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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馬王爺

第041章 快馬送虎

大唐馬王爺 東風(fēng)暗刻 3713 2016-03-02 00:15:00

  旭日東升,天無片云。預(yù)示著貞觀十七年臘月的小年這天是個(gè)晴朗的日子。

  早飯剛過,高峻騎了炭火,由西州都督府的大門里馳出,與他一起出來的是馮征。

  馮征剛剛新婚燕爾,英俊的臉上又多了幾分成熟。昨天天黑下來的時(shí)候,馮征急匆匆地騎馬趕來,是高峪見自己這位堂弟去西州三天音信皆無,放心不下,派了馮征出來打探情況。

  昨天晚上,戶曹孫玄都沒來的及換一下尿濕的褲子,連夜將高大人所要的批文辦好,戰(zhàn)戰(zhàn)兢兢送到郭府后宅。恰逢郭孝恪都督由北庭公干回來,正與太祝高慎行、柳中牧監(jiān)高峻等人坐在一起飲酒。

  孫玄看到這位高牧監(jiān),極力掩飾著內(nèi)心的尷尬,將公文呈給郭都督。郭都督看以后說,“孫大人此事辦得不錯(cuò),牧場村拆建之事,倒比本官考慮得還細(xì)致……嗯,村中道路方面,孫大人所作的補(bǔ)充很完善。沒想到孫大人如此盡職盡責(zé)……天都這么晚了……不如一塊坐下來喝一杯?”

  孫玄偷眼看了看高峻和坐在他身邊的高夫人,兩人面色如常,看來并未將白天的事向郭大人回稟,這才稍稍安心,不由得一陣陣后怕。要是拖延半刻,讓郭大人趕上,自己可就沒這么幸運(yùn)了!

  他哪里敢坐下來吃飯,唯唯應(yīng)了說還有事,就退了出來。郭都督對孫玄道,“后邊一段日子,不如孫大人就代表本官,著重負(fù)責(zé)牧場村拆建事宜。有事可與高峻多多商量,事急可先辦、后報(bào)?!?p>  從郭大人那里退出來,孫玄抹了抹頭上的虛汗,如釋重負(fù)。沒想到此次能因禍得福,受到了郭大人的贊揚(yáng),今后唯有好好地協(xié)助高峻將他的事情辦好才是正理。

  當(dāng)下,孫玄也不回家,直接回到了戶衙自己的那間屋子,將被高峻踢翻的書案扶起、擺正,再仔細(xì)地收拾了一番,才哼著小曲回家去了。

  馮征說,這幾日牧場村磚窯工地在高峪的日夜督戰(zhàn)下進(jìn)展神速,羅得刀專門去了柳中縣請回兩位泥瓦匠做大工,村中壯男干力工,第一座磚窯已起了大半。現(xiàn)在正在邊封頂、邊設(shè)計(jì)第二座磚窯的窯址。

  “不過,高老爺……”

  高峻知道馮征指的是高峪,笑著說,“我二哥算什么老爺,你這樣稱呼他他會不高興的,以后就叫他高老板,說不定還有他頓酒喝?!?p>  馮征笑了,在馬上說,“不過高老板讓我來,除了看看大人有什么事在西州耽擱了,還有一件事?!?p>  高峻問,“什么事?”

  “昨天早上,不知道由哪里來了一撥兒人,也帶了泥瓦匠,幾輛大車?yán)囊蛔稚虾玫那啻u,就緊貼了我們第一座磚窯,挖開了地基,也不知要干什么。不但如此,他們還與高老板爭奪村里那些壯勞力,出了比我們高一倍的價(jià)錢,已經(jīng)有多一半的人都跑到他們那邊去了?!?p>  “你們是怎么樣做的?”

  “因?yàn)槲髦莸墓臎]有見到,又都是在無主地上,高老爺也不好說什么,由了他們?nèi)ジ?。人的方面,是劉牧丞臨時(shí)由牧場中抽了些人補(bǔ)上?!?p>  “知道是些什么人嗎?”

  “不知道,但是能看出來,為首的是本地人,再詳細(xì)的卻不清楚?!?p>  高峻帶了馮征,二人快馬加鞭,半個(gè)時(shí)辰就到了善政村。馮征不知高大人何意,只好隨了進(jìn)村,二人徑直到了王多丁家里。

  王老爹聽到馬蹄聲,在院子里看到高峻帶了一位小伙子過來,馬上由院中迎出,“恩公,你的事情辦得怎么樣?高夫人怎么沒隨恩公一起回來?”

  高峻說,“還算順利,不過還得再回去一趟,多丁呢?”

  “他撐了傷腿,由伙伴們扶著,到村里各家去辦恩公交待的事了。”王老爹想去村中找王多丁回來,高峻說,“不急,先看看我那兩只虎再說?!?p>  王老爹說,“恩公交待的事,小老怎敢不盡心去辦?”說著帶著高峻二人轉(zhuǎn)到后院,見院中拴了一條體形高大的黑狗,nai頭鼓脹著,正側(cè)臥于地上。

  兩頭虎崽頭碰頭、互相擠拱著,正在與四只黑絨絨的小狗爭奪nai嘴。

  近前看,兩頭小虎歡歡實(shí)實(shí),眼睛已經(jīng)睜開。隨手抱起一只,肚子鼓鼓著,顯然是在爭搶中占了上風(fēng)。

  “王老爹,你準(zhǔn)備一只木籠子,能裝下兩只小虎,要能背在身上。”

  王老爹趕緊出去,不一時(shí)從鄰居家拿來一個(gè),大小合適,將兩只虎崽子裝了。又取了一只大葫蘆擠了狗乳裝滿,交與高峻。

  此時(shí)王多丁回來,高峻問,“王小哥,不知你聯(lián)絡(luò)了多少個(gè)人?”

  “回恩公的話,只有一百二十人可以長干,另有包括我爹在內(nèi)六十人可以打短。另有二十幾人兩說著……是與王滿柜走得近的?!?p>  高峻說,“已經(jīng)很合我意了,”又對馮征道,“缺多少人,自管與王小哥商量?!?p>  高峻將西州的批文交與馮征,讓他帶回去給高峪,并囑咐說,“搶地盤的那伙人,我不回去,你們務(wù)必不要亂動,先由了他?!?p>  馮征問,“高大人,我們有了批文,不是更理直氣壯?”

  “我琢磨他們的消息這樣靈通,又處處針對我們,一定大有來頭。不搞清楚這些人的底細(xì),怎可冒然行事?你告訴我二哥高峪,什么事先不搭理他們……第二座窯址先不急,等我明日到家再定?!?p>  放下王多丁到各家召集人員,隨馮征去牧場村不提。高峻用木籠負(fù)了兩只虎崽子,挎了奶葫蘆,上馬趕回西州。也沒回都督府,直接去了交河驛館。

  進(jìn)去一看,松贊等人不在,已經(jīng)人去屋空。正在這時(shí),驛館的一位管事見到高峻,馬上過來問道,“可是高大人?”

  高峻驚奇,點(diǎn)頭。

  那人說,“原先住在這里的老爺說,有事先走。因不好再去西州府打擾,就沒通報(bào)你。不過他們留了一封信給你,說是萬一高大人來的話,當(dāng)面交給高大人?!闭f著,雙手遞過一封信。

  高峻接過,拆開一看,正是松贊所寫:

  “高峻賢弟,我與末蒙甲木薩等人決意今日離開西州,去焉耆國一游,因不愿受繁禮所累,沒去西州府辭行。我們預(yù)計(jì)在焉耆逗留幾日,直接回去。為兄誠祝你我,后會有期?!?p>  在信的最后,還彎彎曲曲地畫了一幅圖,直指一地,標(biāo)著“焉耆”兩字。

  “這些人什么時(shí)候離開的驛館?”高峻問。

  “回大人,恰好已走了半天。”

  高峻出了驛館,手里拿著地圖,負(fù)了虎籠,飛身上馬,沿著地圖所示追了下去。

  因松贊等是扮作客商模樣,趕了剩下幾頭牦牛,又有文成公主所乘的馬車在內(nèi),走得實(shí)在不算快。雖是早行了半日,待高峻單人輕騎趕上的時(shí)候,五成的路程才走了兩成。

  祿東贊最先發(fā)現(xiàn)身后一匹紅馬踏塵而來,報(bào)與松贊。松贊等人駐步回身,高峻已至近前,翻身下馬,對著松贊施禮。

  “大哥走得這樣急,害得小弟猛追!”

  松贊早看到高峻所負(fù)的虎籠,說道,“末蒙……你嫂嫂見了你們之后,倒惹起思鄉(xiāng)之情,前夜起就有些愁煩,想著快些去焉耆走走,哄她開心。賢弟這是……”

  “大哥贈我寶刀,小弟甚為喜愛,想著也只有送大哥兩只虎,才過意得去?!闭f著把虎籠解下,奶葫蘆也被祿東贊接去。

  松贊大喜,擁了高峻,不住地拍他后背道,“多謝兄弟,多謝兄弟!從此我吐蕃也有了猛虎了!”又細(xì)致地問高峻乳虎事項(xiàng)、應(yīng)注意些什么。高峻盡自己所知,一一告訴松贊。

  松贊道,“這樣一來,我們就不去焉耆了。只有這一葫蘆奶,怕急切之間找不到,不是要餓了這兩個(gè)寶貝?我們這就趕回邏些城,定要全城找些乳犬,好好喂起來!”

  看松贊喜形于色,恨不得一步趕回邏些城,高峻也不多話,只是沖了公主的馬車深深一躬道,“公主保重!”

  馬車內(nèi)似有低低抽泣聲,有話傳出,“兄弟……我見故鄉(xiāng)人,而思鄉(xiāng)之情更切,就不見面了。如果異日你有機(jī)會,就帶了弟妹,再到布達(dá)拉宮來相見吧……日后,兄弟如果能見到我父江夏王——請代我問一聲安好……你把我貼身所帶玉佩交給他老人家,就說,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有松贊待我好……請我父王不必掛念?!?p>  車簾一動,伸出一只玉手,托了一塊尚帶體溫的玉。高峻伸手接玉,眼淚下來,回道,“公主放心,我一定將公主的話帶到,邏些城也一定會去的?!?p>  說罷與松贊等人灑淚而別。松贊一行果然掉轉(zhuǎn)馬頭,徑往邏些城方向去了。

  高峻將公主的佩玉小心掛在頸間,打馬回到西州。

  郭孝恪都督正陪了六叔高慎行說話,見高峻進(jìn)來,忙讓他坐,又見高峻額間有汗跡,問他去了哪里。

  高峻把早上以來的事一一稟告郭都督,只隱去了牧場村有人與高峪爭地一事。正好高峻想起了萬士巨等人的事情,就向郭都督請示。郭孝恪說,“那些流外官員,你可自行使用,只要記得及時(shí)報(bào)知趙長史便可。八品以下職事官,你若用誰,讓我知道,我來把把關(guān)……不過賢侄所薦人選,我還是信得過的?!?p>  這等于是將柳中牧人事大權(quán)盡放給了高峻。郭孝恪又說,“柳中牧眼下沒有五品以上官額,將來有了的話,我也要報(bào)知吏部,讓吏部核批。”

  高峻看到郭待封也在坐。高暢陪在郭待封身邊,低眉順首,臉上也看不到往日見到高峻時(shí)的那副神態(tài),問道,“郭二哥考校一事有了眉目了?”

  郭待封道,“托兄弟的福,還算順利,不過結(jié)果要年后才下來?!?p>  高峻看郭待封神態(tài),似是成竹在胸。六叔說,“不出意外的話,待封賢侄入選左右千牛衛(wèi),就是正九品的職事了。過個(gè)一年半載,若是做個(gè)千牛衛(wèi)錄事、參軍什么的,就又升了兩級,到從八品上階;若是再干到左右衛(wèi)中侯,那時(shí)就不與你分上下,也是個(gè)正七品下階了!”

  郭待封作謙道,“哪有那么快,再說,高峻又不會停下來等我”,不過話語間其意躊躇滿志。高峻又問六叔,“不知道六叔打算何時(shí)回去?”

  高慎行道,“別看我是個(gè)太祝,最煩那些俗禮,好在郭兄也是軍旅出身,與我脾氣相投。我代大哥送高暢過來,千里路程也非鄰鄉(xiāng)那么方便,高暢就不必回去了。郭兄如果愿意,今晚就讓他們圓房我也沒意見。要是我趕不上,家里一兩日間又來不了人,高峻你就做你大姐個(gè)娘家人,在喜宴上代我坐個(gè)正席?!?p>  高暢嬌嗔道,“六叔,你就把我扔在這里了?”

  高慎行笑道,“這是什么話,以后這里才是你家,六叔與你爹娘放心得很呢!”

  高堯笑道,“我說什么來,漂亮姐姐早晚是人家的人,看來我今后還得多多拍我漂亮嫂子的馬……”忽然停住不說,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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