沙達斯舉起緊握的拳頭,包含著火焰之力狠狠揮了過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重擊在腹部的拳頭就說明了沙達斯這句話的含義。
再一拳,饒是亡靈,也承受不住這么大力的重擊。
弗郎西斯覺得自己身體快要散架了,骨與骨的連接處像是被火燒似的,鉆心地疼。
按理說亡靈之軀的他,是不該有這種感受的。
可是……
“你可真不給面子呢,紅龍?!鼻娜辉诜块g里響起的話語讓弗郎西斯面色一僵。
艾倫則是松了口氣,若這小子被消亡了,那家伙一定會來找自己晦氣。
“連莫亞我都不會給她面子,何況是你。”淡然的轉(zhuǎn)身,看著出現(xiàn)在身后的幻影,沙達斯一點也不驚訝。
事實上,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早勸過你,凡事不要太強求的……”瞥了一眼用憤怒表情凝視著自己的兒子,亡靈大賢者安德烈·克魯利安連連搖頭。
“這次他又惹了什么麻煩?!边@句話本是對艾倫說的,只是沙達斯早他一步做了回答。
“你的寶貝兒子在玩火*。安德烈,你該好好告訴他,妄圖攻擊龍神在地上唯一使徒的后果!告訴他,意圖殺死拉法與羅蘭唯一子嗣的后果!”
“是嗎,你終于還是把自己的妄想變成了行動。弗郎西斯啊……為何你就是如此執(zhí)迷不悟?!甭犃松尺_斯的話,安德烈打量的目光在弗郎西斯身上停留了好久,最后是深深的嘆息;“既然如此,我也不為他辯解什么。按照你的意思辦吧,沙達斯,如果你實在無法平息怒火,就將他永遠的湮滅好了,反正他也痛恨自己的亡靈之身,給他一個解脫吧,別太痛苦就行,這是一個父親最后的要求?!?p> “安德烈!”艾倫沒想到安德烈居然會這樣說。
無論是身為人父,或是前任導師,都不該的。
“呵呵……果然是你的作風呢,安德烈。那么,就不要怪我下狠手了?!倍笞〈魷母ダ晌魉购韲?,沙達斯開始催發(fā)魔力,熾熱的烈火通過接觸點,將弗郎西斯身上所穿的法袍點燃。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父親!”從發(fā)呆中清醒過來,弗郎西斯不顧自己著火的身體,向不遠處的幻影嘶喊道;“如果你不在乎我,不在乎自己唯一的子嗣,那為什么還讓我降生,為什么?為什么,?。俊?p> “只是實驗而已?!背聊似蹋驳铝也抛龀龌卮?;“因為羅蘭很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血脈的延續(xù)。所以我做了個實驗,你的母親維麗亞恩自告奮勇的承擔了實驗對象,在失敗了多次后,你降生了,僅此……而已。”
“實在是難以理解……”這一聲帶著喘息的低語讓屋里的所有人將視線集中到發(fā)聲處。
“你來干什么?虛弱成那樣應該好好休息?!笨吹揭荒_跨在窗戶上,正試圖進來的夏爾,沙達斯不悅的目光越過她,落到了尾隨著一塊來的尤金身上。
看著被焚燒光的衣物下的森森白骨,夏爾把目光投向面無表情的安德烈。
雖然她并不喜歡弗郎西斯,但卻更討厭事事都置身事外的安德烈,討厭他副即便是世界末日到來也不會驚訝的冷然。
仿佛世間再沒什么可以引起他的興趣。
這種淡漠也是父親過去時常給予自己的。
“什么實驗?什么僅此而已?他不是你兒子嗎,就算不是因為情感而誕生,他終是你血脈的延續(xù),安德烈,你既然喜歡我母親,就該知道她最痛恨的,就是你這種不尊重生命的行為?!?p> “哦……你倒挺了解她的嘛?!北恢肛煹陌驳铝也]有一絲不快,憤怒之類的感情早已從他的思緒中消失;“不過你似乎理解錯了,我并不像伊扎克那樣,對她抱男女之間的情感。羅蘭于我來說,是種近乎精神支柱一樣的存在。雖然相識得沒有沙達斯他們早,但我完整的目睹了羅蘭從蓋亞返回安妮西亞后的成長,也借此獲得了精神上的超越,所以,我會盡可能的完成她的愿望。而且,亡靈是否能創(chuàng)造生命,也是我一直在探詢的,所以才做了這個實驗?!?p> “夠了!”看不下去的沙達斯打斷了夏爾本來要出口的疑問;“你還在等什么,快點把她帶走?!?p> “龍皇陛下,我只是個仆役,大公想干什么,我是無權(quán)阻止的?!边€待在窗畔的尤金一聳肩,表示自己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
他還想看戲呢,怎么能這么快就收場。
“這太痛苦了……對他是不公平的……”看著面帶憤恨的弗郎西斯,夏爾不由對他產(chǎn)生了憐憫。
聽了安德烈的話聯(lián)想到想到以前的自己。
幼年時的她總是只能遠遠注視著父母的背影,他們的世界里,沒有她一點容身之地。
雖然母親總是以笑容面對,又充滿了慈愛與寬容,可她就是覺得自己是多余的。
了解到了弗郎西斯為什么要求自己參加這奇怪的試煉后,夏爾原諒了他不純的居心。
這是一個痛苦得無法釋放的靈魂,一個得不到親人關(guān)愛的孩子,盡管……他早已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