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客人們,請不要著急!聽波波解釋一下?!?p> 波波淡定地開口道:“此次‘以詩會友’是纖纖小姐自己的提議,而我們聽潮閣也無條件地全力配合。為了確保公平,純粹以詩歌的高下為準,我們在每一張絹帛上都有編號,而纖纖小姐閱讀時并不知道該編號所對應(yīng)的是哪一位客人。這樣,她所挑出來的詩作必定是她自己認為最好的一首。”
臺下頓時安靜下來,只有黎剛和白李兩人仍是憤憤不平,拒不落座。
“也許纖纖小姐此時仍不知所選為何人,因為她正在為此新詩譜寫新曲,準備為大家表演一番。波波想啊,待會大家可以一邊欣賞她的表演,一邊比較一下自己所寫的詩歌,如果到時還有什么異議,自然可以再提出來?!?p> “有道理,畢竟是纖纖小姐自己的選擇,她得為自己負責。”有人說道。
“不管如何,只要能再看到纖纖小姐的表演,那也值了!”蔡陽大聲喊道。
“哈哈!就是嘛,反正也輪不到我?!绷痔旄胶?。
“哼哼,也罷,那我就來聽聽他到底寫了什么…”黎剛悻悻地坐下來。
白李見狀,看來眾議難敵,也只好坐下來,嘴巴囁嚅著,不知在說些什么。
……
李運聽到波波的話,不禁也有所期待,心道:“纖纖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為新詞譜新曲,在音樂上的造詣可的確不同凡響。不過,這也進一步證實了我的一個猜想…”
又過了一刻鐘,臺上絲幔徐徐卷起,煙霧微朦,那動人的倩影終于又緩緩出現(xiàn),臺下之人精神一振,聚精會神觀看起來。
幾聲輕彈,琴音猶如天籟般響起,瞬間抓住眾人的心。
悠悠揚揚,頓頓切切,每道琴音都象是擊中你靈魂的深處,振顫回響。
如天使般美妙的歌聲隨之響起,吐音清澈圓潤,字字珠璣。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yīng)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曲已了,余音猶存,繞梁三日!
眾人聽得如癡如醉,就在此時此刻,有的已想起遠方的親人和朋友,感同身受,不禁潸然淚下…
好詩!
驚世大作!
從來沒有一首詩能把中秋的明月寫得如此之美,如此之富有人情味。
當人們醒轉(zhuǎn)過來,臺上的佳人早已不見,唯有那天籟之音,仍在耳邊盤旋,盤旋,久久回蕩。
臺下一片驚嘆聲。
“寫得太好了!”
“嘆服!嘆服!”
“此乃千古以來詠月詩第一…誰要不同意,我跟誰急!”
“這是大師之中的大師之作啊,誰不同意的,把他自己寫的念出來!敢嗎?!”
群情激動,場面失控,不過,這次卻是反了過來,所有人都盯著黎剛和白李,想看他們兩人如何說。
黎剛和白李兩人早已石化,呆立良久,突然不約而同地撲向李運跪下,哭道:“師父!請收下徒兒!”
全場愕然。
黎剛哭喊道:“師父,你一定要收下徒兒!聽了你這首詩,我才知道自己以前寫的都是些狗屁不通的爛詩,根本不值一提!”
“是??!我們被人枉稱是什么小詩仙和小詩圣,甚至還沾沾自喜,此刻才知,這簡直是對詩仙和詩圣這兩個詞最大的侮辱啊…”白李痛哭流涕。
李運愣住,心中暗道:“想不到這兩人會來這一出,難道是我高估了他們的寫詩水平嗎?早知道寫首差一點的也能過關(guān)?!?p> “起來,起來,這么大人了還在哭?!崩钸\笑著,聲音還很稚嫩。
“不!你不答應(yīng),我們就不起來!”
“那怎么行?我還要在家里學習呢,哪有時間管你們?”
“我們到你府上去,和你一起學習。”
“那更不行了,我可養(yǎng)不起你們?!?p> “不用你養(yǎng),我們還要養(yǎng)你!”
“這…回頭再說吧,我還要問過我父親的意思呢?!?p> 黎剛和白李兩人馬上跪向黃宇,大聲道:“請城主大人同意!”
黃宇拿起小手帕擦了擦汗水,尷尬地說道:“這…我哪有這個福氣呀,這么天才的少年大師,是我的兒子該有多好!可他是李家五爺?shù)膬鹤永钸\,今年十歲?!?p> “李運?是不是那個連續(xù)四年都停留在‘玄衣境’前期的廢材公子?”有人小聲問道。
李運聞言一怔,沒想到自己廢材的名聲竟然傳播如此之廣。
“不錯,那正是我!所以呀,你們兩位起來吧,跟一個廢材學習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崩钸\笑道。
黎剛憤然站起,怒道:“師父,說這話的人簡直是瞎了他的狗眼!廢材?廢材能寫出如此美妙的詩篇嗎?”
“對,剛才是哪個說你是廢材的?我決饒不了他!”白李附和。
“??!”
現(xiàn)場突然傳來一聲驚叫,人影閃動,卻是李家家主李昆侖,面容冷峻,一襲青衫,手里拎著一個公子哥,說道:“我李家的天才,居然被你說成是廢材,你好大的膽子!”
“前輩,冤枉!冤枉?。⌒∪四耸堑缆犕菊f,隨口說出來的,當不得真。要是我早知道李公子有如此文采,誰敢跟我說他是廢材,我必定跟他不客氣!”
“哼,算你識相!”一腳踹開。
李昆侖自然早就知道老五家有個廢材,既然是廢材,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所以已有多年未見。要不是黃宇說出來,他還不知道這個被纖纖小姐點中的詩歌天才竟然是他李家的后代。
今晚李運在點花魁中大大地露了臉,就等于是為李家掙到了顏面,而且是在幾乎全城所有大小勢力的面前取得這一奇跡的,這讓他心頭狂喜,心花怒放,對李運是越看越順眼,此時為他出頭自然是份內(nèi)之舉。
“你們兩個不要胡鬧了,李運孩兒在我李家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現(xiàn)在不可能有時間教授你們。退下吧。”李昆侖直接為李運作了主。
“這…是!”
黎剛和白李在李昆侖的威壓下,雙腿瑟瑟發(fā)抖,都快軟了,哪里還敢說個不字,只好灰溜溜地離開。
“恭喜大老爺!恭喜小公子!今晚高中魁首,真是可喜可賀!”
媽咪總是在最恰當?shù)臅r間說出最好聽的話,讓每個人心里都舒坦無比。
“同喜同喜!”
李昆侖樂呵呵的,緊緊地拉著李運,不斷地與各個大小勢力的頭頭打著招呼,幾乎讓不知道的人以為李運就是他的兒子。
“大老爺!纖纖小姐有請小公子!”媽咪終于忍不住說道。
“哦…對,對對,”李昆侖如夢方醒,大聲道:“你們可要保證他的安全,要是敢有半根寒毛損傷,我就拿你是問!”
“這個自然!就是借妾身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讓李公子有絲毫損傷。有了之前的教訓,我們在安全方面會全力以赴的!”
李昆侖把李運一直送到纖纖的房門前,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
紅燈,紅簾,紅床,紅紅的新娘。
恐怕每一個進來的男人,此時想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挑開簾子,爬上床子,抱上娘子。
不過,李運卻盯著面前熱氣騰騰的茶杯,已經(jīng)很久了。
簾子里面的雅床前,坐著頭披紅方巾的纖纖小姐,一動不動。
“公子,再不喝,茶就要涼了。”纖纖細語。
李運似乎沒有聽到,依然沒有任何動靜,依然是靜靜地盯著升騰的茶霧。
纖纖終于忍不住了,輕輕掀開紅方巾,露出驚世的容顏,柔聲道:“公子莫非是以為纖纖所沏之茶有問題?”
李運依舊沒有抬頭,卻說道:“我在想,喝了這杯茶后,我是被你扔在哪里睡上一晚。”
“你…公子是大家之后,纖纖怎敢有所輕慢?”
“大家之后?恐怕我家再大也沒有你家大吧?”
“公子何出此言?纖纖出身貧賤,無依無靠,自幼便在這聽潮閣中生活長大,為了生活被迫學習各種取悅他人之才藝,哪能與公子相比?”
“出身貧賤,無依無靠?!那你身上的玄功從何學來?你的反彈琵琶,四趾和弦之南越國技又是從何得來?”
“這…你怎么知道我的琵琶術(shù)是南越國技?!”纖纖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神色。
“我知道的比這還多得多,回答我的問題?!?p> “你?!我無可奉告!”
“你還想不想救吳平的命?”
“吳平?吳平是誰?我不認識?!?p> “吳平就是你的貼身女侍?!?p> “我的貼身女侍是小翠,不是吳平。”
“小翠已死,尸體已經(jīng)被打撈上來了,身上只穿著內(nèi)衣?!?p> 一陣沉默之后,傳來了低微的哭泣聲。
“那…吳平呢?”
“刺殺未遂,落入法網(wǎng)?!?p> 一陣傷心地啜泣之后,纖纖問道:“怎樣才能救他?”
“把你潛藏在這里的秘密告訴我,我自然會想辦法救他?!?p> “你?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你這么弱小,我甚至現(xiàn)在就可以殺了你。”
“你殺不了我!”
“笑話!你才玄衣境前期,我抬抬手指就能滅了你!”
“出來吧?!?p> 房中微風掠過,多了兩個人,李威和黃宇。
“現(xiàn)在相信了吧?”
“你們…”
“父親,先把她嘴里的毒藥拿出來!快!”李運喊道。
李威聞聲而動,左手托住纖纖的下顎,玄氣一吐,把纖纖一直暗藏在嘴里的藥包逼了出來。
“你?!哇…你們合伙欺負我!”纖纖嚎啕大哭。
……
沁園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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