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爭堡壘內(nèi),世界之樹的頂端,一座金碧輝煌的巨型宮殿。
這座宮殿就是在大災(zāi)變后聞名世,稱為“最高圓桌會議廳”。所有屠滅荒獸,發(fā)動剿滅營救計劃的地方,就是在這片近萬米寬敞的黃金大殿之中誕生。
可以說,最高圓桌會議是整個華夏國最高的地方信仰,所有活著的人類都堅信著:最高圓桌會議廳沒倒,人類便永不為奴!
由此,最高圓桌會議廳中誕生的決策,都是人族引以為傲的政策,是人族在這天災(zāi)下生存下去的根本。
然而,此時此刻,這座高低均有數(shù)千米的輝煌宮殿內(nèi),卻是彌漫著一股肅然的氣息。
雖然被稱為圓桌會議,但內(nèi)部的設(shè)計排列,更像是浮屠塔中的方式。
一塊矩形大型水晶懸浮在大殿的百米高空。數(shù)百位人影分別懸空而立,以這座水晶塊為中心,成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懸空著,或高或低。
每位懸空著的人影,身高不等,年齡不一,但唯一有類似的,就是肩膀處都盯著至少十余枚功勛章,這些勛章不僅代表著享譽世界的榮耀,更代表能在這里議事的資格。
任何一位拉出去,都是能轟動全世界的著名軍事家和政治家。在大災(zāi)變發(fā)生后,這些強強聯(lián)合的各國政治家們,也就組成東方板塊最為強大的最高議事聯(lián)盟。
“供電中樞的事情怎么樣了?”最高處響起了一陣極具威嚴的聲音,在這片空曠的大殿上回蕩。
“導致城市斷電的源頭已經(jīng)查清楚了,是人為因素,只是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誰出的手?!币晃黄つw黝黑的議員停下了手中正在寫錄的筆尖,抬起頭來,推了推自己的鏡框,說道。
“源頭地點是在哪里?”威嚴的聲音再起,眾人的視線同時也匯聚到最高處的那個人身上。
“報告第一議事長,是在后勤部部長羅斯的家中。而且據(jù)調(diào)查,羅斯部長同時也被發(fā)現(xiàn)死于家中,懷疑和這次事情有關(guān)?!?p> 在第一議事長,也就是那名威嚴的中年男子的右手邊,分別站著六道人影。不同于下方坐著的大佬們,這六人的身上沒有戴著一個軍功勛章,甚至連軍服都沒有穿,十分隨意。
這四男兩女,其中一人還是莫天認識的,也就是七圣之一的“夫弒”。
剛剛說話的,就是之前和花圣一起調(diào)查的冷酷壯漢。語氣依舊是那么冷漠,但話語中卻帶著一絲不茍。
“哦?羅斯死了?”威嚴男子的臉上露出一抹驚訝,視線不由自主地轉(zhuǎn)到左手邊的第三個位子,也就是輔戰(zhàn)部部長羅倫身上。
在這座會議大殿上,站得越高的人,地位也就意味的越高。
“羅倫部長有這回事情嗎?”
無論是他還是在場的其他人心里都清楚,后勤部部長羅斯其實是羅倫利用職權(quán)之便欽定的,雖然平日里吊兒郎當,囂張跋扈,但辦起事來在父親的監(jiān)督下,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沒有出現(xiàn)過錯誤。即使是作為政敵的他,也找不出其子任何的麻煩,只能掙一只閉一只眼。
這次羅斯的死,對他們是個好消息。但對他那個權(quán)高位重,負責整個戰(zhàn)爭堡壘的軍備儲蓄官羅倫大部長來說,沖擊力會大到可怕。
提及傷心事,羅倫的臉陰沉到極致,沉聲說道:“確有其事?!?p> 話音未落,他又語出驚人。
“而且此次斷電之事,包括殺死我兒之事,這犯事的嫌疑人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p> 羅倫的話語,整個最高會議室頓時都掀起了大浪來。就連最上方的冷酷壯漢等人,都不禁對其側(cè)目幾分。
連他們花了一天時間還蒙在鼓里,對方竟然已經(jīng)把嫌疑人定了下來,這份效率著實有些可怕。
“哦?”第一議事長微微動容,驚訝地抬了抬眉頭,說道。
“已經(jīng)有嫌疑人了?是誰?”
聽到第一議事長的提問,羅倫抬起腦袋,臉色瞬間變了,變得猙獰得可怕,如同一只被殘殺了幼崽的獅子,視線緊緊盯著第一議事長身邊的一個人。
“夫弒!”從牙縫中噴出一個兩個字來,此仇不共戴天之感。
然而,兩字出口之后,微微喧鬧的最高會議廳直接寂靜,就連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能聽到。
不僅各方大佬們愕然了,就連最高位置的第一議事長也張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最前列的中年男子“夫弒”身上。
許久之后,沉寂的會議室中卻是突兀地響起了一句笑聲,在這空曠的大殿上格外地刺耳。
“你是白癡嗎?”
說話的,是站在夫弒左側(cè)的花圣“葉彩玲”,這位雙馬尾的美少女眨巴著自己的美眸,一副很認真的模樣,盯著羅倫說道。
在她另一側(cè)的帥氣男子,則是冷眼瞧著羅倫,說道。
“羅倫部長,圣者從不涉政,而且一旦在堡壘內(nèi)動手,世界樹上的天之鎖,會第一時間動手,將其捕獲。這點你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吧?”
天之鎖,是戰(zhàn)爭堡壘高層為了限制堡壘的圣者七人,而特別設(shè)置的圣遺物,凌駕于所有規(guī)則之上。除了設(shè)置的那位外,他們六人均無法逃脫這個規(guī)則。
圣者無實權(quán),這件事就連戰(zhàn)爭堡壘內(nèi)的平民都知道。
第一議事長不遠處的一位高級官員站了起來,面色微沉,認真地解釋道:“羅倫部長,這件事情恐怕是您想錯了。從斷電之時起,第一議事長為了出現(xiàn)意外,第一時間去查看了天之鎖的動靜,結(jié)果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p> “是啊,我們還仔細查探過好幾遍,所以斷無被人做過手腳的可能?!绷硪贿叄晃慌c之一起隨行的官員也站了出來,否決道。
附議!
附議!
一名又一名隨行官員站了出來。
不遠處的羅倫大部長臉色變得一片鐵青,手掌在不知不覺中握拳,肉色下的青筋渾然暴露在外,被捏得嘎嘎作響。
至于其他部門的各個大佬們,一個個微笑著地看著,半句話不說,臉上就像是印了四個大字……老奸巨猾。
坐山觀虎斗,這種事情他們可最喜歡了。
羅倫部長陰沉著臉,望著眼前的此情此景,半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一位又一位官員站出來。
到最后,再也沒有官員站起來時,羅倫部長抬起黑蒙蒙的臉龐,威嚴的聲音緩緩從口中吐出。
“在座的,我只想問幾個問題?!?p> 微垂的眼眸掃視了周圍一圈,神情中竟然看不出半點感情來。
“你們認為戰(zhàn)爭堡壘中,有誰能夠一擊就能打穿以防御力的雷神網(wǎng)?”
字語連珠,羅倫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上每一個人的耳中。
在場的官員,互望了幾眼,答案不言而喻。
戰(zhàn)爭堡壘雖大,掌控者眾多,但談及能突破雷神網(wǎng)防御的,僅有那么寥寥數(shù)人。而又能在這些人中,能一擊便打穿雷神網(wǎng)的,整個戰(zhàn)爭堡壘卻僅有一個……“酒圣”夫弒!
蒼天難為酒,以拳鎮(zhèn)昆侖。
這就是戰(zhàn)爭堡壘中,對于夫弒實力的精煉之言。
曾經(jīng),戰(zhàn)爭堡壘的軍隊在一次征戰(zhàn)昆侖山時,遇到過一只七級荒獸,活生生屠殺了整個討伐隊近三成的掌控者,弄得人心惶惶,無人敢上。然而,就在軍隊想要撤退之時,夫弒出現(xiàn)了。
面對蒼天巨獸,只是豪飲一壺酒,然后全力轟出一拳。
萬丈昆侖撼山河,遙見天際千尺空。不僅是那只七級荒獸消失了,就連數(shù)萬丈高的昆侖山,在這擊之下都被震碎了一峰。
酒圣夫弒鎮(zhèn)昆侖。
一戰(zhàn)封圣。
所以論起破壞力來,能一拳就打破雷神網(wǎng)的,有以破壞力著稱的夫弒,僅此一人。
“再問一個,平日里對我兒最有成見的是誰?”羅倫再次緩緩說道,眼神凌厲之極,蘊藏著隱隱的殺意。
眾人沉默了。
他們心中又有了答案。夫弒對羅斯不爽,這在戰(zhàn)爭堡壘中已經(jīng)是被公開的事情。
羅斯的性格囂張跋扈,看不起底層的平民,而夫弒性格剛毅,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兩個極端碰觸在一起,當然會產(chǎn)生矛盾。少數(shù)也有十次有余,羅斯和夫弒的事情幾乎都快吵到議事大殿上了。
“呵呵,相信大家已經(jīng)有了答案。”羅倫掃視了周圍一圈,見到一個個半低著頭的腦袋,羅倫笑了,笑得很是森然。
“那么,再告訴大家一件事情。就在事發(fā)當天上午,夫弒就曾經(jīng)和我兒羅斯見過一面,并且爆發(fā)出了一些事情?!?p> “似乎還爆發(fā)出了一些矛盾來?!?p> 羅倫的視線從周圍收回,重新落到站在不遠處的夫弒身上,如同毒蛇一般緊緊盯視著。
矛盾,自然指的是莫天的事情。不過,對于一個剛來到戰(zhàn)爭堡壘的新人,他很自然地把莫天的嫌疑給刷了下去,把注意力放在能有實力轟壞雷神網(wǎng)的夫弒身上。
“在我兒帶走那個涉案婦人時,夫弒便將其孩子帶走,哪怕是我至今幾次想要將她要回來,他卻依舊守著那孩子?!?p> “其心有鬼!”
最后四字,聲音格外的陰森。
“那孩子是這次辦案的關(guān)鍵,除了怕那孩子透露出半點消息,夫弒怎又不肯將那孩子交出來呢?!?p> “白癡,這家伙是腦充血了吧?……”然而,高處的各個官員卻是露出一個鄙夷的笑容。
要知道,嫌疑人是誰?
七圣之一的酒圣“夫弒”,傳說中可是一拳就能撼動一座山的男人吶!
你就算是有充分的證據(jù),想要抓捕對方,也得通過那位“存在”的點頭才行,而那位“存在”最近外出辦事了,并不在戰(zhàn)爭堡壘之中,等到他回來估摸著黃花菜都涼了。
更何況,這次還沒有實際證據(jù),只是一個理論上的最大嫌疑人罷了,又能奈人家怎么樣。
果然。
未等其他官員站出來反駁,最上方的第一議事長就已經(jīng)皺緊眉頭了。只見他盯了夫弒一眼,又轉(zhuǎn)過頭看著羅倫,眉頭緊蹙道。
“羅倫部長,夫弒圣者位列七大圣者之一,平日里又為人正直,單憑你的推斷可無法成為證詞。更何況即便是圣人之事,還有最高處的‘天之鎖’加以限制,若是想突破雷神網(wǎng)的防御,不可能不驚動天之鎖的警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第一議事長靜靜地看著略下方的羅倫大部長,深吸一口氣,說道。
最后一句話,他是完全在提醒羅倫:天之鎖都沒有反應(yīng),你也沒有什么證據(jù),就先回去洗洗睡吧,別添亂啦!
然而。
羅倫大部長卻似乎不是很買他的賬,臉上流露出一絲冷笑。
“天之鎖……呵呵,誰知道他有什么底牌能從天之鎖眼皮子底下瞞過去呢。”
這一場景,在場的官員紛紛搖了搖頭。這一次看來羅倫是鐵了心認定夫弒是這次殺他兒子的兇手了,連一向中立的第一議事長都勸服不了他。
但,就在第一議事長萬般頭疼之時,空曠的大殿之上卻是響起了一陣大笑聲。
“哈哈哈……”
緊接著,就是炸響所有人耳朵的三個字。
“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