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守口如瓶

　　這火竹在古代又稱“庭燎”，是古人將竹子、草或麻桿，捆綁在一起燃放使夜晚耀如白晝，有照明與驅(qū)邪的作用。這就是中國燃放爆竹的雛型，距今已兩千多年以前了。

　　古書《周禮》有歲終驅(qū)疫鬼即“驅(qū)儺”的活動。古人為了驅(qū)趕年獸，防止其出來傷人，便利用年獸怕紅、怕光、怕響的特點，研制出爆竹。

　　而火竹是爆竹在戰(zhàn)國時期軍用上的一種改良，添加了硝石、硫磺和木炭等物，使其在夜中能夠發(fā)出光芒和聲響。無論軍隊哨衛(wèi)，還是劫匪馬盜，都常以火竹來約定暗號，傳遞信息。

　　“不好！趕緊撤退！”常羽沖展跖等人喝道。

　　常羽沒想到逃走的那名馬賊身上竟然有火竹，更為想不到的是，那名追去的刺木弟子竟然讓對方把火竹點燃射出。

　　常羽話音剛落，遠處的黑夜中又射出兩三道細長明亮的火光，接著各片丘陵上，紛紛亮起數(shù)百上千把火光，泱泱一片，馬蹄陣陣，如同漫山遍野的螢火蟲，朝著此處蜂擁而來！

　　六馬軍能夠牢牢占據(jù)馬陵坡的每一處角落，正是將幾十數(shù)百的小分隊分據(jù)在各處，遙相呼應，每五支小分隊之上，又設(shè)一支中隊，五支中隊之上，又設(shè)一支大隊，增強六馬軍的靈動性與戰(zhàn)力。

　　當時常羽等人蟄伏于此地三日，想將外出的六馬頭神不知鬼不覺地刺殺于此地，以免被發(fā)現(xiàn)，陷入六馬軍的包圍中，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夜的濃稠夜色。

　　展跖等五人已經(jīng)聽到常羽的傳令，圍攏過來。

　　“常大哥，怎么回事，這些銀子連鳥蛋都來不及掏出來，就被我們干掉了，怎么會有人放火竹呢？”展跖一近身便大為不解地問道，銀子自然指的是馬賊，展跖執(zhí)行刺令的過程中，看誰頭上都冒著等額的賞金。

　　常羽也不答話，朝嚴化望了一眼，見對方對面著奔襲而來的六馬軍，仍是無動于衷，微一遲疑后，就命令道，“我們撤退！”

　　說罷便領(lǐng)著眾人，化為六道黑影，鉆入草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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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羽等人走后，嚴化目光冷如獵豹，將右腿從虎袍男子的胸口移開，露出匕首的刀柄。

　　鐵制的刀柄呈圓柱形，麻繩纏繞其上，刀柄的底端形成一塊方形的小鐵，用于搏斗時反手錘擊用的。

　　方形小鐵上刻有幾個小字，是窯造的出處。整把匕首古樸簡單，也不是什么罕見之物。

　　嚴化身旁五步開外，正站著那名刺木弟子。

　　夜風蕭瑟，將遠處的馬蹄聲與怒吼聲吹來，但真正讓這名刺木弟子害怕的，卻是近在眼前的這名刺銅弟子。

　　刺木弟子恭敬地說道，“嚴……嚴師兄，我剛才已經(jīng)按您的吩咐故意將箭矢射偏了，那名馬賊也把火竹放出來?！?p>　　“嗯，做得很好?！眹阑?，雙指撫著劍鋒而走，劍身嗡鳴有聲。

　　“如今大批的馬賊已經(jīng)追過來。我們還是先離開此地吧?！贝棠镜茏有闹杏行┎话玻笥乙活?，接著說道。

　　“離開？”嚴化望了一眼遠處逼光的一片火光，冷冷道，“我馬上就送你離開?！?p>　　刺木弟子一聽，渾身打了個冷戰(zhàn)，不由握緊了手中寶劍，顫聲道，“嚴……嚴師兄，我……我發(fā)誓，我絕對會對今夜之事守口……”

　　話言未完，嚴化突然一個豹撲而來，長劍抹向刺木弟子的脖頸，立即血濺當場！

　　刺木弟子手中的寶劍只拔出半寸，身體就倒在地上，在草中壓出一個人形，眼中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死人才能守口如瓶?！眹阑湫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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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爺！”一名馬賊舉著火把，在草叢中一照，嚇得一臉慘白，勒馬而奔，一路大呼道，“三爺出大事了！六爺身亡了！”

　　這一聲呼喊，如地震般，將上千把火光抖得一陣晃動。

　　一柱香之后。

　　虎袍男子的尸體旁，圍立著七八名彪形壯漢，其中三人長發(fā)結(jié)著細辮，垂放下來，高鼻方臉，頗有幾分異域男子的風采。

　　一名男子半膝跪地，伸手過去，撫摸著虎袍男子胸前的刀柄，搓在刀柄方形的小鐵上，顫顫發(fā)抖，一口銅牙咬得咯咯作響。

　　“三哥！這是小衛(wèi)國軍方的官造匕首。你看旁邊這名尸體，身上一件軟甲也是小衛(wèi)國軍方的無疑！”旁邊站立的一名大漢說道。

　　半膝跪地的男子聞言望去，常羽等人所見的那名刺木弟子，身上夜衣已經(jīng)被撕開，露出一套內(nèi)里軟甲，確實是衛(wèi)軍中的官制皮甲。

　　這名男子起身，眼中射出怨毒的怒火，切齒道，“四弟、五弟，你們把附近掘地三尺也要把兇手給我找出來！見到任何可疑的人，格殺勿論！”

　　“其余人等，好生帶上六弟，跟我回去稟報大哥！衛(wèi)軍自尋死路，我們要為六弟報仇，讓他們血債血還！”男子嘶吼道。

　　“為六爺報仇！”

　　“血債血還！”

　　一時間，悲愴的怒吼聲傳遍整個馬陵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