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哥哥呀!”
樓上東側最后一間客房門前,一男二女,正倚著欄桿靜靜地看著這場亂斗,說話的人身著名貴絲織男裝,削肩纖細,一看就是女扮男裝。
那聲“玉哥哥”,聲脆甜美,完全暴露了她的女兒身,一張嬌氣的小臉露出驚喜的表情,年紀甚小,估計不會超過十六歲。
她叫得很輕,似是怕被旁邊個子高挑的男子罵,叫了一聲后就閉了嘴,倒是沒引起他人注意。
不過客房里那道門后的人可注意到了,往那一瞧,又是一陣感慨:
哇……一等古代美女!瓜子臉,櫻桃小嘴,難怪小說里好多這樣描寫美女,沒有說錯,的確很美,粉著臉,嘟著嘴,一看就是嬌貴的主。
旁邊那高挑的男子,面帶嚴肅,一身華貴的服飾,頭頂紫金玉冠,腳踩金線繡紋的錦靴,氣勢不凡,顯然大有來頭。
另外是個美婦,珠釵飾頭,紫衣羅裙。
那美婦瞪了一眼那出聲的少女,提醒她別壞了事。那少女也不弱勢,回瞪了她一眼,一副你管不著的樣子。
西側一間客房的門,這時打開,走出兩個同樣頭戴玉冠、身穿華美寬袖綢袍、腳踏錦靴,非富即貴的男子。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yǎng)蠶人”,只有貴族富人才穿得起華貴的絲織品和絲綢衣服,冬穿錦鍛、絲絨等制成的各種細軟輕裘袍服,內(nèi)里還襯有保暖的絲棉褻衣褻褲。夏穿輕薄吸汗的紗、羅、絹、綢制的衣服。而窮人衣能蔽體就不錯了,穿的都是粗布麻衣。
所以從一個人的著裝上就能看出一些來歷。
這出來的兩人,一個差不多二十五六歲,個子矮了點,鼻梁很高,長相威嚴了點。
另一個年輕多了,不到二十年紀,高挺的身材,高高的鼻梁,唇紅齒白,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氣,長得很英俊,也算是一等美男。
可惜看過剛才那個拿長鞭的一等一美男后,就失色了許多。
“永定侯府的二公子和四公子也來了?!蹦敲缷D輕輕碰了一下身邊那高挑的男子。
那男子一聽,將目光移向西側,向那兩人微微一笑,不在意他們沒理睬自己,就當打過招呼了,所謂先禮,“后兵”的話就不能相怪了。
永定侯武林松出身江湖世家,修為高強,當年助開國皇帝平定江山,功不可沒,被封為永定侯,也是八大世家之一的武家家主。西側客房出來的兩個男子,一個是他二兒子武敬,一個是四兒子武崇。
武敬早注意到東側的人,那是興安侯劉義賓和他妹妹劉晴,那美婦是興安侯的妾室姜氏,因為出身江湖,聽說身手不錯,外出經(jīng)常帶在身邊。
江湖上不僅宗門林立,大大小小家族也是數(shù)不勝數(shù),名聲威望最大的便是五大門派和八大世家,不可忽略的還有六大士族。
五大門派和八大世家均是江湖中人,世代修煉,高手如云。而士族卻是皇親國戚、權臣高官,他們或許沒有高強的修為,卻招募了許多幕僚,不乏江湖高手,他們還培養(yǎng)了府兵,外加朝廷權力,實力絲毫不容小覷。
劉家是皇族,當之無愧為士族之首。
武敬卻理也不理劉義賓,自顧望著樓下那拿長鞭的年輕人,低聲問:“四弟,真是那方小王爺?”
武崇知道他與興安侯不合,也當視而不見,低聲回應:“你沒聽晴郡主叫他玉哥哥嗎?整個建康的人誰不知晴郡主一心念掛著方仲玉,狠不得搬他府上去。”
“這就奇了,方小王爺深居簡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武敬對方仲玉耳聞已久,卻從未謀過面,這個一相不出府門半步、不用上朝的異姓王爺,出現(xiàn)在此,令人很是驚訝。
“別動!”
方仲玉說話間,黑黝黝的長鞭如靈蛇一動,那三人手里的小刀一齊掉地,只邁了半步的腳忙退了一步。
原來三人出刀欲救主,但未看清對方怎么出鞭,就失了兵器,這一驚之大,不敢稍動。
其他人見方仲玉出手如此神出鬼沒,兩位家主又在他掌握之中,性命尤關,一個個停下手愣在當?shù)亍?p> 龍琨他們不屑討這個便宜,也停手不斗。
樓上劉義賓、武敬武崇心里均為之一震:方仲玉竟然是個高手!
劉晴簡直要舉手鼓掌,眼睛里的光芒掩飾不住的情意,就知道她的玉哥哥是全天下最了不起的人,長相俊美無人及,功夫也是一流,真的愛死他了。
萬、杜兩人被點穴道,動彈不得,心里驚服方仲玉的功夫,暗暗在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和魚蚌相爭,漁人得利的古訓,念念不忘的是到手的沈縝就這么飛了,氣怨不已。
“打不死你們……我就不姓毛?!睆奈堇飩鞒黾贝俚穆曇艉痛蚨仿暋?p> 樓道處的夏雪英、劉志良及萬、杜兩家的人向內(nèi)望去,見三個人你打我,我打你,打得不可開交。
這三人一個是毛仁同,一個萬家人,一個杜家人,三方立場不同,自然混戰(zhàn)一起,他們沒看到外面情況,都未住手。
門口的萬家人和杜家人紛紛叫起:
“當家的讓人抓了,你快住手,別打了?!?p> “快停手,杜爺在人家手里,想害他嗎?”
屋內(nèi)的同伴聽到叫聲,才驚詫地停下手。
毛仁同可不管,一人一拳把兩人打昏過去。他自己也坐倒地上,呼呼大喘,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全是傷痕,衣服也裂了多處。
龍琨看不透方仲玉的修為,單看他一招打落三人手中的小刀,驚在心中,今日要搶回沈縝恐怕得豁出性命了。
“這些人都交于你了。”方仲玉平淡得就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對著龍琨說話。
龍琨等括蒼派六人皆一乍一愣,一時竟反應不過來。
“當然沈縝也歸你。此店不可再留,快離開吧?!?p> 方仲玉淡淡一笑,將沈縝扔到龍琨腳邊,像扔一塊破抹布似的,毫不在意。
“承蒙兄臺相助,不勝感激,兄臺怎么稱呼?”
龍琨馬上回過神,見他英俊非凡,氣質(zhì)高雅,心有好感,忙上前拱手為禮。
方仲玉收鞭回手,微笑而不答,就出了門。
樓道上劉晴腳一動,想去追他,被劉義賓拉住,劉義賓的雙目始終盯著沈縝。
劉晴又是噘嘴,又是跺腳。
這樣的朋友,龍琨有心結交,想叫住方仲玉。這時門外匆匆跑進一人,滿臉灰塵,衣上沾有點點血跡。
“張師弟你怎么這副模樣?”龍琨吃了一驚。
進來的正是張德興,他見客棧里這么多人,也十分吃驚:“龍師兄我沒事,你們發(fā)生什么事了?”
“若有人敢妄動,就殺死這兩人。”
龍琨想起未醒的向月,無暇解釋,抓起沈縝,把架在杜岙平和萬亮之間的劍柄交給張德興,說完直奔樓梯。
忽然一條人影一晃而過,龍琨手中一空,沈縝已經(jīng)被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