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如此,與我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
連例行的盤查都沒有,夜魂的馬車就“踏踏”地入了城。
“暗夜閣在淮城的勢力這么大?”云月慵懶地靠著車窗,語調(diào)輕淡地說。
夜魂只笑不語。
“中央大陸的黑社會這么囂張,皇帝都不管的么?”她口無遮攔,想說就說了。
這下夜魂來了興趣,微微地挑起眉,勾著唇角饒有興味地問,“何為黑社會?”
什么破地方,連黑社會都不懂?云月真是要罵娘了,她快要被這種詞語解釋逼瘋了??墒且娝榫w這么高漲,她也不好意思不配合,好歹人家答應(yīng)借給她銀子,對于還未兌現(xiàn)的債主,態(tài)度一定要好。
“黑與白對應(yīng)。官府判人死刑,是經(jīng)過三堂會審的,那人罪有應(yīng)得,死了就死了,是為白。你們殺人越貨,犯了法,就是黑?!痹圃乱郧皼]覺得自己語文學(xué)得有多好,但是現(xiàn)在掰起字眼來,似乎也是頭頭是道,“社會是人的集合。黑社會,故名思義,一群犯法的人。明白了?”
夜魂微微頜首,眸中閃著亮光,“有道理?!?p> “你們這么囂張,怎么也沒人抓你們呢?”云月還是問這個問題。
“是啊,他們怎么也不抓我們呢?”夜魂有些興味闌珊,低頭拂了一下袍擺,說了句這么不靠譜的話。
云月撅起嘴,輕哼了一聲,回過頭去看窗外,不再搭理他。
夜魂的唇角慢慢勾起,神情中又浮出了幾分邪妄。小美女似乎不太懂中央大陸的情況,對官府又有著盲目的信任。
暗夜閣做的就是四國皇族貴戚,以及商業(yè)世家的生意。皇帝們哪舍得把他們給滅了,那些暗地里的勾當(dāng),總歸是要有人來做的。更何況暗夜閣發(fā)展了二百多年,早已盤根錯節(jié)地深入到了中央大陸的各個角落,四國及央城,與他們的關(guān)系都是以合作為主,極少有象齊宣這樣強(qiáng)勢將它驅(qū)逐出城的。
所以,這東齊國的三皇子是暗夜閣重點(diǎn)防范的對象。
只是這三次攻擊未果,讓他領(lǐng)到了暗夜閣的免死金牌,從此以后,江湖之中無人敢接刺殺他的任務(wù)。
這東齊國如果讓他掌了權(quán)?夜魂的眉頭皺得深了幾分,手指輕輕地摩挲了一下袖角。
也只一瞬,他又恢復(fù)了翩翩神采。
“晚膳想吃什么?”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觀察,他知道小美女最愛什么。
果然,云月的眉眼生動了起來,聲音里也有了幾分雀躍,“淮城有什么特別好吃的?”
“淮城有一種板鴨比較好吃,還有豆干絲也有名。”他平日里對吃也很講究,討論吃食的話,倒是可以與云月湊一堆。
“行,就撿特別的菜上吧?!痹圃孪胫魈煲辉缇鸵霭l(fā),以后可能不會再來,就想吃些特色菜。
他們在一方小院中吃食,四周擺著紅色的燈籠,按前世的標(biāo)準(zhǔn)看,有幾分羅曼蒂克。
膳食果然豐盛,云月吃得眉開眼笑。
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來了這異世之后,碰到的都是高段位的外掛,關(guān)一個,又來一個,只是不知道這只外掛需不需要她幫著打怪。
切,這本來就是只怪,怪打怪么?云月想想覺得有趣,又莞起了唇。
夜魂看得有趣,忍不住問,“你在笑什么?”
這怪雖然吃相也很優(yōu)雅,卻沒有食不言的禁忌,一邊吃,一邊與她交流飲食心得,倒是個好相與的。
但此時的這個問題,確實(shí)不太好回答。
云月沖他眨了一會兒眼,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回答,只好耍個賴皮,“我笑感神經(jīng)異常,唔,就是從腦子連接笑的那根經(jīng)絡(luò),時常會亂來。你見到我在笑,其實(shí)我也沒笑什么?!?p> 這話夜魂當(dāng)然不信,但是他也不追究,還一本正經(jīng)地搭了一句,“本座的這根經(jīng)絡(luò)倒很正常。”
云月一愣,笑意又上來了,唇角莞得老高老高,還浮出了兩個酒窩,“夜閣主,你很幽默?!?p> “幽默?”夜魂盯著她的酒窩發(fā)愣。
“就是懂得風(fēng)趣?!痹圃滦σ獍蝗唬X得他順眼了許多,她喜歡性格平和,又有幽默感的男子,何況還這么美。
“你如何懂得這么多的奇怪的字詞?”夜魂終于忍不住了,提出了這個困惑已久的問題。
呃,云月果斷開啟忽悠模式,“夜閣主,你會武功,我不會。所以,我就很奇怪,你如何會這么多奇怪的招式?如何能一飛沖天?如何能腹中說話?后來我就悟了,你一定是自小研習(xí),認(rèn)真努力,流了大汗,花了大功夫的。我的經(jīng)歷與你不同,我自小就研習(xí)字詞句,反反復(fù)復(fù)地看,又認(rèn)真地解讀。種什么花,結(jié)什么果,如今你武功高強(qiáng),而我則懂了這許多奇怪的字詞?!?p> 夜魂眸光微瀲,眉峰里帶了一抹驚疑。
云月自然流暢地說完,毫無壓力地繼續(xù)吃食,就算你是頂級的外掛,又如何?那仙兒不也被我訌得一愣一愣?
她的心中突然一刺,眸光跟著暗淡了幾分。她忍不住地想,不知道齊宣這兩日在干嘛?還有她的那個逗比師兄還在繼續(xù)犯著二么?
按行程他們也應(yīng)該到了淮城。如此,應(yīng)該與我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嘍?
云月抬起頭,看星空浩渺,那一彎明月就象是一盞明燈,高高地懸于天幕之上。
夜,靜極了。
那一晚的夢里,齊宣悄悄地進(jìn)來,默默地看她,很久很久。
四更天,云月就被紅鶯叫醒,換上一套男裝,又挽上一個男髻,云月在銅鏡前走上一遭,覺得自己也是一枚瀟灑美男。
隨便地用了早膳,坐上馬車出城。
云月并不知道城門幾時開?幾時關(guān)?只知道他們是第一個出城,因?yàn)樗吹匠穷^的官兵將拉起的吊橋緩緩地放下。
出了城,四下里一片開闊,馬車往前行了大約1里地后,停了下來。
東離牽了幾匹馬等在路邊,“云月,你會騎馬的吧?!?p> “唔?!痹圃乱卜值搅艘黄ヱR,她那匹馬的背上,還搭了一個布袋,里面是五百兩散碎的銀子,還有一些衣物。
夜魂又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交與她,“先給你,省得你掂記。”
云月將銀票塞入腰袋內(nèi),眸光里閃著光亮,誠摯地說,“夜閣主,等我賺到錢,會翻一倍還給你?!?p> “好啊,我等著?!币够晁实匦?,之前的妖媚蕩然無存,似乎這才是他的本性。
這一瞬間,云月是震憾的,她突然覺得,夜魂這廝也是有秘密的。
六騎馬,飛速地往北方奔馳而去。
出行前,夜魂告訴她,“我們先去北夏,然后從北夏繞去央城?!?
沐六六
六六: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星星之間的軌跡,而是縱然軌跡交匯,卻在轉(zhuǎn)瞬間無處尋覓……他倆就此別過么?哎,莫扔臭雞蛋。